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雅二中的校医室，最多就是帮祝亦把伤口处理了。
“因为你是磕着头了，我也不敢保证，脑袋有没有磕坏。你先在校医室里呆一晚上，明天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校医姐姐帮祝亦把伤口包扎好后，同她说道，“希望没有什么问题。”
“谢谢姐姐。”祝亦费力的扯出一个笑脸，同校医阿姨道了谢。
班主任白老师也紧赶慢赶的到了学校的校医室，“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把头给磕破了？还有，姚若安，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啊？”
白老师今天还没有到家，就接到校医室的电话，说他们班一学生磕破了脑袋。她当时还以为是那群调皮捣蛋的男生，结果谁能想到是一直让人省心的祝亦？
“寝室闹了一些矛盾。”祝亦还是费力的扯出一个笑，同白老师说道，“对不起，让老师担心了。”
“闹矛盾？你们俩？”白老师也抽了一个板凳，坐在祝亦的病床旁，眼光在祝亦与姚若安之间扫了好几遍，“你们不是一向同进同出，好的跟亲姐妹似的，怎么闹矛盾了？”
“不是不是…”姚若安摇了摇头，赶紧替自己与祝亦澄清，“不是我和亦亦，是和其他两个人…”
“其他两人？”白老师想了一下，班上女生宿舍的安排，“安嫦跟郑谊贤？”
“嗯…我脸上这巴掌是安嫦扇的，祝亦是安嫦推到的，然后脑袋磕在了柜子上给磕破的…”姚若安倒也没有告状，算是实话实话了，“安嫦和郑谊贤阴阳怪气我和祝亦，说我们跟别的班的男生谈恋爱，我就跟她们理论。可能言辞激烈了一些，不恰当了一些，安嫦就扇了我一巴掌。我这肯定没法忍了，就让祝亦拍照取证。祝亦拍照的时候，安嫦推到了祝亦…”
“那所以，你俩到底有没有和别的男生谈恋爱呢？”白老师见两人没有什么大碍，就跳过了谁是谁非，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当然没有啊！”就是有，姚若安也不能认啊！“我们就一起吃饭，自习的时候一起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学习，哪儿能谈恋爱啊？”
“真的？”白老师看向了祝亦，实意让祝亦来回答。
“白老师，我们真的没有谈恋爱。”祝亦也没有承认，“而且就算谈恋爱了，谁谈恋爱往自习室跑啊？如果真谈恋爱了，肯定去怡心湖，断情坡，或者星光桥啊…那里才是学校里谈恋爱的圣地…”
白老师没有再追问了。
一是祝亦成绩本来就不错，最近也没有看到成绩下滑的倾向；二是据她了解的情报，祝亦他们小团体，六个人，年级前二十就占了一半，剩下的一个多半会走美术生的道路，一个体育不错，听体育组老师的意思，也想把她招揽到麾下，走体育生的路子，还有一个是房地产商的儿子，学不学习都饿不死的。
既然这样，当事人不承认，也不能屈打成招吧？就算招了，又没有影响到成绩，学校能说什么？最怕强行分开了，双方成绩反而下滑。
“那行吧，那今晚你们就在校医室休息。我给你们找两床被子。”白老师起了身，“姚若安，你再去找校医，给你开一点消肿之类的药。脸上别留下什么印子…”
“哦，好。”
白老师去给祝亦与姚若安找了两床被子，又把校医室空调的温度给调高了后，才离开了。
“亦亦，我不想住宿舍了。”关了灯，上了床之后，姚若安想了很久才对祝亦说道。
祝亦也没有睡着，听了姚若安的话，便有了想法，“那我们就搬出去住吧？”
“嗯？”姚若安在黑暗中坐了起来，看向祝亦，“可是学校为了方便管理，高一的必须要住校啊…”
“我看过校规，说特殊情况下，家长可以开具了什么知情书并且签字，之后就能搬出去，不住校了。”
“那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的时候，我顺便给我爸妈商量一下吧？”
“好，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也给琳琳他们商量一下吧。”
“嗯呐！”姚若安有些兴奋了，似乎下一秒就能不住校了似的。
“快睡吧，别发出声音了。我现在听见声音，说话，脑子都疼…”
“那…亦亦，晚安。”姚若安不兴奋了，一阵一阵的愧疚涌上了心头，最终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祝亦没有回话了。
另一边，寝室里。
姚若安扶着祝亦去校医室之后，安嫦才真的有些慌了。
“祝…祝亦，不会有事吧？”安嫦带着哭腔，无助的看着郑谊贤。
“应该…不会有事吧…”郑谊贤也不确定，“并且，谁小时候没有磕过碰过啊？她没有那么金贵吧？”
“那姚若安呢？她不会真的拿着手机的照片去告老师吧？那我会不会挨处分啊？”
