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岛和纱她在自从叶隼提及了‘醒脑剂案’之后就一直静不下心来。

    原本她早早就已经将醒脑剂案的失败尘封进了自己心里面。

    平日里也根本没有同僚和她提及这个案子。

    于是真岛和纱就这样自己骗自己,好像醒脑剂案从来都没有发生,好像醒脑剂真的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能量饮料,在市面上流通是完全无害的一样。

    可叶隼将此事旧事重提,并且不停的向真岛和纱强调。

    醒脑剂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能量饮料,它的副作用强到了能在两三年内让一个正常人变成残废,再多个一两年就能夺走一個人的性命!

    这就让真岛和纱再也无法无视了。

    真岛和纱内心属于警察的正义和良知一直都在苛责着她。

    这让真岛和纱无法再坐以待毙了,于是她找上了东京警视厅内的一位前辈。

    这位前辈之前是追查醒脑剂案的主力干将,同时也是真岛和纱在警队内极为敬重的一位前辈。

    “桑名前辈。”

    真岛和纱在一间巡警办公室内找到了这位前辈…

    自从醒脑剂案之后他就从刑警退职到了寻常的巡警。

    不过就算当了巡警也掩盖不了这位桑名前辈在干刑侦时锻炼出的健壮体魄。

    只是面容比起当年做刑警时看起来憔悴和邋遢了不少,再加上那一身棕色的风衣还有胡子拉渣的样子,都快要把‘有故事的男人’这个标签写在脸上了。

    “真岛?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

    桑名前辈在真岛和纱来时还在拿着一杯清酒小酌着。

    “前辈…您现在是在负责歌舞伎町的监管巡查对么?能带我去看看歌舞伎町的醒脑剂监管流程吗?”

    真岛和纱如今也已经做到了一位刑警警部的位置,这在她这个年龄已经是属于高位了。

    可她还是极其尊敬这位‘退’下来的前辈。

    “你想了解这个?”桑名前辈沉默了片刻后摇头说“还是算了吧真岛,我怕你去了现场之后承受不了。”

    “承受不了?前辈…我已经在刑侦的位置上干了两年了,刑侦现场各种血腥的场面都已经见过!如今早就已经习惯了!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真岛和纱还以为桑名前辈所说的‘自己承受不了’。

    是指的因为清查醒脑剂的过程中,有可能出现被极道砍杀的血腥场面。

    要是这种血腥的场面她早就体验过了,甚至烈度更高的和匪徒枪战的经历真岛和纱她都有。

    所以单单是面对极道的威胁,对真岛和纱而言都属于是小儿科洒洒水一样的事儿了。

    “……”

    桑名前辈盯着真岛和纱那执着的眼神看了一两秒,像她这样能眼中带光的警员在警界中已经越来越少了。

    而且桑名前辈知道要是不带真岛和纱去现场看看,让她见识到真正残酷的地方,这位性格执拗的后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

    “我知道了。”

    桑名前辈将手中的清酒放下之后站起身来,准备带真岛和纱去歌舞伎町逛逛。

    “还有真岛,你在去前记得换一身便服,你穿着这身警服去歌舞伎町是会被骚扰的。”

    不是会惹人注目而是会被骚扰吗?

    真岛和纱听到这个劝戒她心里也其实是一阵无语。

    鬼知道东京警视厅的高层是怎么想的,女警的制服全都是黑丝袜配齐膝短裙这种活动起来极其不方便的装束。

    真岛和纱她自己也很讨厌这一身警服,在工作的时候能不穿她是尽量不穿的。

    她立刻到更衣室里换上了一身她平日穿的便服,也就是很普通素的男大学生们会穿的装束。

    可这身装束换到真岛和纱身上就…将靓丽二字毫无保留的凸显了出来。

    桑名前辈直接带着真岛和纱坐新干线到了他执勤的场所歌舞伎町。

    夜晚的歌舞伎町确实是光彩夺目霓虹醉人。

    可惜真岛和纱她压根没心情欣赏,由于是便服出警的原因,她身上只带了防狼喷雾。

    不过真岛和纱她对自己的体术还是很有自信的,平时也经常锻炼普通罪犯的话她相信自己能依靠技巧轻松撂倒对方。

    桑名前辈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紧张感,连带着他甚至还在歌舞伎町旁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瓶罐装啤酒。

    “这边。”

    桑名前辈喝着这瓶罐装啤酒,顺带领着真岛和纱七转八拐的来到了歌舞伎町一处隐秘的地下酒吧内。

    “前辈这里是…”

    真岛和纱看着地下酒吧昏暗的场景,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酒吧周围身着西装面容冷峻的家伙全部都是极道分子!

