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市区的一栋白领公寓里,穆池听到敲门声就打开房门,在看到来人后的那一刻嘴角勾起,斜靠在门边,风流倜傥的气质让他连胡子都没刮的俊脸莫名多了荷/尔蒙。

    “姜老师,你是来探监的?”

    他的声调有些懒洋洋的,尾声还往上扬。

    姜朝云看了他一眼,又用余光看向守在门外的便衣,淡然道,“我现在来见你还不算探监,等你再吊儿郎当下去,最后被抓进监狱就算探监了。”

    穆池嘴角的轻笑变成苦笑,“都这时候了,老师你的嘴还是这么毒。”

    “别挡在门口。”

    姜朝云嫌弃般瞥他一眼,然后直接走进他的公寓。

    门外的便衣对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却被穆池当着面关上了门,“*,我知道你好奇,但我和老师说话不方便让外人听啊,等这件事完了我请你吃顿饭。”

    穆池虽然是一个人住,但他的公寓却不像一般的独身男人那样乱七八糟,收拾的倒是整齐干净,让有洁癖的姜朝云还算满意。

    “没想到你在外面那么随便的样子,其实还是挺爱干净的。”

    她随口道。

    穆池眉头一挑,带着笑意道,“所以这算是我的加分项?”

    姜朝云回过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凌厉,“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

    穆池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地想,刚才不是你先开始毒舌的吗,怎么我说点轻松的话题就不行了。

    但他在姜朝云面前还是做出乖巧的模样。

    姜朝云也不用他招呼,自己就坐到布艺沙发上,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什么?”

    穆池的注意力被她吸引,走过去。

    他知道姜朝云这个人有多雷厉风行,如果不是调查到了重要的线索她绝对不会上门来看他,而是会更变本加厉的把时间都投入到调查中。

    “我找人查了那家给你母亲开户的银行分点。”

    姜朝云言简意赅,“这是办理开户手续的经理描述的当时情况。他说那天上午,他确实看到了一个女士亲自来到银行,出示了身份证件后,要求他开户。”

    穆池自己翻阅资料,看到上面写,经理再三确认证件没问题后,才按照程序办理了跨/国账户。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是通过身份辨认,被银行方确认为穆池的母亲。

    银行方甚至还能出示当天的监控录像。

    他皱着眉,但又摇头道,“当时我母亲确实在同一个城市,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姜朝云抬起眸子,望着他说,“你母亲是去卢森堡旅游的吧?她的行踪肯定被沈家的人得知,对方才会针对你设计了这个阴谋。”

    穆夫人没办法提供不在场证明,因为她当时就在卢森堡,而且她还不是跟团旅游。据她所说,她去卢森堡时身边甚至没有朋友和旅伴,而是一个人在卢森堡的户外闲逛。

    这种情况下无疑更加证实了银行方的证词。

    即使调查员没有被沈家买通,也会认为穆夫人绝对有问题。

    不然哪有女人去异国他乡旅游,却不是去商城和风景名胜,而是一个人跑到没有目击证人的户外,去进行什么冥想活动的?如果说她是碰巧,这也太巧了吧?

    姜朝云垂下眼眸,不知想了什么,忽然对穆池道:

    “如果我没记错,穆夫人是你的继母?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穆池看着她,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抿着唇角,片刻后才说:

    “我的生母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之后我就被送去了寄宿就读的贵族学校。等我十五岁那年暑假回家时,就被我爸带着和现在的穆夫人一起吃了顿饭,然后被告知,她就是我的继母。”

    他和生母的感情很深,所以对家庭的这个变动当然有些抗拒。但他内心其实也是理解父亲的,这个世界上能在丧偶后不再婚的人太少,只要他妈妈活着时,爸爸没有愧对她就可以了。

    所以,他对穆夫人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也没有多排斥。每回逢年过节回家该怎么叫人怎么叫人,不过也只是这样而已。

    “我和她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吧。因为我爸坚持,我还是叫她一声妈的。”

    说到这个话题,穆池莫名有些烦躁,他对穆夫人真就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姜朝云沉默一会儿,然后道:

    “本来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该评价,但现在,我想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你继母如果知情呢?”

    穆池的目光沉下,他一时没有说话。

    姜朝云也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是看着他的眼睛,理智道,“现在我们想翻案,你就必须考虑最坏的可能。如果事后证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以给你继母道歉。”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下去,以她这些年积累出来的经验,她真的不相信穆夫人就那么无辜。

    如果说穆夫人的行踪是被泄露,怪不得本人,那穆夫人的身份证件,沈家又是怎么搞到手的?就算沈家再怎么有本事,找人做的假/证件也不可能真实到骗过银行的审核吧。

    如果银行真这么好骗,那这个世界上的经济案不要多得让警局都忙不过来了。

    法国巴黎。

    身材窈窕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到咖啡馆的二楼。

    “上次说好了给我那笔钱,钱呢?”

