在路上,我就陷入了思索:

    薛可馨为什么要勾引我呢?难道她喜欢我?

    这不可能,她以前从来没怎么理会过我,我们也没怎么交流过。

    我和她,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我可能愿意跟她上床,但不可能喜欢上她,她也不可能喜欢上我。

    她虽说没有家室,只是别人的小三,可那大老板很有势力,只怕一般人不敢碰她。

    唯一的解释是,她想用这个办法,试试我爱陈小花的决心。

    想到陈小花,我更是心碎她为什么设置了这么个名字?

    她为什么要杀我?

    难道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可无论怎么得罪她,也不至于杀了我吧?

    陈小花说她要杀我,我并不相信,她没有杀我的任何理由。

    可是,为什么手机视频上,陈小花站在血泊里?

    那都是真实的视频,她难道真的杀过人?

    我忽然意识到,陈小花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

    还有,薛可馨的生活明显不正常,她跟薛可馨在一起,会不会也有什么问题?

    我拿出手机,想再看看那个视频,可手机上那段视频又消失了……

    跟那张照片一样,看了一次就没有了。

    我找出陈小花的号码,上面只显示我存的名字:“亲爱的小花”。

    没有任何图像……

    回到家,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股市也收盘了,索性就不看了。

    我愣怔在躺在沙发上,正在胡思乱想着……

    忽然,有人“咣咣咣”地拍门,把我吓了一跳。

    我的门还没有被人这样拍过,外面是什么人?

    我跳起来,从猫眼望出去,是张庆文。

    他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拍门,一看就是喝多了。

    我打开门,把他让进屋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问:“喝了多少?”

    “和战友在一起,能少喝吗?”他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一斤肯定不止。”

    我知道他能喝酒。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一口气喝了,说:“我知道可心餐厅的老板是谁了,我很早就认识他。”

    “你很早就认识薛可馨?”我吃惊地问,“怎么认识的?”

    张庆文摇摇头:“不是那个小白妹,我是说包她的那个家伙。

    原来我还在上班时,那家伙是我的一个客户,那时候天天请我喝酒,没想到现在做到几十个亿了。

    唉,看看人家,我他妈是越混越不像个人,我一个老婆都没有,人家好几个老婆,还一个比一个年轻……

    不过,那家伙真够意思,今天我们结账时正碰到他过来,他把我们的单给免了。”

    听他啰里八嗦的,我也生出失落感甚至挫败感。

    我蓦然想起,我身边怎么那么多离婚单身男人?

    深谈之下,我发现很多朋友都离婚了,杨叶是,我是,张庆文也是。

    有一次喝酒,一桌8个人,有7个都是离婚的,究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是现在的离婚率真的上升得太快了?

    “喂,那个小白妹你熟吧?”张庆文忽然问。

    我说:“见过几次,不熟。”

    张庆文叹息道:“真可惜了,那么劲爆的女人,不是我的。

    如果她愿意嫁给我,让我做啥我都愿意!”

    我说:“大白天说梦话,好好挣钱去吧,她那种人,是要用钱养的。”

    他笑说:“你那个陈小花也不错,冷美人,你们啥时候结婚?”

    “结婚”这个词,把我吓了一跳,我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就有点害怕。

    我苦笑说:“我跟她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失踪了,连电话都联系不上。”

    “失踪?”张庆文说,“我刚听那***说,陈小花去了武当山,说是去还愿什么的。

    怎么,你不知道这事?”

    陈小花去武当山还愿,为什么薛可馨不告诉我?

    我让张庆文回忆了一下他见薛可馨的经过,他是找陈小花,可服务员说不在,于是他提出找负责人,服务员就让他找薛可馨。

    他见到薛可馨,说自己是陈小花的朋友,问她人在哪里,薛可馨就对他说到武当山还愿去了,过几天就回来。

    我明白了,薛可馨以为张庆文只是餐厅常客,并不认识我,就说了真话。

    可是,她为什么不对我说真话,到武当山还愿有什么要隐瞒的?

    要么,她就是对张庆文撒了谎?

