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间,春节来临了,年前几天,柳晓枫、杨星和两人不约而同私底下约沉语微春节期间找天晚上去看电影,沉语微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再推托,幸好沉语微曾提前问过汪妍蓝、文艾雨,知道她俩年初三放假,恰好那天自己也休息,沉语微就痛快地答应了柳晓枫、杨星和,并顺水推舟说已约了汪妍蓝、文艾雨一起前往,柳晓枫、杨星和两人哪能有异议,只得表示主意不错,由杨星和负责买电影票。
到了年初三,按当地风俗习惯,亲朋戚友一概不相互登门拜年。难得有闲,一大早,一家人吃早餐后,姐姐建议一家子去葵湖那里漫步绕一圈,可妈妈说有做不完的家务,要待在家里,爸爸呢,答应给厂里几个新徒弟修改机械设计图纸,要赶着回厂里去,正放寒假在家的沉语微哥哥嘛,早早地出了门,参加高中同学们的聚会,看来提议泡汤,妹妹语礼撅嘴嚷:“我可不愿意呆在家里坐以待毙。”“呸呸呸,快吐口水,大吉利是,百无禁忌。”妈妈急得瞪了妹妹一眼,妹妹连忙跑进冲凉房吐口水,“妈妈,别那么迷信。”吐完口水回来的妹妹笑嘿嘿对妈妈说,“是传统习惯,初三忌口。”对着调皮的小女儿,妈妈哭笑不得,“好了,雨廉,你带两个妹妹去葵湖玩吧,穿漂亮点。”妈妈嘱咐,姐姐语廉应了声:“唔”,“好咯,谢谢美丽的妈妈。”妹妹高兴得跳了起来,妈妈说了一句:“净会贫嘴。”就进了厨房,三姐妹回房,各自穿上新的衣服,相互打量欣赏一番,便兴高采烈出门了。
姐妹三人好不容易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喧闹人潮,来到葵湖的月弯桥上,放眼望去,哗,那分得清路在何方,挤挤拥拥嘈杂的人群,震天的锣鼓声、小贩的叫卖声、孩童开心的笑声,成群结队的男女青年人嬉闹声,小亭台观鱼的游客喝彩声、湖里划小船的欢快声……节日喜庆的气氛把冬天的葵湖立时沸腾了起来,最爱热闹的妹妹快乐得一蹦一跳,嘴里吱吱喳喳说话不停。
啊,眼前真是欢乐随处散落,不过,有一处好像跟热闹沾不上边,如角落里遗忘了的绿珠,那是风中的葵林,碧海似的一片接连一片,与挂在枝头多彩的气球相辉映,阳光下像一个个头戴着霞飞美饰、身穿绿色飘羽的仙女降临,美极了,这才是葵湖的别有一格,到葵林那边,细细品味节日,更有一番惊喜,沉语微心想着,便说:“姐姐,我们去葵林那边看看。”“嗯”,姐姐语廉点了点头,沉语微和大姐硬是拉着流连于热闹的妹妹,兜兜转转,费了好一段时间,姐妹三人才从人海中走了出来,往葵林走去。
葵林间,少了纷繁声,显得格外舒服,尽管时不时仍隐隐约约的传来鞭炮的隆隆响,但这恰好让人感受到在葵林里不一样的年味。姐妹三人踏着环绕整个葵林又四面相通的数条小道,悠悠地走着,忽然,葵林里的东边,响起了录音机播放的《青春啊,青春》的歌曲,接着,有整齐的舞步声,姐妹三人不由快步往前走去,原来十来个青年男女在小道上,排成一字形,每个人的双手搭着前面的人的肩膀,跟着曲里的拍子,步子一致,跳着当地时下最流行的集体舞,“语廉,语廉”,站在队伍前面的男青年扬起右手高声叫着姐姐的名字,姐姐语廉停脚一看,是夜校班长,农机厂的团书记李浣,姐姐语廉微笑地朝他点了点头,“大姐,那个叫你的是谁呀?”妹妹礼礼悄悄地问,“农机厂的李浣。”姐姐语廉低头说,沉语微打量了一下李浣,发现他身材魁梧,国字脸上一双敏锐的双眼皮大眼睛,健康的肤色,很有男子汉的那种雄﨣﨣,气昂昂的气势,“语廉,快过来,一起跳舞。”李浣从跳舞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大步走到姐姐语廉面前热情地说,“我跳得不好,我…我。”语廉脸颊微红推辞着,“来,我教你。”李浣伸出有力大手,不由分说就拉着语廉往跳舞的队伍走去,在队伍后面,李浣温和地对姐姐说:“语廉,别紧张,跟着节凑跳,有我在。”说完,李浣便将姐姐语廉的双手搭在队伍后面的女青年的肩膀上,弓在弦不得不发,姐姐语廉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跳,一开始,姐姐语廉手忙脚乱,不是快出脚,就是慢收脚,好搞笑,幸亏有站在姐姐旁边的李浣及时指点,聪明的姐姐语廉很快就掌握了跳这舞的技巧,出左脚,收右脚,特别是腰部、臀部左右往一方向摆几下……“语廉,你跳得很好。”李浣竖起拇指由衷地说,接着,就顺势往姐姐语廉后面一站,双手搭在姐姐语廉的肩膀上,跟着跳舞的队伍,踏着节拍,开心地跳呀、笑呀,像飘动的彩带,欢声笑语,给节日的葵林添上青春的色彩。