“也不会吧？毕竟大家都还是室友…这也不好撕破脸吧？等她们回来，你就跟她们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安嫦听了郑谊贤这句话之后，才有些回过味，红着眼，“你就不道歉？这次你敢说你没有任何责任？你敢说你没有推波助澜？”
“我…那我也道歉嘛…只要咱们寝室能够回到以前…不要再闹矛盾了…”
“我们两个，你就别演了。”安嫦打断了郑谊贤的话，“这功夫，留到这到祝亦或者江靥面前去演吧…”
“我…你…你什么意思啊？”郑谊贤掐着手，强装镇定。
“你喜欢江靥，别以为其他人是傻子，都看不出来。”安嫦用手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我确实不够光明正大，可你也不是坦坦荡荡的！”
郑谊贤也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安嫦，今天咱们和祝亦她俩闹了矛盾，大家可能心情都不好，你刚才的话，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说完，郑谊贤便爬着梯子上了床，放下了床帘。
安嫦收拾了一下，也上床了。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江靥看着祝亦额头上的纱布，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祝亦因为头疼，一整晚没有睡好。眼下的乌青显得格外明显，也把她人，衬得格外没有精神。
“寝室矛盾而已。”祝亦说的轻松，“先吃饭吧。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几人去了食堂，打了早饭。
祝亦因为头疼，其实不怎么想说话，便删繁就简的讲了一下前因后果。
“打姚若安和推到你的，是同一个人吗？”赵琳琳握了握拳头，杀气腾腾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琳琳，别冲动！”姚若安正在喝粥，听了赵琳琳的话，急忙把粥吞下去，拍了拍赵琳琳的背，给她顺气，“别冲动！这事儿现在是我们占理，如果你冲动了，那我们反而成了没理的一方，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武力镇压，从来都是下下策…”
“是啊是啊…”陈嘉树也跟着劝道，“琳琳，你是我们的终极武器。不到最后时刻，不能启用的。如果轻易就把底牌露了出来，那还打什么呢？”
“…好吧…”赵琳琳最终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没有了精神。
“你怎么没有吃饭呢？”江靥一直看着祝亦，却发现她几乎没有动过筷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见江靥眼眶有一些发红。
祝亦轻轻的摇了摇头，“吃不下，没什么胃口…校医让我一会儿去医院看看…去了回来再说吧。”
“我陪你去？”
“不用了。”祝亦拒绝了江靥，“咱们这个团队，已经有人在说风言风语了。你要真陪我去了，那岂不是坐实了这些风言风语？”
“你害怕这些流言蜚语？”
“我不害怕，只是人言可畏。”祝亦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而我只是害怕老师们信以为真。江靥，今天若安陪我去医院，你放心吧。”
江靥不想说话了，他心里乱的很。
祝亦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磕磕碰碰，别的小朋友第二天就结痂了，一周，疤都没了。
就祝亦，一旦磕到了碰到了，出血了，不上医院，根本止不住血。
只是随着年岁增长，才慢慢好一些。
这顿早饭，大家都吃的心不在焉的。
祝亦最终强忍着胃里的难受，喝了一碗粥。
吃完饭了，江靥，陈嘉树等人照常上课。
等上课铃响了之后，白老师带着祝亦和姚若安回了寝室。
“手机你们都带上，有什么事及时联系。医院看完了医生之后，也早点回来，别在外面逗留，知道吗？”白老师看见姚若安拿出钥匙开了宿舍门之后，才开口说道，“另外，你们小姑娘家家的，看医生的钱够吗？”
“够的。”祝亦现在说话有气无力的，“大人们害怕我们在外面太过拮据，不利于身体健康，也不利于身心健康，每次回校之前，都会多给一些的。”
“那好，你们路上小心一点，安全第一。”
“好。”
祝亦与姚若安收拾了一下，带上了钱包，身份证，手机，把书包里的书拿了出来，背了一个空书包，出了学校，去了医院。
白老师上午满课，没法带着俩孩子去医院，就只得让她俩自己去。
祝亦和姚若安去的是a大的附属医院。
a大虽然在荣雅二中对面，可a大附院离a大却不近。
两个人没有想着在看医生这方面节约，便直接打了一个车去了a大附院。
到了医院，姚若安替祝亦办了就诊卡，听了护士的建议，挂了脑外科。