    这倒不至于,这样做没道理呀。

    张庆文笑说:“陈小花去武当山,该不是想去算算她跟你合不合吧。”

    我眼前一亮,他说得还真有可能。

    陈小花跟我在一起,一直表现得很纠结:

    也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

    一会热情,一会冷漠;

    一会称呼我老公,一会又形同陌人,甚至要杀了我。

    她之所以这样,可能是她心里也很矛盾,所以要去武当山请人算一下。

    这个解释,还算比较契合我们现在的状况。

    又说了几句闲话,张庆文起身告辞。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拍了拍脑袋,忽然说: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今天中午,我在可心餐厅的五楼找那个小白妹时,发现一间屋里装着古董,看起来像是刚挖出来的,上面还沾着泥巴。”

    听张庆文一说,我也想起来,在陈小花住房的旁边,最里面一套房子里,我看到一个打开的纸箱子。

    箱子里面和地上放着一些瓶子罐子类的器物,因为视角不好,光线也不好,也看不出真假。

    我佯装不知道,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那个老客户的东西?

    你那个老客户发财了,也想附庸风雅,玩起了收藏?”

    张庆文点点头,说:“很有可能!不过我猜有可能是假的,那泥巴糊得哪都是,我怀疑是故意糊上去的。

    改天我问问他是不是喜欢收藏,要不我们哥俩也搞一批假货,骗他点钱花。”

    我说:“这是个好买卖,我看行。”

    送走张庆文,我又给陈小花打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去了武当山,在山里面到处找陈小花。

    终于,在一处悬崖峭壁上,我看到了她。

    她正挂在一棵树上,我想尽一切办法终于把她救了起来;

    她非常感激我,并以身相许,然后我们拜堂成亲,婚礼很热闹,却没有一个客人,只有我们两人;

    我们都穿着古代的服装,她披着红盖头,等到我揭红盖头时,可无论如何都揭不起来,始终看不到她的脸……

    情急之下,我就醒了过来。

    在床上坐了一会,我忽然做出了个决定:去武当山找陈小花!

    武当山我去过两次,一次是1987年,我上中学时,学校组织的春游;

    另一次是2009年,我参加上海一家杂志社的笔会,我和一众编辑作者去游览。

    第一次是步行上山,第二次是坐缆车,应该也算熟悉了。

    可是,这个梦奇怪在于,梦里所有的地方都不是我见过的武当山。

    说走就走。

    我给父母交待了一下,就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开往武当山的车票,然后进站。

    在进站口,我前面有两个人被警察拦住了,正在开箱检查。

    我扫了他们一眼,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五六十岁;女的三十出头,个子高挑,披着一头打人眼的长头发。

    我忽然感觉两人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进了站,我又回头看了一下,这次看到他们的正面,才想起来,他们是我在老盛店里看到的那一对卖古董的男女。

    我进入候车大厅,找地方坐下来。

    过了一会,那两人居然也过来了,在我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来,难道他们跟我同车?

    那高挑女子今天没有梳长辫子,可能是刚洗完头,长头发用一条纱巾扎起来,她弯腰坐下时,顺手把头发捋到了前面。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衣,配蓝色牛仔裤,显得干练大方,也不乏朝气蓬勃。

    男人把皮箱放到面前,也在女子身边坐下,刚坐下,就伸出一只胳膊想去搂抱女子,可被女子头一歪,打了回去。

    “太热了!”女子有些不耐烦地说。

    男人讪讪地说:“这火车站的空调很差。”

    算是给自己下台。

    两人坐了一会,没有说话,女子玩着手机,男人无聊得东张西望。

    这时候离开车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

    我也是百无聊赖,但也不能一直盯着他们看,就拿出手机来玩。

    一打开手机,就提示有未读信息2条。

    2条都是杨叶发来的,一条说:“冰哥,昨天夜里接到任校长电话,说徐局长出事了,被纪委双规了,你说那天的怪事是不是征兆?”

    另一条说:“这事搞得我心神不宁的,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怪事,一夜都没睡好,今天我看有没有时间,我们见面喝点小酒驱驱邪。”

    徐局长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又回想了一遍当天的情形,的确充满了怪异:

    徐局长钓上的鱼,几个小时前我们都在手机里见过;

    他明明钓到了鱼,却踪影全无;

    去庙里拜佛,佛像居然转过了身子……

    现在看来,我们这所以碰到那些怪事,是徐局长的原因。

    我回了一条信息:“你没有双规的资格,怕什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咱小老百姓,啥事没有。”

    我刚把信息发出去,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对我笑着说:

    “鲁先生,我说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你是不是也要去武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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