    她走进最里面的卡座,摘下墨镜,露出描过眼线的一双凤眼,不笑时都有股自然的媚态。

    可以说,她是一个极其标致的传/统东方美人。都已经快要四十岁的人,却保养的极好,仍然明媚如二十多岁,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年龄。

    “穆夫人,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您这笔钱。”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露出谄媚般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穆夫人手上。

    见状,穆夫人原本不虞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我不是说了要现金?”

    她口吻中有些不耐烦,“你也知道穆家都是什么人吧,就凭他们的背景,一旦调查我就能查出我去过哪里的at取过什么钱,到时候我怎么解释?现在只不过是老穆还没想到怀疑我。”

    她之所以敢胆子这么大的和沈家人接触,就是因为丈夫对她的信任和宠爱。

    而像她这样自傲于魅力和姿色的女人,也往往会高估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以为他们离开了自己就会活不下去,以为光是凭借美貌和降服异性的手段,她就能无往不利。

    对面的男人闻言立刻道:

    “使我们考虑不周,既然如此,穆夫人您放心,我会取好钱然后交给您。只是,这么多钱您也不好带走吧?那也太显眼了。”

    穆夫人咬了下嘴唇,冷冷地说: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我都想好怎么处理了。”

    男人笑道:

    “外界说的没错,穆夫人果然是朵带刺的玫瑰。能为您这样的玫瑰服务,是我的荣幸。”

    穆夫人心里对他的夸赞很受用,但她心里越是受用,脸上的表情就越是高傲。

    “知道了还不赶紧去办,我的时间很宝贵。”

    她的手指敲了几下桌子,声音冰冷。

    男人立刻点头哈腰,就叫来保镖去把卡里的钱都提现。

    咖啡馆外的街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

    “穆先生,夫人就在里面和那个男人见面。”

    开车的司机对坐在后座的穆永诚道。

    穆永诚的表情如常,但目光深处却有一抹怒意,可是他很快就收敛好,对身边的人道:

    “派人进去留下他们见面的证据。还有,等那个男人离开后,暗中跟上他,我要知道他落脚的地方。”

    “是。”

    咖啡馆里。

    穆夫人对车上的对话并不知情,她等了一会儿,喝的咖啡都凉了,保镖终于拎着一个手提箱回来。

    “只能先取这么多。”

    男人赔笑着对穆夫人道,“您看啊,光是这么大的一个手提箱您就不好带走,如果都提成现金不是目标更大吗?到时候万一被谁看到,那您也不好解释啊。不如先把钱都放在这张卡里,夫人您想什么时候动里面的钱,就什么时候动。我们肯定不敢跟您耍花招,毕竟这件事还要靠您保密呢。”

    穆夫人眸光一闪,觉得男人说的也有道理。

    她心中想,现在穆永诚对她虽然是非常信任,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她,但国际刑井组那边可还在调查她,如果真被他们调查出什么证据拿给穆永诚看,到时候她也不好解释。

    “你说过,我和你们见面的事,国际刑井组的调查员绝对不会知道,这话我能当真?”

    想到这里,她沉声道。

    男人笑着点头,十分笃定:

    “穆夫人您就放心吧,国际刑井组在巴黎的调查员,还有他们全部的人手,都被我们的人看得紧紧的,不可能就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

    穆夫人这才大致放心,她满意地接过沉甸甸的手提箱,就拽着拉杆箱离开了。

    她走出咖啡馆时往四周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什么异常,就直接坐上自己停在路边的宝马。

    暗处。

    穆永诚看着那道熟悉的倩影,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自从穆池被调查以来,他想过各种可能,却唯独不愿意去怀疑身边的这个女人,但现在,他知道自己对她的信任,是有多么愚蠢。

    从感情上来说,他不愿意怀疑她。

    但从理智来说,她最可疑。

    而现在事实证据摆在眼前,她已经不是可疑,而是被坐实做了对不起穆家的事。

    “穆先生,用不用让人跟上夫人?”

    见他半晌没说话,身边的保镖又低声问。

    穆永诚顿了顿,缓缓开口:

    “以后让人二十四小时暗中跟着她,不论她去哪里,做什么。但在收集到更多证据之前,不要让她察觉到任何异样。”

    说完,他又陷入沉默。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查看,在看到是穆池发来的短信后目光顿住。

    半晌后他低叹一声,拨通穆池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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