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答应，我又喊了一嗓子。
半天，才听见屋里头骂骂咧咧的：“谁特么吵老子睡觉？”
张秀娟拉着我的胳膊，说着：“估计又赌输了。”
“你还是别进去找骂了。”
我摇摇头，不去肯定是不行，大姨奶那边就等不了。
我爷爷冷哼一声：“是我，老歪，你大白天睡什么觉？”
一听到我爷爷的声音，张老歪从炕上爬起来。
伸着脑瓜子往院子里看：“哎呦，大姐夫来了？”
说着，他就跳下了炕头，拽了个拐杖就走了出来。
见着张秀娟和我，愣了一下：“你俩也跟着来干啥？”
我把手里的两瓶酒，放在他院子里的草垛子上。
说道：“舅爷爷，我想让你跟我去看看大姨奶。”
张老歪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
眼珠子一横：“不去！”
他生的就是一副歪头邪脸的模样。
咋看都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再加上这些年，吃喝嫖赌把身体都糟害的不像样子。
这会儿看着，就是个佝偻成一团的小老头。
他摆摆手：“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我爷爷脸一沉，冷声说道：“好好说话！”
张老歪被爷爷吼了句，瞬间老实了点。
撇嘴不情愿的说着：“姐夫，你家这丫头让我去老大姐家。”
“你也知道，要不是她当年不肯拿钱救我，我这条腿也不至于瘸了！”
爷爷沉着脸，语气里透着威胁：“你不去？”
“那我这几年帮你介绍的活儿，你也别干了！”
其实我也知道，爷爷私下里，也会给张老歪介绍一些临时工的活。
打更，看仓库，啥都干过。
赚的钱也是够他吃喝生活，要不是我爷爷，他可能早就饿死了。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张老歪极其不情愿。
见着张秀娟不吭声，他又把火气撒在她身上。
举着拐杖就砸了过去：“你个死丫头，看见你亲爹都不知道说句话？”
张秀娟立马闪身躲开，不情愿的喊了声：“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好几个月都不知道来看看我？”张老歪不乐意了，骂道：“你嫁给村长那么好的人家，你都不告诉我去喝喜酒？”
“彩礼呢？也没见你给我分点！”
张秀娟不耐烦的说着：“我男人都死了，还分啥钱？”
张老歪呸了一口说道：“死了就不要钱了？”
张秀娟烦躁的说：“没钱！”
“彩礼呢？给我拿点，我也不全都要走！”张老歪追着她要彩礼。
张秀娟语气不好的说着：“都给我妈了，你去找她要去！”
“行，等我回头去找你妈要钱！”张老歪这才作罢。
张秀娟转身就往外走，嘴里不满的嘟囔着：“我说我不来，你非要我来。”
“这回好了，让这么个傻逼沾惹上，我可咋整？”
我额角跳了跳。
哪有这样的，骂她爹是傻逼？
她的声音不大，就我自己听见了。
这要是让张老歪听见，估计这拐杖肯定就招呼上去了！
张秀娟在前面走着，我爷爷和张老歪走在后面。
他不情愿的说道：“去看她干啥？”
“咋的，她死了？分家产了？”
“就她家里那些破烂，我能分着啥？”
爷爷脸色不悦的说道：“好好说话，再怎么说，也是她养活了你！”
张老歪可不乐意了：“她养活我是应该的，谁让他们老张家非要把我抱过去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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