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先生再是比不上齐先生，那也是世家子弟。
如果说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比不上新麦一个初出茅庐或许都没有一个月的成长的话。
那就不会出现世家垄断着朝堂九成的官员这样的情况了。
陈宁相信一个人的天资在成长起来之后足以和世家百年来的传承抗衡。
但是，这成长的时间如果只有一个月左右的话，会不会太玄幻了一点呢？
她要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
不过她心里的这番疑问不必在凌宁的眼前说出来。
她点点头，“我会向阿乔提出这件事的，看阿乔的安排。”
凌宁点头，对她口中的阿乔有些好奇起来。
“戮王妃也在屋中休息吗？不知她是否有空闲，我想去拜访拜访。”
“阿乔身子有些不大好，你可以明晨再来。”
总归是不会少了拜访的时机的。
身子不好？凌宁对对方的认知又多了一条。
而在凌宁印象里身子不好的苏乔正在屋里来回走动。
她在熟悉这里的环境。
随着这些天眼睛看不见的时间越来越长，苏乔发现自己身体对外界刺激的敏锐度也越来越敏感了。
她的记忆与测算模拟都有了显著的增长。
常常能根据不同的环境现场模拟出整个环境的构设在自己的脑海中。
周蕴见她来回走了三遍了，不由出声问道，
“你还没摸清楚环境吗？以往不是只需要两遍就可以？”
听到他说话，苏乔停下了动作，她转身面向对方，
“摸清楚了，但我还想再走走。”
周蕴朝她伸出手，“别走了，过来坐会儿。”
苏乔微微侧头，忽然问道“你伸手了？”
周蕴愣了愣，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也能感觉出来？”
以往苏乔只是能测算模拟出来静态的构造。
并不能模拟出动态的变化的。
苏乔眨了眨眼，卷翘的睫羽上下扇动，她对周蕴道，
“我直觉我的眼盲今天又要延长时间了。”
闻言，周蕴猛地起身，“怎么回事？”
他的衣料摩擦着，搅动着这片空间中存在充斥着的一切微小物体。
只不过是一个极其轻微到不可能会被察觉到的改变而已，但是苏乔偏偏察觉到了。
空气里尘埃的浮动与变化。
“从第一次眼盲时间显著增加，我就多了一个从前不曾有的技能，一直到此刻。”
她又多了一个从前不曾有的技能。
周蕴皱眉，眸间全是担忧，他朝对方走来，“那你的眼睛会不会从此以后……”
“不会的。”苏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径直朝着周蕴走过去，步伐坚定，像是自己能看得见似的。
“这或许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苏乔精准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周蕴回握住她的。
他神色忧虑，“你现在这个状态，它看起来的确像一件好事，可是我担心。”
他实在不想直接说出那个词，也回避着自己直面那个词。
苏乔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以作安慰。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我什么时候向你承诺的事情没有完成过了？”
她仰头，微微弯唇，眉尾上扬，看起来傲极了。
周蕴最喜欢见她的脸上露出这样的小动作了。
生动又好看。
他动容着，抬手落在她的鼻尖上。
周蕴食指与中指勾住对方的鼻尖，温润滑腻的肌肤触感贴着他硬朗的骨节。
片刻后，周蕴放开了手，那一处骨节却像是沾染了滑腻与温润一般，变得软了起来。
他勾唇，“你向我承诺的事情的确是都已经完成了，这和我仍旧担心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苏乔轻哼了一声，“说正经事，我真的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
从她需要解锁万能体开始，万能体虽然的确给她带来了很多困扰的地方，但也不是没有让她因此获得更多。
更为强健的身子，多出来的记忆，忽然就明白了的，自然而然就能用出来的战斗技巧。
这些都是万能体带给她的。
就像是现在，她也是突然顿悟了一般，自然而然就会了某种技巧。
熟悉得像是，从前的她就已经很熟练了。
苏乔若有所思，“我觉得，它在促使我拿回以前的记忆和技巧。”
从她已经想起来的记忆里，那些技巧她确实也是会的。
所以，苏乔的这个猜测也不是无的放矢。
她对周蕴道，“我之前的时候对你说过我并不是很在意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但我现在要收回那句话了，我对我的从前越来越感兴趣了。”
听她如此说，周蕴心下紧张得不由抓紧了她的手，而后顺势将人拉进自己怀中。
苏乔撞上对方的胸膛，胸腔震动着，周蕴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那你，会不会……”他停顿了下，喉间忽然蔓延上无尽的涩然。
“离开。”
“不会。”
她紧紧地回握住对方的手，一字一顿，诉说着最虔诚的话，
“我不会离开你。”
就算她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也绝对要带上周蕴。
周蕴像是从她的话语中汲取到了力量，紧张的心弦不由松了松。
这一整个晚上周蕴都在陪着苏乔。
说好的要见齐苇便也被搁置了。
他一直未从那屋子里出来，齐苇便也没有去打扰。
他从周宸的口中得知苏乔眼睛的事情，倒明白了周蕴的举动。
而另一边，齐明同样得知了苏乔眼睛的事，正嚷嚷着要去看望。
嚷是嚷得很厉害，他几次走到隔壁院子正房的门口，却始终没有上前去敲门。
他自认自己这番举动，整个院子里应当是没有人会知晓的。
他不知在屋子里，苏乔却这样对周蕴说，
“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几次三番在我们门前徘徊。”
“我也感觉到了。”周蕴点头，凝着说这话微微歪头的苏乔，目光微柔。
齐明是有小心遮掩自己的脚步声的，但是他到底做不到完全无声。
因此也就瞒不过屋子里的苏乔和周蕴两人。
“是谁呢？”苏乔明知故问，轻轻地咧开嘴笑道。
“大概是齐明吧。”她这样说。
周一和周二不是如此扭捏的人，他们如果有事会直接上前敲门。
没事当然很懂事地不会前来打扰。
周宸和齐苇则是会主动等着周蕴外出的人，不会主动前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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