舞曲播完后,“我叫陈民,是针织印染布厂的。”“我叫张小宏,华制厂的。”“我叫梁浩,模具厂的。”……,舞队的男女青年一涌而上围着姐姐,尤其是那些男青年,表现得很兴奋,真诚地自我介绍着自己,热心的女青年就七嘴八舌地问姐姐是哪个单位的,有的说:“你长得好好看呐,是县宣传队的吧?”对着一张张诚挚的脸,姐姐没来得及回答,李浣已拍响手掌:“喂喂喂,各位静一静,听我介绍,这是机械厂的沉语廉同志,电焊能手。”李浣深情款款地望着姐姐说,他话音一落,周围掌声就响了起来,“李书记,过奖了,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颜若朝华的姐姐礼貌地说,“沉语廉同志,你连续三年获区电焊能手称号,实至名归,我说的没错吧。”李浣称赏地说,“李书记记忆太厉害了,在各位前面抬举我,我可得继续努力啦。”姐姐半认真半开玩笑说着,咯咯咯地笑了,尽显青春的俏皮,被清甜的笑声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笑开了,沉语微、妹妹也笑了。接着,开始了慢三拍的舞曲,“请赏脸,请。”李浣诚意邀请姐姐跳舞,姐姐风趣地说:“你可不要怪我笨手笨脚踩你的脚呀?”李浣牵着姐姐的手,跟着拍子跳,不要说李浣惊呆,连沉语微和妹妹都想不到,跳集体舞还要李浣指导的姐姐,跳起慢三双人舞的舞步如此熟练、优美,其他自组还没跳的舞伴,也站在一边静静欣赏,李浣更是边跳边陶醉地注视着姐姐,沉雨微凭直觉,看出李浣对姐姐的有微妙之情,沉语微对李浣的第一印象不错,觉得姐姐找李浣做男朋友最好不过了,沉语微心头一动:附近有个华兴商场,对了,正好借此籍口离开这里,要创造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沉语微走近一短发的女青年指着跳舞的姐姐对她说:“你好,姐姐,劳烦你一会儿转告我姐姐一声,她的两个妹妹去逛完华兴商场,就自行回家,并传话叫她随你们一起活动。”“行”,短发的女青年爽快答应,沉语微就悄悄地对看得正兴的妹妹说:“礼礼,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妹妹任由沉语微拉着快步走,来到葵林路口,“二姐,你干嘛呀?”妹妹一脸懵然问,“你没看见那个李浣对姐姐特别热情吗?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姐姐和李浣单独在一起,我俩不溜走,难道做灯炮耶?”沉语微给妹妹解释,“哦,二姐你太聪明了,真好,我们很快就有未来姐夫啦。”妹妹拍手笑道,“你说得对,那现在不去商场,更待何时。”沉语微一副得意洋洋样,“嗯”妹妹拉着沉语微的手,姐妹二人穿插在人潮中,蚂蚁般挪步,才艰难挤出葵湖……
沉语微和妹妹走进附近的华兴商场,商场里面看商品、买东西的人们倒不少,但不挤拥,姐妹两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琳琅满目的商品,始终下不了主意,该买些啥东西为好,“咦,二姐,买丝巾给嫲嫲、妈妈,可好?”妹妹指着前面柜台上挂起的围巾说,“好主意。”沉雨微说,
两人走近挂着围巾的柜台前,叫售货员拿了几条看中的买丝巾对比,都不分上下,最后,确定全买了,嫲嫲、妈妈、姐妹三人每人一条,皆大欢喜,拿着买好的丝巾,沉语微抬头一看商场里挂着的大时钟,十二时四十多分了,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礼礼,我们得赶快回家。”沉雨微说,“好嘞。”妹妹答道,姐妹两人便迅速离开出商场,匆匆走回家。
