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宓宁挠挠头:“所以你到底梦到什么了?春梦吗?”
“胡言乱语!”
“你早晨都憋得流鼻血啦赵二公子!你前半辈子究竟怎么活过来的?明明血气方刚,却非要做个假和尚,我这样的美人你都不下手,上古时期记载过一个男人叫什么柳什么惠的,你比他还让我佩服!”
赵容疾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将一军:“那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不是也没有过吗?”
季宓宁哈哈大笑又忽然变脸,装作一本正经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说自己是雏儿你就信啦?也对你还没有亲自探过我呢,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赵容疾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极其危险道:“所以你是骗我的?”
她收敛笑容,蹭了蹭赵容疾鼻尖,轻声恍若自言自语道:“骗不骗的,你迟早会知道。或许新婚之夜你就能好好求证了。”
季宓宁无奈轻叹一声,将下巴靠在赵容疾肩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
“等下随我到戴伯父家中去一趟。”
她抬头问道:“去做什么?”
赵容疾道:“今日伯父摆宴邀请我们几个小辈,去给戴凌云过生辰。”
季宓宁叹道:“他们家人的生日离得好近啊!那个过完这个过,宴会还挺多的”
赵容疾:“不许如此无礼。”
她重重一哼,撅嘴在赵容疾身上狠捶了几下。
“戴小姐怎么样了?昨天看她吐出那样的东西好吓人,不过后来明显有精神了许多,今天正好看望一下。”
赵容疾点头:“凌翎身体恢复很快,已经能自由行走了。”
“你叫的还挺亲。”季宓宁又是挣脱他的束缚一拳送过去:“你跟戴凌云不会有点什么吧?”
“戴凌云?”奈何他实在搞不懂季宓宁的跳脱想法,不由无语道:“我们能有什么?”
“你二十八不成亲生子,天天跟戴家大公子一起结伴练武喝闷酒,他长得帅人又温柔,你俩是不是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季宓宁!”赵容疾一把将她从自己腿上推下,哑声警告道:“玩笑不是你这么开的!”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这么不禁逗?我就是打趣你一下,瞧把你激动的”
她坐到桌边开始上妆,指挥着赵容疾到衣柜边:“去帮我找一套衣裳,要跟你这身的颜色配套的喔!”
赵容疾浑身僵直地黑了脸色:“为何?”
季宓宁仔细对镜描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等下你的同辈和长辈都在,你既然带着我去,那我总不能给你丢人不是?”
她歪头一笑补充道:“那位岳小姐和她弟弟也在吧?我当然得顺便艳压群芳,体现一下仙女和常人的差距啦。”
赵容疾对她所言不置可否,打开衣柜取出一件深青色绣银纹的套裙,又顺手扯了根红色的腰带出来。
“这套行吗?”
季宓宁转头皱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群青色配粉红,你到底是敷衍我,还是真的不会选?”
她起身夺过那只绸带往榻上一扔,拉开抽屉选了条月白纱带,放在自己纤细的腰身上比了比,满意点头,当着赵容疾的面脱掉睡裙,取来了件新内衬。
“”
尽管季宓宁并不是□□,但他鼻腔仍升起一阵不得了的暖意。赵容疾立即背过脸非礼勿视,大步逃也似地去了书房。
“老学究似的”她嘲笑道:“真没劲,露个肩都能这么激动。”
她仔细打扮结束,抄起妆台上的香氛便要往身上喷,下一秒却忽然回神停手,若有所思地将小瓶放回桌上,跑到了赵容疾挂着的那件披风跟前,凑近嗅了嗅。
对方衣物上并没有任何特殊的熏香气息,但季宓宁这两日同赵容疾又亲又抱,已经大致分辨得出他本身味道。
既然如此,她便要让自己与众不同才行。
全套衣物换好,她在发间别好那只宝贝无比的银铃,又取出一根银骨步摇,簪在了恰当的位置。
“赵容疾!赵容疾你在吗?赵容疾!容疾?夫君?”她喊道:“快来!你的小心肝阿宓现在非常需要你!”
季宓宁甜腻腻撒了一连串的娇,没多久便听见赵容疾冷冰冰的声音直直传进:“你又要做什么?”
“帮我挑件璎珞!我想挂在脖子上。”
她跑近屏风探出脑袋:“快来嘛!快点来!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赵容疾无奈同她坐在妆台前,见季宓宁摆出五件璎珞问道:“哪个好看?”
他道:“都不错。”
“既然你喜欢粉色,那我就戴这件粉色的吧。”她抓起递给赵容疾:“帮我戴。”
“”
她这副模样明明就是预先已经选好,偏要忽悠他进来才能满意。不过赵容疾依旧很给面子地听话接过,手法生疏地为她将璎珞扣好,调整了松紧。
“好了。”
“好了?那你快看看我漂亮吗?这件首饰配不配我的美貌?”
