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白是不可能害他的。
医生说了,她之所以分裂出坏人格,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对她那么好,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呢?
但除了夏秋白,他现在已经想不到其他人了。
他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家里人都没发现我为什么会病,你为什么能发现?”
江蓁蓁打了个哈欠:“猜测而已,再说了,就算不是这个病,来医院也没啥吃亏的。”
她在撒谎!
要知道,她拽着他来医院时,直接就让他进行了尿检。
她分明很肯定他成了瘾君子!
为什么?
夏禹想问点什么,却又想起了她先前的话。
“那你离夏秋白远一点吧。”
原来,她那时不是在开玩笑吗?
一时间,夏禹脑海里思绪纷飞,乱得要命:“你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药吗?”
“不知道。”
可江蓁蓁的表情,分明是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秋白给我下的药?”
江蓁蓁斜了他一眼:“我没说过。”
反正她说的话,夏禹也不会信,反倒会招来一顿骂,所以她索性不解释。
没想到就算她绝口不提夏秋白了,夏禹也会想到她。
看来,他也不是对夏秋白全然不知的嘛。
夏禹痛苦地揉了揉额头,很难受地打了个哈欠:“蓁蓁,她只是病了,她不是故意的,她不会想要害我的。”
“嗯嗯,你说的都对。”
夏禹;“……”
他倒宁可江蓁蓁反驳一下!
否则显得他很像个自说自话的傻子!
“所以,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妈妈他们,行吗?”
“可以。”
江蓁蓁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夏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什么都不会说?”
“一个字都不会提。”江蓁蓁笑了,“而且其实除了爷爷,家里也没人会信我的话,而爷爷,也会选择隐瞒的,所以你压根不必担心这些。”
若是以前听到这话,夏禹肯定会嗤之以鼻。
而现在,他却莫名觉得有些悲凉。
他很想说上一句‘我信你’,却发现这话他压根说不出口。
没办法,他以前说过,而且食言了。
夏禹觉得脑袋更疼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先戒*吧,至于高考,以后再说。”江蓁蓁说道,“反正,明年考也一样。”
夏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稍微思索一下后,他决定暂时不回家了,先去外公外婆家住着,等一切都缓过来了,再回家。
亦或是,在明年高考前,都不回家了。
否则,他也不知道夏秋白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来。
“你,送我去外婆家吧。”夏禹突然说道,“你还没见过他们,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江蓁蓁没拒绝。
夏妈姓余,余家是当年的豪门大户,后来夏妈下嫁给夏爸,缓解了夏家的财政危机,后来余家就莫名其妙开始走下坡路了。
不过,即使如此,余家也还是富贵之家。
外公外婆住在老宅里,是个很古朴的四合院,十分素雅,二楼种着的五色的花,一簇一簇地绕着墙壁往下爬,十分漂亮。
原文中,原主跟外公外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见过,原主话少,和他们几乎没啥交流,可能到死,外公外婆都没记住原主长什么样子吧。
在原主浅浅的记忆中,隐约只记得,外公外婆,是两个极有涵养,一颦一笑都很庄重典雅的人。
然后……然后江蓁蓁就看到一个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老妇人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小禹,你怎么来了?”
老妇人一边跟夏禹打招呼,一边看向江蓁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得十分温柔:
“你这丫头,想必就是蓁蓁了吧?长得和小丽那孩子怪像的。”
外婆一边说,一边捏捏江蓁蓁身上的肉,时不时啧啧啧几声,满嘴都是怎么把人养得这样瘦的话。
她也没追问两人为什么突然就来了,只是笑呵呵地领着他们进屋,准备了不少零嘴吃食。
“你看你们俩瘦得,跟逃荒的乞丐一样,快快快,多吃点。”
叫两人哭笑不得。
外公则是在后院逗鸟儿,听闻他们来了,连忙走了出来,在看到江蓁蓁时,还专门理了理中山装,很是有模有样地跟她握了手。
“早就听闻你回来了,但你一直没来看过我们,叫我们很是惆怅啊。”
“若是再晚点来,我可是要在小本本上记你好几笔。”
江蓁蓁笑得弯起了眼。
连一直苦着脸的夏禹,脸上也慢慢有了笑。
外婆找出了夏妈小时候的照片,跟江蓁蓁对比了又对比:“真是像啊,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江蓁蓁很快发现,相册里很多照片,都是被剪过的。
不用想,被剪了的人,就是夏秋白。
如此细心的举动,叫江蓁蓁和夏禹很是觉得温暖。
而后,夏禹就发现,他也被剪了。
“外婆,我的照片呢?咋也都没了?说好的全家福,你看看,现在只剩妈妈了!”
外婆撇撇嘴:“本来当时也没想让你们入镜的。”
夏禹:“……”
本来外婆对夏爸就很有意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现在出了抱错女儿的事情,她对夏爸意见就更多了,连着把夏禹也一起记恨上了。
至于夏秋白,一个占了自己孙女十几年的小偷,她自然更讨厌。
索性就一起剪了。
不过,她看到江蓁蓁这张脸时,却觉得很喜欢,因为就像是看到年少时的夏妈一样,拉着江蓁蓁就要拍照。
“外婆,我也想拍照,你可别再把我给剪了!”
外婆撇撇嘴,没答应。
总之,整整一天的时间,江蓁蓁都被外公外婆拉着,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也有拍不完的照。
就像是,要把她失去的这十几年,全都补上一般。
晚上,外婆专程问了她喜欢吃什么,这才让人做了饭。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叫你吃了不喜欢的东西,以后就不肯来了。”
夏禹这才意识到,在夏家,从来就没人问过,江蓁蓁喜欢什么。
好像只是让她进了夏家的门,就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一般。
夏禹觉得更心酸了。
吃饭的时候,外婆拉着江蓁蓁的手:
“这些年,苦了你了。”
江蓁蓁睫羽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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