在等号的时候，祝亦觉得脑子很疼，心里也难受，便靠在姚若安的肩上。
“小姚？”
有人认出了姚若安，并且走了过来。
“秦安师姐？”姚若安看见了来人，心情也好了一些，“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医院呢？今天不是上课吗？”来人扎着高马尾，一身白袍，干净利落，“今天你爸爸带我们到肝胆外科观摩手术，这会儿正要去手术室准备着呢。”
“哦，这样呐。我室友昨晚碰到了脑袋，出了一些血。校医院让上医院来看看，别留下后遗症。”姚若安回答道，“所以我就陪着室友来了。”
秦安这才注意到姚若安身边的女生。
额头上的纱布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渗出来的血丝，脸色也确实太不好了。
祝亦的头已经从姚若安的肩上离开了。
“现在还好吗？”秦安明显是在问祝亦了，“听说碰到了头吗？现在头还疼吗？有头晕，恶心，反胃，畏光，畏寒这些症状吗？”
“头疼，没胃口，胃里难受…”祝亦说话有些费力，“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了…”
秦安想了一下，便安慰祝亦，“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放宽心了。如果头疼的厉害，一会儿让医生给你开一点止痛药，完了回学校了，多休息。”
“好，谢谢姐姐。”祝亦礼貌的道了谢。
秦安看了一眼手表，又问姚若安，“有什么需要带给你爸爸的话吗？”
姚若安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带你们去手术室，说明他是主刀。师姐别和我爸说我在医院，免得他分心。手术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的。”
“行，那你们看完医生后，就早点回学校。”说完，秦安又特意嘱咐祝亦，“小同学，回去之后，别剧烈运动，有条件的话，卧床休息会恢复的更好一些。”
秦安站了起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好了，我走了，回见。”
秦安离开了，姚若安本来想给祝亦介绍秦安的，却听见了诊断室门口的小喇叭想起了机械女声：“请十七号祝亦，到五诊室就诊。”
没办法，姚若安扶着祝亦进了诊室。
“什么情况？谁来说说？”医生瞥了一眼进来的两个小姑娘，一边完善上个病人的病例，一边问道。
“我昨晚碰到了头，出了一些血。现在还头疼，胃里也难受…”祝亦强迫自己打起了精神，回答医生的问题。
医生是一个中年的大叔，头顶那一圈看起来有些凉快。
“还有其他的吗？”
“目前暂时没有了。”
医生拿起了电筒，照了照祝亦的眼睛，想看看祝亦的瞳孔情况。
可祝亦却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十分抗拒强光的照射。
“碰到头的时候，出了出血，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呢？比如暂时失去意识之类的？”医生收起了电筒。
祝亦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道，“当时头被碰到之后，我直接没有站稳，顺着蹲了下去。那时候就感觉眼前都是黑的，也不上任何力气。当时就本能的抓着一个东西，没有让自己完全倒在地上。听室友说，这个现象，有好几分钟来着。这个算吗？”
“嗯，没事，”医生拿起了血压计，将袖带展开，却没有回答祝亦的问题，“来，再测一测血压。”
姚若安帮着祝亦，将衣服袖子往上抽，露出了祝亦纤弱的胳膊。
祝亦的血压，无论高压还是低压，相较于正常值，都明显偏低。
医生心里大致有了一些数了，但仍需要辅助检查，便开了几张单子，“先去做一个头部ct，再做一个头部的核磁共振。等拿到ct的结果之后，就再来诊室找我。”
“好，谢谢医生。”
姚若安带着祝亦一起排队缴费。
主要是因为，祝亦没怎么带现金，直接带了一张银行卡。而姚若安不知道祝亦银行卡密码，又总不能去问别人银行卡密码吧？可自己身上带的钱，够缴头部ct的费用，却不够核磁共振的费用。
那没办法，只能让祝亦一起陪着自己排队。
缴了费之后，姚若安带着祝亦去了放射科，照了ct，做了核磁共振。
一个多小时后，拿到了脑部ct的检查报告。
“从检查报告上来看，脑实质未见异常密度区，各脑室、脑池大小形态显示正常，颅骨未见异常。”医生拿起ct的报告单，看了一眼，又看了看ct的检查片子，十分平静，“没有太大的问题。你头疼头晕，畏光，恶心，可能是头部受到了暴力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
“脑…脑震荡？”姚若安蒙了，不敢相信。
祝亦也蒙了，“不会有后遗症吧？”