    还不是那种刚入极道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一级,全都是在极道上拼杀了多年,身上能将杀气藏起来的暴徒。

    “别问太多,来这里坐下。”

    桑名前辈直接带着真岛和纱来到了这间酒吧最深处的一间隐蔽的包厢内坐下。

    此时真岛和纱她已经将自己带着的防狼喷雾给捏紧了,要是此时腰间还有配枪的话,她可能早就已经上膛了。

    包厢内就只坐着一位上了年纪,但光是看气质就给人一种难言压迫力的男人。

    此人正是刚与久作大吾交易完的柏木店长。

    他握着自己手中的金丝手杖抬眼打量着桑名警探带来的那位陌生面孔。

    “桑名警官,她是谁?”柏木店长问。

    “最近要被调到这里来的新人,所以今天我带她过来认一认规矩。”桑名前辈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认一认规矩?认什么规矩?!真岛和纱听到这里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结果下一秒,柏木店长对包间外的手下摆了下手,那位手下直接拿出了两小叠日元放到了柏木店长手边。

    “那就收下吧,这是近期的份额。”柏木店长在说话间目光灼灼的盯着真岛和纱说。

    “收下…什么?桑名前辈你在做什么?”

    在真岛和纱震惊的注视下,她尊敬的这位前辈拿起了桌面上放着的那一叠日元,拿在手里简单清点了一下之后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真岛你也把伱的那笔钱收下吧,就当是拿来当宵夜费。”桑名前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真岛和纱说。

    “宵夜费?这一叠钱可是有近二十万日元!桑名前辈!你这是在收受这群极道的贿赂!”

    真岛和纱她就算再怎么天真也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再说她又不是什么新人警探,而是一位任职有两年的刑警!

    当看见自己的同僚竟然在收受极道贿赂的时候,真岛和纱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将其缉拿归案。

    可周围突然响起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却让真岛和纱从自己职业本能的冲动中晃过了神来。

    周围的极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将手放入了自己的西装之中,很明显是已经做好了亮凶器的准备了。

    “桑名,看来你带来的这位新人,不太想遵守我们的规矩。”柏木店长也淡声说。

    “新人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特别的追求,不过她的这份我就代为收下了。”

    桑名前辈尝试着帮真岛和纱圆场,他在说话间直接拿过了柏木店长给真岛和纱的那一份黑钱。

    “桑名前辈!现在立刻把那一叠黑钱放回去!就算你代收的我也不要!”

    真岛和纱在这一刻顶着无数枪口的威胁,却很坚决的拒绝了桑名前辈的好意。

    “她是这样说的。”

    柏木店长又瞥了桑名一眼,要他现在就给个交代。

    “所以我才说真岛啊…你来这里知道真相后会承受不了。”

    桑名前辈斜耷拉着眼,用手轻拍着手中这叠黑钱对真岛和纱说。

    “你以为你不收这笔黑钱,就单单是在与这些极道划清界限吗?”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如果你不收这笔黑钱的话,也是相当于是我的敌人了。”

    当听着曾经尊敬的警界模范前辈说出后面半句‘相当于是我的敌人’时,真岛和纱原本坚定的表情愈发倾向有些难以维持的地步。

    “那也没关系…前辈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真岛和纱依然试图劝桑名前辈走上正途。

    可…

    “自首?向谁自首?”

    桑名前辈的眼神说着愈发像是一个失去希望之人,同时有些无所谓的再次灌了一口啤酒,放下了手中这叠黑钱后说。

    “你真以为警队里像你这样清白的警员很多吗?不不不不……真岛我就直接告诉你吧。”

    “东京警视厅里的警员,你信任的那些同僚们!有七成的人都收了这笔黑钱!”

    “你举报我就相当于是在举报他们!”

    “到时候整个东京警视厅都会把你视为敌人……而在那时不会有任何人因为这笔黑钱被制裁,反倒是你只会落得一个被清算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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