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灏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才开口:“嗯,在一起。”
他好不容易说服贺斯燃洗了澡,刮了胡子。这会儿刚刚回去房间换衣服。
卧室里,贺斯燃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消瘦了几分的脸颊,他的心底居然涌上了久违的忐忑。幸亏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小鹿应该不会嫌弃吧?
贺斯燃自认为聪明、敏锐,然而却在冯鹿野的事情上钻了牛角尖。
这些天他醉生梦死,就是为了逃避,就是不敢面对。
但宁灏一席话惊醒了梦中人。
他确实是介意冯鹿野爱的那个人不是他。但除了介意之外呢,更多的是害怕失去。
没错!
即便得知自己只不过是哥哥贺斯燃的替身,他最终也还是没办法放下多小鹿的那份感情。
宁灏说的对,小鹿爱的那个人或许是贺斯燃,但是陪着她一起经历这许许多多事情的却是他贺斯年。
他不会放弃!
但忐忑的是,万一小鹿她没办法接受呢?
哪怕曾经面对上亿的合作案,他也从未像此刻一样紧张过。
他在卫生间里反复的做着心理建设,想要以最好的姿态去面对冯鹿野。
直到宁灏推门而进。
“嫂子她,在阿奕那里。”
“哦!”
贺斯年应了一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在医院?小鹿怎么了?”
他一边追问,一边连外套都没顾得上穿就直接出门直奔车库。
宁灏只能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追了上去,等他追到车库时,贺斯年已经准备坐进驾驶座。
“你喝了酒还开车,不要命了?”
宁灏一把将人扯出来,他自己取而代之。
等到贺斯年在副驾驶上坐好,才继续道,“别慌,有阿奕在,不会有事儿的。”
凌奕的医术他自然是信的过的,但怎么可能不慌?
一路上,哪怕宁灏已经将乔治巴顿当成云霄飞车一样来开,可贺斯年还是觉得速度不够快。
他的一颗心早就飞去了医院,飞到冯鹿野的身边。
她是知道了吗?
因为没办法接受所以才晕厥过去的吗?
……
这些最初的担心最终都变成了:只要小鹿没事就好!
贺斯年和宁灏赶到时,冯鹿野已经从急救室出来,被送进了vip病房。
凌奕特地等在电梯口,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贺斯年的胳膊。
“阿燃,你得有心理准备!”
贺斯年闻言,浑身一僵。
“是小鹿她……不好了吗?”声音轻的就差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凌奕头一次发现贺斯年呆愣的一面,“嫂子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本身就患有严重的心疾,这大半年除了给你捐献骨髓之外,还一直处在高压的状态下。再加上又突然得知当年的真相,所以才……”
贺斯年垂着眼眸,抿着唇不说话。
“最重要的是,嫂子怀孕了。”
凌奕见状,只能直接扔炸弹。
贺斯年不知道是因为持续在自己思绪当中还是其他,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宁灏撞了他一下,他才茫然道,“什、什么?”
凌奕:“……”果然,古人诚不欺我,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我说,嫂子怀孕了。”凌奕扶着额,又重复了一遍,“要是养不好,心情缓解不了的话,这以后啊可……”有的受了!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呢,贺斯年火急火燎的走了。
就连宁灏也跟着走了。
“一下变得这么着急吗?”
凌奕摸了摸鼻尖,也抬步跟了上去。
贺斯年三步并作两步的往病房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谭邵美等在病房门口。她脸色苍白,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想来,这些天也过得不好吧?
贺斯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一想到谭邵美做的那件事情,他的心又坚硬如铁。
他没再多看谭邵美一眼,打算越过她直接进入病房。
“阿年!”
谭邵美却在贺斯年与她擦肩而过时开口,不但开口,还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贺斯年甩了两下竟没能甩开。
“我赶着进去看小鹿,没空和你多说。”语气冷漠的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我知道。”谭邵美垂了垂眼眸,“我知道,说再多对不起也改变不了我犯的错。阿年,我只是提醒你,小鹿和你岳父岳母都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你一会儿进去的话……”
“你是在关心我?”贺斯年冷笑着打断,“如果你真的关心我的话,当初就不会将那样自私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话落,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谭邵美看着儿子的背影,眸底满是酸涩。
“李妈,你说阿年他……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肯再原谅我了?”
李妈迟疑了一下。
将心比心,如果她是年少爷的话只怕也没办法原谅夫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做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且一做还是那么多年,现在又牵扯到少夫人……可是夫人看上去又很可怜。
李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会的夫人,你也别想太多了。不管少爷还是少夫人,他们都需要时间去笑话,需要时间去……理解你的苦心。”
会理解吗?
谭邵美苦涩一笑,只怕是很难了!
“罢了。”她道,“既然是我犯下的错,总没道理叫孩子受罪,往后余生,我都会努力赎罪的。”
宁灏抿着唇,看向紧闭的病房门,不说话。
病房内
“你来干什么?”
冯友山顾忌着冯鹿野还没醒特地压低了声线,但态度和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亲昵,甚至都比不上他和冯鹿野刚结婚的那段时间。
但贺斯年完全能够理解。
连他尚且不能接受,又要怎么强求岳父岳母接受?
“爸、妈,我来看小鹿。”
贺斯年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可怕。
“别,我担不起你这一声‘爸’。”冯友山半点面子都不给他,“毕竟,和我女儿结婚的是贺斯燃,你是贺斯燃吗?”
显然,冯友山和苏澜夫妇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贺斯年:“……我只知道,和小鹿结婚的那个人是我。”
“你,竟然还顶嘴?”冯友山气急。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苏澜一个眼神阻止了。
苏澜站起身,站在贺斯年的对面。
“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苏澜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我们和小鹿,都没办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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