“妈妈,送给你礼物。”一踏门槛,妹妹迫不及待大声嚷着,“几个疯丫头,玩散了心了吧,还记得回家吃饭?”坐在饭桌前的妈妈故意操起责怪的语气,“妈妈,别生气嘛。”妹妹撒娇地伏在妈妈背部,顺将丝巾围到妈妈的脖子上,再往妈妈前面一站:“哗,妈妈好好看啰。”“妈妈本身就是天生丽质,不然,我们三姐妹美丽的基因何来呀。”沉语微拉着妹妹在饭桌前坐下,甜甜地对妈妈说,“嘴甜舌滑。”妈妈笑得像盛开的菊花,“你姐姐呢,怎么没和你俩回来。”妈妈停住了笑,疑惑地问,“跟李浣一起。”妹妹嘴快说,“李浣是谁”,妈妈追问,“姐姐相识的人呗,哎哟,肚子呱呱叫了,妈妈,先吃饭再问吧。”妹妹说,“就你爱呱呱叫。”妈妈边说边去厨房端出饭菜放在饭桌上,“爸爸呢?”沉语微问,“徒弟请他吃大餐哩。”妈妈说,“那我开动了啦。”妹妹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团瘦肉虾仁煮粉丝往嘴里放:“好吃”,望着吃得满嘴粘着粉丝的妹妹,沉语微扮作新发现什么似的:“哟,来了一只大花猫。”“是吗?二姐,在哪里?”妹妹好奇地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沉语微强忍着笑说,妹妹一边吃饭菜一边朝周围瞧了又瞧,没啥发现,就说:“二姐,哪里有大花猫进来,别蒙我。”二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沉语微低头偷偷笑着,“好了,微微,不要拿你妹妹开玩笑了,礼礼,你也是,搞得满嘴都是粉丝。”妈妈忍不住说,妹妹明白过来,忙用手擦了擦嘴边,便撅起小嘴嚷:“好呀,二姐,你说我大花猫。”“二姐形容得不好,是发财猫才对。”沉语微继续开玩笑道,“那还不是猫吗?妈妈你看二姐撒坏的啦。”妹妹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礼礼,你看不出你二姐耍你的吗?不过,你呀,别怪你二姐,她也是旁轻敲击提醒你,以后无论肚子多饿,都要注意吃相,要不,出去吃饭,可出洋相啰。”妈妈笑着说,“妈妈高见,妹妹可认同?”,沉语微转头对妹妹说,“妈妈说的是,二姐您看不出我配合着你,活跃气氛,让妈妈高兴吗”,妹妹古惑地眨眨大眼睛,噗嗤一笑,“哎呀,你这小精灵。”沉语微轻轻摸了一下妹妹的头,妈妈、沉语微、妹妹三人同时笑成迎春花。
吃过午饭后,姐姐语廉还没回家,妈妈详细问了沉语微,妈妈一直相信二女儿沉语微看人的目光,听沉语微说的李浣好像第一印象不错,妈妈没多说些什么,只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便吩咐沉语微、小女儿沉雨礼好好在家午睡,自己就出门去买鱼了。
沉语微午睡醒来,不见睡在身边的妹妹,拿起时钟一看,已晚上六点,沉语微想起晚上八点多相约看电影之事,立马起床走出房间,路过妈妈爸爸的房间,见爸爸在书桌前埋头看书,沉语微轻手轻脚走过房门,便一眼瞧见小厅间的姐姐和妹妹各坐在矮凳上,用家里唯一的茶几作棋桌,专心地玩着飞行棋,沉语微没跟她俩搭话,第一时间走到厨房里面,妈妈正干得热火朝天,手不停地来回翻动铁锅里煎着的海鱼,香喷喷的,灶旁边上摆满了一个个陶瓷碟子,碟子里面装满了已炒熟的疏菜、煎蛋、蒸鸡肉、酱油猪肉,……闻着一道道家常菜的美味,沉语微不由咽了咽嘴里要流出来的口水,“妈妈,需我来帮手吗?”沉语微走近妈妈身旁问,“差不多做好了,难得节日放假,待妈妈做好饭菜,再叫你们吃饭,你们姐妹三人一起娱乐娱乐吧。”妈妈满脸关爱地说,“嗯,那就辛苦妈妈了。”沉语微轻轻地拥抱了妈妈一下,转身走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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