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悯之当然懂,不仅他懂,苏展眉也懂,要不她也不会那么快的振作起来。
陈寻还在继续开导姜悯之:“按道理来说,这件事牵涉到的人,无论是苏展眉还是梅红薇,都是你认识的人,你应该避嫌,但是我也知道你的为人,也知道你这次下来是为了什么,所以我破例让你参与其中,可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那我就真没办法,只能按规定办事了。”
“悯之啊,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不要情感用事,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可以先放放,你不该不清楚才对。”陈寻语重心长:“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苏展眉,是不是除了老同学之外还有别的关系?”
“陈检,悯之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替展眉说话,您就酸辛不过他,还信不过我吗?”姜悯之还没开口,就被一道脆生生的利落女生打断,来人个子高挑、面容圆润、皮肤白皙,年纪和姜悯之差不多,保养的非常年轻,是个美丽端庄的女子,只是她虽然笑着却也难掩眉眼之间的庄重严肃,整个人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庄严的气场,正是姜悯之的妻子孟归月。
“归月来了啊。”陈寻转过头对着孟归月笑了,然后又摇头叹气:“你们夫妻两怎么回事?话不肯说清楚,却非要搅合进来,是忘了自己的使命吗?”
孟归月才不怕他,笑着走过去挽住姜悯之的胳膊,这才笑着对陈寻说道:“陈检,法律不外人情,我们是执法者,可我们也是人,是人么,就有动感情的时候,但我们跟您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感情用事,但是苏展眉这件事吧,我们的确不想那么不近人情。”
她叹了口气:“陈检,你是不知道,那三十万的事,不是我和悯之不肯说,事实上,那三十万还和我有关,可是我真是不忍心在苏展眉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戳她的伤心事,您就信我一回,苏展眉她别的事情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但是这件事情,肯定跟您好好交代清楚,她不是那种遇到事情一蹶不振的人,因为她不能绝望,不能被泼这身脏水,还有人在等着她呢,等她回过神来,她自己交代,其他的我来补充,您看这样行不行,要不我也不会特意跑这一趟。”
陈寻没好气地瞅了他们夫妻两一眼,不客气的戳穿孟归月的小九九:“你是为了主动交代来的吗?你不是为了不放心她来的吗?”
被陈寻说穿用意孟归月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说:“哎呀,这不两全其美殊途同归嘛,陈检,我现在能去看看展眉吗?”
“等会儿再去,让她先恢复恢复,这种时候她也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这样会更好。”说话的不是陈寻是姜悯之:“你来早了,提前下班了?”
“正好出来办事,提前办完了我就过来了。”孟归月对姜悯之解释,然后看向陈寻,陈寻懒得跟他们扯皮,挥挥手让他们自便:“行了,你们自己该干吗干吗去,一会儿苏展眉要是肯交代,记得通知我。”
“知道了陈检,我们保证不违纪。”孟归月保证。
陈寻翻了个白眼走人,孟归月这才对姜悯之说:“事情具体怎么回事?之前电话里我也不好问,你给我说说?展眉得在这儿待多久?我过来的时候买了些吃的喝的,用的还缺什么,现在还早,要不你跟我去看看还差什么,我们一起去买?”
于是姜悯之就把能跟孟归月说的说了起来,顺便跟她去停车场拿东西,日用品什么的倒是不需要,苏展眉细心,都列了单子,让邓黎跑腿去拿了,孟归月又买了一大堆,姜悯之觉得估计回头那小小的拘留室能够全部填满,真没必要再买什么。
尤其是孟归月还特别细心,买了几本书一个游戏机,连笔记本和笔都没忘记,方便孟归月解闷和使用。
因为没必要再跑出去买东西,姜悯之又知道孟归月刚躺下,她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现在过去打扰她并不好,所以他发了个口信给邓黎,让她回来之后不要第一时间去苏展眉那边,这才跟孟归月聊了起来。
孟归月认识邓黎,听到姜悯之发了语音,便问:“她去搜查?”