“你们别担心，”医生轻轻笑了笑，像是在安慰两人一样，“只是轻度的。如果不放心，可以住院观察七到十四天，头疼可以辅以止痛药治疗。恶心，畏光等现象，也会渐渐好转。”
“哦，另外，”医生看着两人年纪不大，应该是在读书，便跟着嘱咐道，“最近不要用脑太过，以静养为主。”
“…好、好的，谢谢医生…”祝亦觉得脑子更疼了。
“看你们是选择住院还是回去静养呢？”
“我…我们商量一下吧…谢谢医生…”
“好。”
祝亦跟姚若安出了诊室后，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吧。”祝亦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头还是很痛，祝亦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成文娜不在清河市，去外地出差了。
刚接到祝亦的电话时，成文娜觉得自己差点就站不稳了。
“一定得住院！”成文娜替祝亦做了决定，“你都伤到脑袋了，这种事情，马虎不得！我这立刻就给你冯阿姨打一个电话，让她去照顾你！”
祝亦刚想拒绝，却又听见成文娜的声音，“不行，还得给你大伯母打一个电话。你冯阿姨虽然亲近，到底没有直接关系，你大伯母虽然隔了一层，可还是你伯母，是一家人。”
祝亦拦不下来，她本来就不舒服，头还一阵一阵的痛，想说的话刚开了口，就被堵了回去。最终，祝亦只能说一句，“……好。”
“你钱还够吗？算了，我一会儿再给你打一点钱过来吧…”
“妈妈，”祝亦想了一下，还是打断了成文娜，“我不想住校了，我想搬出去，在学校外面住…”
成文娜顿了一下，却反应过来了。
自己女儿文文静静的一个人，不可能主动生事。操场、篮球场这一类会发生剧烈运动的地方，也是一向敬而远之的。
如今伤到了脑袋，搞了一个轻微脑震荡出来，又说不想住校了。
那十成十是在寝室里，室友给伤着了。
“可你一个人，怎么能行？你这不是诚心让妈妈担心吗？不如跟学校说，换一个寝室？”
“可是妈妈，我不想在学校里住了。”祝亦有些固执了。
“你这段时间先住院，妈妈再想想。”成文娜知道，这一时半会儿劝不动祝亦了，索性不劝了，“妈妈还有两三天就回来了，回来了再商量。”
“好。”
挂断电话后，祝亦重新进了诊室，“医生，我住院再观察一下，您稍后帮我开住院证明吧。只是我能下午再过来缴费吗？”
开住院证明好办，缴费也可以下午来缴，只是医生有一些不明白，“是钱不够吗？还有，你家人呢？”
“没有没有…”祝亦急忙摆手否认，“钱够的！只是我还在读书，住院的话，少不了回学校请假，回宿舍收拾一些日用东西。所以我才想问，能不能下午再过来缴费？”
住院证明已经开好了，医生盖上了自己的印章，签了名，拿给祝亦，“这个收好，下午来的时候，就凭这个去缴费，办理住院手续。”
“好，谢谢医生…”祝亦收下了住院证明，“您能再帮我开一点止痛药吗？我头还有些疼…”
医生开了止痛药给祝亦，“这药能不吃就不吃，免得产生抗药性。要实在疼的难受，也得吃了饭再吃药。”
“好…”
祝亦和姚若安离开了医院，搭着出租车回了学校。
挂号，排号，就诊，缴费，检查，等结果，这一套流程下来，也快中午了。
祝亦与姚若安回到学校的时候，上午最后一节课已经下课了，正时饭点。
姚若安给顾行舟发了一条消息，问大部队在哪里，顺便帮忙打两份饭。
没一会儿，顾行舟回了消息，在一食堂二楼，已打饭。
祝亦和姚若安径直去了一食堂二楼，找到了大部队。
“医生怎么说啊？”江靥没什么心思吃饭，便问祝亦。
“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一周，最近少用恼，静养为主。”祝亦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
啪！
赵琳琳把筷子摔在了桌上，“昨晚是哪个崽子推的你？姑奶奶我不把她也给整成脑震荡，我这么多年来的功夫白练了？”
陈嘉树急忙拉住赵琳琳，生怕她冲动行事了。
“琳琳，这事，老师已经知道了。她处分是少不了的，你要把她也给整的去了医院，你也要受处分，何苦呢？”
“是啊是啊！”陈嘉树急忙附和。
祝亦还是没有胃口，闻着饭菜的味道，胃里就难受。
但不吃饭不行，祝亦逼着自己扒拉了几口饭菜后，才说道，“我和姚若安不想住校了，合计了一下，想搬出去住，你们觉得怎么样？”
顾行舟一听，来劲了，“我早就想搬出去住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高一新生必须得住校！不住校，还必须得家长同意，签什么知情书！住不住校，难道不该我们自己来决定吗？”
“可家长们能同意吗？知情书他们会签吗？到时候谁来照顾咱们啊？这些都是问题，你们想过吗？”陈嘉树见赵琳琳没有要生事的倾向后，便松开了她，转而提出了搬出学校的难点。
