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魂飞魄散后,她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茅草屋里,又等了一年。
那一年,无数人上山寻仇。
说是寻仇,实则还是嗅着她身上的咒术来的。
他们想要得到她的咒术,去制造魔器。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的她,有了他的心脏和骨头,实力远非先前能比的。
她,拥有了他半数的武功。
如此,已足够横行天下。
“我不杀你们,走吧。”
他说过,要善待旁人。
所以,她不杀生。
她要积攒功德,等他回来。
她相信,他会回来的。
总有一日!
一年后,她背着菩提琴,下了山,开始游历四海。
她要找他。
总能找到的。
……
于沼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环视一周才发现,那只是个梦。
可那梦过于真实,他竟沉浸在梦中,险些无法抽离出来。
他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
说起来,那梦中的小姑娘的眼神,竟与江蓁蓁有些相似。
有时候她分明是在笑,眼神里,却透着一股悲伤。
于沼垂眸:“菩提么?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想起来了!
三年前,徐国的贡品里,就有一把琴,那把琴,就叫菩提。
但那琴是把哑琴,听闻是因为有灵性,认主,除非主人转世,否则无法弹响。
琴师检查过,那哑琴确实是把好琴,但就是弹不响。
如此,琴就搁置在琴房里,至今封存着。
本来他对那把哑琴没什么兴趣的,但今日既然梦到了,那过些日子入宫,便想办法把这琴拿到吧。
指不定,他就是那所谓的转世呢?
……
“嗯——!”江蓁蓁半夜被疼醒。
她的心脏,宛若被人用手死死捏着一样,叫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就睡在外床陪着的小柔,听见声响,惊醒过来,来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江蓁蓁痛苦得喘不过气来,却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姑娘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若我现在就去仁心堂叫秦姑娘过来给姑娘看看?”小柔问道。
外头都传秦桑医术极好,且还把老太太给治好了,可见是有点本事的。
“不必。”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疼,与身体没什么关系。
那种疼,是灵魂的抽疼。
是她的灵魂出了问题,让秦桑来也没用。
小柔见她如此坚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陪着,生怕她出事。
江蓁蓁疼了一晚上,小柔便陪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沉沉地昏睡过去。
小柔见此,松了口气。
次日一早,秦桑便来了。
“秦姑娘你可算来了,快随奴婢进来。”
“怎么了?”秦桑疑惑。
小柔叹了口气:“姑娘昨日心口疼,疼了一晚上,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也不让奴婢去请大夫,秦姑娘你快给姑娘瞧瞧,看姑娘是不是有心疾。”
听到这话,秦桑神经紧绷起来,连忙跟着进屋,给江蓁蓁把脉。
把脉之后,她皱了皱眉:“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昨日姑娘疼得厉害。”
秦桑沉默了,又把了把脉,却发现还是没什么问题。
她替她全面检查了一下,也就没什么问题,按理说,江蓁蓁应该吃嘛嘛香,身体好得很。
可江蓁蓁的脸色,却又确实惨白得厉害。
不像是一点问题没有。
秦桑皱眉,又检查了一下她的丹田,发现气息很乱。
她没敢直接下针,而是在一旁守着,直到江蓁蓁醒了,才开始询问病情。
“别听小柔胡说,昨夜我只是想到些伤心的事情,所以很难过而已,并非心口疼。”她说道,“所以没什么大碍。”
见她不愿说实话,小柔也没有拆穿她,只是笑道:“原来如此,昨夜姑娘可吓坏奴婢了。”
听到这话,秦桑才放心下来,只是还是觉得她面色不太对:“真的只是难过而已?”
“嗯,我骗你做什么?”
秦桑点头:“刚才我替你把了把脉,发现你前些日子受了伤,气血还没补回来,我给你开些补药,吃半把个月就能痊愈了。”
“好。”江蓁蓁穿好衣裳,请她留下吃饭,“你今日可要问诊?”
秦桑笑:“暂时没有。”
皇城瞧不上女大夫。
虽然她医术很好,在圈子里颇有盛名,即使如此,那些病人若非病入膏肓,若非其他男大夫治不了,若非万不得已,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基本不会找到她头上。
所以,有时候她很忙,但大多时候,都很清闲。
“甚好,那你今日就留下来吃饭吧。”江蓁蓁洗漱完后,牵着她去用膳,“对了,你骑过马吗?”
“骑马?”秦桑一愣,“没有。”
现代没机会接触马,而她到古代也没多久,四处采药给人治病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学骑马?
再说,先前也买不起马。
现在买得起马了,又没心思去学。
“不若我教你骑马吧?”
“诶?”
不等秦桑反应,刚吃完饭,就被江蓁蓁拉着去了马场。
“挑一匹吧,你初学,尽量挑一匹温顺的。”
秦桑站在马棚前,陷入沉思。
温顺?
啊这,每一匹看上去都凶恶极了。
哪儿有温顺的?
她挑了许久,都没能挑出来。
“我不知道……”
刚想拜托江蓁蓁替她选,一回头,就见江蓁蓁已经坐在马上,一手执鞭子,一手牵着绳,正在草坪上驰骋,英姿飒爽。
秦桑顿在原地。
她总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到过。
“还没选好吗?”
“我不会选。”秦桑老实说道,“你能不能帮我选。”
江蓁蓁随手指了一匹马:“就那匹吧。”
秦桑听话地把马牵了出来,在小厮的帮助下,艰难坐到了马背上。
下一秒,她就被马蹄踹下了马。
摔了个狗吃屎。
一双手朝她伸了出来:“让你选你就选,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秦桑抬头,只见那姑娘逆光站着,眉眼带笑。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那个‘师父’。
‘师父’哈哈大笑,双手叉腰:“你呀你,笨死了,让你选你就选,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啊,这就是师父教给你的第一个道理,以后,谁都不能信,知道了吗?”
“包括师父?”
“嗯,包括我。”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