姜悯之点点头,“是啊,总归是要走程序的。”
那会儿苏展眉和他们都没有说破,但邓黎跑这一趟,哪里只是为了给苏展眉那点用品?没有人管苏展眉的死活他们得管是一回事,最重要的当然是工作。
他们在苏展眉猝不及防的时候把人拘留,为的就是不让苏展眉有任何破坏证据的可能,同时对她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无论是家里、眉书财务还是她其他的私人关系、物品,已经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她不会有问题的,查的越细越能够证明她的清白,我反而希望你们工作更细致一点,我想展眉也是这么想的。”孟归月说。
姜悯之点点头:“你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她为她没做过的事承担责任,谁泼了这盆脏水,迟早让他们还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她要在这里受罪,心里肯定不好过。”身心折磨,可以想象,孟归月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现在在这里比在外面安全。”姜悯之说:“那些人狗急跳墙了,真以为我们好糊弄,连展眉这样的边缘人物都拉出来做替死鬼糊弄我们,真以为我们跟他们一个德行。”
孟归月听着冷笑了起来:“一帮蠢货,难怪以己度人,也是,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肯定觉得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呢,真是一群蛀虫!一想到跟他们一样被称为人民公仆,我就觉得恶心!”
“放心,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他们是他们,迟早被刻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的玩意儿,跟他们生气做什么?我们能跟他们一样吗?”姜悯之安慰孟归月:“我们的任务,不就是肃清这些蛀虫吗?”
“说的也是,不过悯之,你说展眉这事,真的没有袁剑河的手笔?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孟归月哼了一声,“这人信息很灵通啊,上头刚决定要对任东升父子动手,他就和他们划清界限了,当初他也算是任东升的心腹吧;可现在呢,洗白白就成了罗复的爱将;这边刚查到展眉,他就主动和展眉离了婚,该不会是他吧,把前妻推出来送死,他好自己获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称号,然后潇潇洒洒干干净净往上爬,要我说,他做的出来这种事,你们真的不揪住他再查查?”
提起袁剑河,孟归月的情绪也没比苏笛好到哪里去,同样是个咬牙切齿。
妻子气成这样,姜悯之不由莞尔,忍不住逗她:“这么为苏展眉打抱不平?”
孟归月气呼呼地问道:“怎么,不行?袁剑河这种男人就是女人公敌,表面人模狗样实则衣冠禽兽,还不允许我公愤一下?”孟归月看着自己老公,一副:你要是敢替袁剑河狡辩那就完蛋了,还是说你也想学那种自私自利的混球?信不信今晚不让你上床?你是皮痒了还是想睡沙发了我成全你!
大写的威胁!
然而姜悯之只是笑,低头在孟归月耳边低声说:“你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啊,还记得苏展眉是你老公我的初恋吗?你这么替她着想,就不吃醋?”
孟归月:“……”
姜悯之纯情地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孟法官,孟归月跳起来就给了姜悯之一顿暴揍!
她看姜悯之是活腻了她正好成全他!
夫妻两打情骂俏你追我打玩得很起劲,正好邓黎回来看到这一幕,只觉没眼看,被喂了满肚子的狗粮,真是想不到平时那么正经的反贪局局长哄老婆的时候也是这么的……不要脸,邓黎看到这两人没羞没臊的亲了一口抱在一起的时候捂住脸,心想:我到底是该提醒你们我在这里,就算我不在这里停车场也有监控,还是该假装自己不存在免得因为看到了上司的亲热戏被杀人灭口?
不过邓黎没纠结多久,那对没羞没臊的老夫老妻其实早就发现她来了,只是不在乎而已,用姜悯之的话说:“我亲抱我自己的老婆犯法吗?为什么要怕!”
全然不在乎单身狗们心酸的感受,姜悯之对上下属就毫不怜香惜玉只知道公事公办:“怎么样?”
“家里查过了,需要核对的资料全部拿了回来,还有眉书财务那边的东西也封锁了,工作人员也做了登记,资料我们全打包带了回来,今晚可以突击调查,银行那边恐怕来不及核对流水,我们可以今天把文件、数据全部清理出来,明天去银行核实。”说起公事,邓黎也就恢复了正经:“苏展眉要的私人物品我整理了带回来了,没有问题,我这会儿给她送去?”
姜悯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看到苏展眉躺下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于是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我们把东西给她拿过去,一会儿我请客叫外卖,大家吃完再加班。”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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