姚若安一直在埋头干饭，干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筷子，才回答道，“至少我跟祝亦这样，继续住校，可能对谁都不好。谁知道，另外两个会不会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拿被子捂死我跟祝亦？或者在雷鸣电闪的一天，我和祝亦拿刀捅死另外两人？这谁都不好说。”
“那我们怎么办啊？”顾行舟挠了一下脑袋，“你们俩倒是有借口…”
“借口这么多，随便找几个嘛。室友脚太臭，我睡不着。室友太吵闹，影响我学习。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借口啊…”姚若安看着顾行舟，皮笑肉不笑的，似乎在嘲讽他，“不是吗？”
“可就算借口找到了，就算家长签了字，那我们住哪儿？住的地方，不能离学校太远，设施设备要齐全，晚上不能太吵闹。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找这种地方啊？”江靥却问道。
“嗨！这事儿好办啊！”顾行舟不以为意，“你忘了我爸是干嘛的啊？荣雅二中附近五公里的楼盘，少说得有十多个吧，那就总有我爸的盘吧？到时候找他借两套，不就得了？”
大家沉默了一下。
ok，知道你爸是房地产开发商了。
“你下午还要去医院？”江靥强行岔开话题，问祝亦。
“嗯，等下午上课了之后，去找班主任，然后回寝室收拾东西，再去医院。”祝亦很老实的回答道，又想起什么了，“哦，你妈可能会来。”
陈嘉树和赵琳琳，甚至顾行舟，都没有什么反应。
姚若安却不懂了。
“不是，江靥他妈妈来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吧？”顾行舟有些得意，“在白水镇的适合，江靥和祝亦，就是上下楼的关系，他们两家关心很亲近的！这次估计成阿姨没在白水镇，所以才叫冯阿姨来的吧…”
“哦哦…”姚若安似懂非懂。
吃完饭，祝亦与姚若安去了自习室呆着，没有回宿舍。
“头还疼吗？”姚若安小声的问道，“要吃一点止痛药吗？”
“不了，我想趴一会儿。”祝亦轻轻的摇了摇头，“一会儿快上课了，你叫醒我。”
“你就趴在这里睡啊？不怕着凉吗？”姚若安皱着眉头，不是很认可，“要不，咱们去医务室吧？医务室好歹有床和被子？”
祝亦想了想，觉得可行，便同意了。
可真的到了医务室里，祝亦和姚若安却不困了。
和校医小姐姐说了一声，两人就挤在一床上。
“今天，江靥他妈妈来了之后，我今晚估计就会在医院了。”祝亦小声的同姚若安说道，“可你怎么办啊？今晚回寝室吗？”
姚若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啊！那我住哪儿啊？”
“要不趁着江靥妈妈过来办你住院的事情，我也把我妈给叫来？就说我白挨了一个耳光，有心里阴影了，不能呆在寝室了？”姚若安想了一下。
祝亦顿了一下,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应该可以吧？”
“那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你先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姚若安就穿上了鞋子，下了床。
姚若安给自己妈妈打完电话后，重新回到校医室，却发现祝亦已经睡着了，眉头却还是皱着的。想来估计还是头疼…
姚若安替祝亦掖了掖被子，然后去床尾挤着了。
午休时间结束，没过多久，上课铃便响了。
祝亦下午还要去医院，就没有回班上。
等大家都回了班级后，祝亦与姚若安才去了办公室，找到了白老师。
白老师下午第一节没课，正好在办公室。
“白老师，”祝亦先开了口，“我之后几天可能都还要请假…”
“怎么回事？”白老师还在准备教案，听见祝亦的话，便搁下了手中的活。
祝亦的脸色依然苍白，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到似的，“可能得在医院待一周左右…”
白老师正想追问的适合，自己的电话却响了起来。白老师看了一眼手机，是学校德育处的电话。
“你们先等一下，我先接电话。”
祝亦与姚若安在一旁乖巧的站着。
三两分钟后，白老师接完了电话，对乖巧站在一旁的两人说道，“有什么事情，一起到德育处说了。你们家长来了…”
祝亦与姚若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震惊。
都没有想到家长们会来的这么快。
白老师带着祝亦和姚若安到了德育处。
在德育处，除了江靥的妈妈冯之婷外，祝亦还见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熟人。
“奶奶…”祝亦下意识的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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