季宓宁站起身来缓慢转了一周,白皙分明的锁骨与一片肌肤显露在外,衬着俏皮粉嫩的璎珞一件,深青色正裙配着清淡牙白与银线纹路,端庄加风情,天然的合二为一。
赵容疾喉结滚动,移开了目光。
“走吧。”
“哎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轻轻撩开了自己的裙摆。
“你看,我穿了你的中衣。”
赵容疾眼神微动,上前俯身确认,见那件本身长出许多的裤脚被季宓宁巧妙挽起,服服帖帖藏在了襦裙之下。
他抬眼沉声问道:“你为何要穿我的衣物?”
“因为你的贴身衣物会有你的味道呀!你昨晚睡觉不就穿的这身?”
“你要我的气味作甚?”
季宓宁扑上去将他抱住,又是放肆一阵撩拨。
“今早洗澡的时候听你家年上些的女侍讲,之前你姑姑给你安排了许多场相亲,你都把人家姑娘惹得不开心了?”
她道:“说人家个子低,说人家不合眼缘,说人家香薰选得不好,衣物不够得体虽然都不是当面指摘,但是听说二公子要求很多噢!”
赵容疾挑眉:“我言语十分尊重,从未与任何姑娘闹得不愉快过。”
“可是你确实没有给人家好脸色呀。”季宓宁笑道:“听说跟你走最近的就是岳小姐,她比较勇敢,贴你最紧,你们还经常一起共进午餐来着?”
“算是吧。”他道:“岳小姐温柔体贴,既然开口邀请,赵某自是不好拒绝。”
知道她表面装作不在意实则暗自咂醋,赵容疾严肃认真这么一答,季宓宁的脸色即刻阴沉下来,娇艳的红唇微微抿起,连眼尾捈上的那一抹金粉都黯淡失色,满满透着不开心。
假如她长着条毛茸茸的尾巴,大约也会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你当然难以拒绝了!”
面前的漂亮小人儿冷笑道:“你根本就是虚假体面,看我漂亮所以也‘不好拒绝’是吗?”
赵容疾不由对她生气还不忘夸赞自己一句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好歹抓住机会反逗逗她,貌似也不是什么失礼的坏事。他双手将扭动想要逃开的季宓宁箍紧抱牢,微微皱眉道:“岳苒琼倾慕我,所以才会主动与我交谈。你呢?你又为何要主动同我纠缠不清?”
“我”季宓宁被他抱得紧,一时间脑袋发热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根本就是对我一见钟情!无法自拔的!”
赵容疾了然点头:“是吗?证明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了!”
她惹人荡漾的那双水润眼眸懵懂地眨了眨,忽地直直望向赵容疾内心,无风惹起一阵杂乱的漩涡波澜。季宓宁无意撒娇着胡搅蛮缠:“反正在你身上我就是有好胜心。她们没我漂亮,没我聪明勇敢!不就是比我多读一些书,空有家世又怎么样?骠骑府的二夫人还不是我想坐就坐的位置?”
略显幼稚的一番话毕,赵容疾无奈地顺了顺她后背,凑近她耳边喟叹道:“那你赢了。”
“什么?”
“你赢过她们了。”
季宓宁呆呆望向他脸庞,视野中的赵容疾逐渐清晰,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微侧过,吻上了季宓宁的唇角。
“你”
她被动地启唇,被赵容疾有力的手劲几近揉进骨血,二人头脑空白,脸颊如水乳交融般合拍地抵在了一起。
还没来得及沉浸在缠绵中畅享一番,季宓宁便突然回神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命令道:“不许亲我脸,要亲就亲这里。”
小姑娘面色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的锁骨:“用力点亲,脖颈这一片全部要亲到,耳后更不能放过,一定要亲出痕迹来!”
赵容疾:“”
他已经习惯了不去深思季宓宁有些要求的合理性,将她直接打横抱起送到榻边,二人一起倒在床上。赵容疾抬手掀开她颈前璎珞,在衣物无法遮盖之处啃了几下,虔诚地吻过每一寸,尽力留下一些看得见、抑或是尚且还无法被看见的印记。
季宓宁脖颈细白骨架清晰,身上竟有种奇特的香味。
不似熏香或供香的厚重香调,赵容疾反倒是可以确认她并未涂抹任何带有香气的物品,一呼一吸间只觉得她清甜好闻,同自己习惯的气味竟已有些相似。或许有些碧玉年华的甜香味,还有些沐浴留下的花果香氛痕迹,总之,就是无可指摘的舒适。
直到二人都气喘吁吁停下,她才大梦初醒般护住自己头上的发丝,对着赵容疾就是一顿猛捶。
“你干什么!我头发差点弄乱了!”
他微喘着将季宓宁身前衣物整理妥当,不解道:“哪里乱了?我看没什么问题。”
“你懂屁呀你!”
对方小跑着坐到镜前打量一番,拍了拍裙面褶皱,确认无可挑剔之后方才轻抚过侧颈红印,满意地拍了拍手:“你总算有件事做到我心坎上了。”
季宓宁催促道:“快走!”
赵容疾兀自平复一瞬,拿起佩刀,亦是恢复了往日挺拔风采,同她一起走出寝苑,准备朝戴府进发。
这次,看着身后小跑跟上的季宓宁,他将脚步刻意放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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