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狠劲瞪亲弟。
“你怎么搞的，你跑一趟你丈人家，你混不上一顿饭？你急慌慌跑去，急慌慌又跑回来，你到底折腾什么？”
何宁跑来小水村亲姐家，端起一碗面条就吃，饿坏了的样子。
让何燕很不理解。
跑丈人家一趟，混不上一碗饭？
“姐，我满脑子想你做的这一碗面条，所以不等我姨娘饭做熟我就跑来了。
面条不够我姐夫吃？中午不是剩着米饭嘛，我姐夫吃去！”
张东平从外面回来，一身热汗，他去田埂边给毛驴割半架子车杂草。
何燕给他倒水洗手洗脸。
何宁端着一碗面条从屋里出来，一脸呵呵。
“姐夫，你两碗面条我吃掉了，你吃中午剩饭去。”
张东平干活干累了，笑脸疲倦。
口气很真诚：“娃舅，你姐没给你做鸡蛋捞面，就吃两碗酸汤旗花面？”
何宁乐呵。
“酸汤面吃进肚里舒服，姐夫，我姐在厨房做饭，热汗黄天的，你开车过去一趟，我们村来的太阳灶给你一个，按到院子里烧热水。”
张东平洗完脸，从兜里摸烟盒，空盒子。
嘴上应和娃舅：“咋好意思呢，你们村一家子一个太阳灶，还有多余给人送的？”
“有！多十个，我跟村长说了，给你扣着一个，你要拉了吃完饭过去拉。”
十里铺村道里淌大山水，三轮车开不过去了。
“算了姐夫，今天不行，三天后你过去拉。”
张东平一口答应过去拉太阳灶。
咳嗽一声，贴到何燕跟前，一脸黑子讨好文文要吃蛋糕的表情。
跟何燕要十块钱买烟。
“老婆子，我现在一周抽一盒，这还多？我半个月才跟你要十块钱。”
何燕气得咬前门牙。
“你要吃雪糕，你要吃东西，我能不给你钱？你要十块钱，全买了烟，塞到麦仓里一藏，你还跟我钱买烟，一边儿去。”
何燕不给。
张东平死缠烂磨，嘴上耍贫。
“燕子，咱俩这一周，这一个月，这三个月，关系好的就跟刚结婚一样，你还不给我十钱？”
何宁觉得姐夫很没眼力见，小舅子就在外面门台上，他跟小舅子悄悄要抽烟钱，能不给亲姐夫？
给五十一百。
咳嗽一声，提醒一句：“姐夫，别跟我姐要了，你出来，咱俩商量一下张玲转城关中学的事。”
张东平直性子不会绕弯弯，听不出来小舅子话里的意思。
“娃舅你等一下，你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俩这段时间好着呢，比你和你老婆好，说亲个嘴就亲个嘴，要十块钱还是给……”
话没说完，张东平“啊哟”一声，伴着擀面杖狠狠捶大腿的声音。
他身子从厨房跳了出来。
嘴里吸气：“你看你姐，说着说着拿擀面杖揍我，打是亲骂是爱，打完了十块钱给我。”
何燕气得噗嗤一声笑，嘴上还是骂：“你这几天有毛病呢，当着娃的面都说那种话，要不要脸！”
亲姐夫摸一下脸，嘴里嘟囔：“亲一下嘴咋就成不要脸了呢，你问娃舅，动不动抱着他老婆子亲一口，所以他才有那么大本事，我这话说的对没？”
何宁赶紧点头：“嗯，我姐夫说的对。”
何燕骂一句：“二百五，再把烟藏到粮仓里你试试，只准买一包，给我买一包家美洗衣粉，一个舀勺，快去！”
张东平就想着抽一口烟，拿上这十块钱，给何宁挤个眼表示胜利。
到三轮车跟前摇车开出去。
何宁喊一句：“哎，你去个小卖部子还开车。”
“啥小卖部子，我们村大商店，要啥有啥，哪像你家，干巴巴就那么点儿东西。”
张东平的三轮车开出去了，何宁也准备回家。
天色已经快黑。
隔壁石小红家院子，一阵突突突摩托车声音。
何宁没当回事儿，刚要发动着摩托车，传过来自己小舅子的声音。
听得清清楚楚：“小红你不要怕，没事儿的，我三姐夫有本事，我让他给咱出头，咱哪能白挨打，说算了就算了？”
何宁脑子里一紧，小舅子出啥事儿了？
在县城宏达驾校学卡车照，已经学了十天。
石小红这两天也下去了，跟着小鹏也学驾照。
夫妻俩一起开大卡出门，这年头，女司机了不得。
石小红这计划让人大开眼界。
有本事的姑娘！
这会儿回来了。
说的话让何宁心里忽突突紧张。
趴在两家院子之间的围墙上问话，很不礼貌。
何宁没有发动着摩托车，悄悄出姐家院子，一转身进石小红家。
她家院子里停着一辆新赞赞红色摩托车。
许建国带着小鹏跑这一趟车，给他的一笔钱就是买摩托车的。
从杨柳村到小水，从县城到小水，跑来跑去方便。
何宁听到石小红啜泣的声音。
石小红的妈气哼哼问道：“小鹏，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
石小鹏声音幽怨。
“姨，我没看好小红，她被人欺负，是我的不对！”
小红妈哭腔拉着:“这谁打的？”
何宁揭门帘进屋。
眼前两个人，小鹏半个脸青肿。
小红额头上一道伤疤，眼睛肿成了一条缝。
猛一刹那，何宁眼前一黑。
再回过神，稳住心劲，咬住前门牙。
小舅子拽过来，左右看看，挤出一句话：“说清楚，怎么回事！”
小鹏的一番话说完。
何宁一字一句听在耳朵里。
摸身上，想抽一支烟稳稳心神。
李鹏赶紧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一支烟给三姐夫点上。
“三姐夫，你不是不抽烟吗？”
“偶尔抽一根！”
何宁手指微微颤抖，嘴里嘀咕：“打我娃舅舅，打我娃妗子……”
看小红妈在跟前，安慰一句：“阿姨，你照顾好小红，我出去一趟，小鹏，跟姐夫一块走。”
“三姐夫，我还想着现在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走我燕子姐家，我们要去镇上报警？”
何宁微微点头，从屋里出来。
压住怒气：“你的摩托放着，骑一辆方便。”
两辆摩托车从院里骑出去，离石家院子远了，路边停下。
再确认一下：“小鹏，你确定他是县城十三太保老大？”
“确定，我早就认识他，没想到他跟我是一个教练，也学开卡车。”
“走，去县城，知道现在在哪儿能找到他？”
“不知道！三姐夫，他是县城有名的街混子，我们教练都怕他。”
“小鹏，我什么脾气你知道，别给姐夫掉链子，先找你的教练，你确定他晚上还教车？”
何宁确定，混蛋教练吃完饭继续教学员，就在刚修出来的宽展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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