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天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怒火滔天。
“谁?这是我家,谁准你们闯进来的!?”他边说边转脸,一眼看见从楼梯上来的人,顿时傻了眼,“王、王先生……”
“哼!我竟然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斯文和煦的南向天,在家里竟然这么威风霸道,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王雪松往前两步,冷眼如电,狠狠瞪了南向天两眼。
“王先生,您怎么来了?”
南向天赶忙满脸堆笑。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南先生这么厉害风光?”王雪松毫不客气。
但南向天依然赔着笑脸,一个劲地说好话。
看着这一幕,南鱼冷笑。
王雪松是南向天公司里目前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客户了。
要是惹恼了他,如今已经摇摇欲坠的公司就更会雪上加霜。
南向天现在供着对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得罪?
王雪松不耐地打断他的话:“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你为什么扣着我家预约好的医生不放,耽误我爸的病情!?”
南向天吃了一惊:“这话从何说起,我没有……”
他突然反应过来,转脸去看站在角落里,一直默默无声的南鱼。
南鱼双眸清亮,嘴角似笑非笑。
她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句“你可不要后悔”这会儿就在南向天耳边回荡。
一阵怒气冲上心头,他好不容易死死压住。
“是……阿羽小姐吗?”
“阿羽女士是姜宁先生的得意门生,她的行程本来就很紧,我们家也是约了很久才排到今天这个日子。南向天,我好像跟你没什么仇怨吧?你公司现在不行了,我还不是一如既往地跟你合作,这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结果你呢?!”
王雪松气得不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王家老先生腿疼多年,一到晚上或是阴雨天的时候,就更加疼痛难耐。
之前南鱼为他治疗过几次,疼痛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
后来王家离开桃城,治疗就中断了。
今年他们回来,好不容易约好了时间,现在又被南向天从中作梗生生延误了两个多小时,可想而知王雪松的心情有多愤怒。
南向天暗道不好,赶忙劝着:“王先生别生气,阿羽小姐也是为了我女儿治疗稍稍耽搁了一会儿。”
“请你不要乱说,免得让别人误会我不守信不守时,砸了我的招牌你拿什么赔给我?我预约的治疗时间向来都很准时,不存在耽误一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太太。”
南鱼毫不留情地拆穿。
她顿了顿,冷笑,“是你不让我走,我明明告诉过你,接下来我还有病人需要治疗,但你依然不为所动。”
南向天的脸色一阵青白,难看至极。
王雪松重重一哼:“好得很!”
“王先生,你听我解释……”
“解释?那就大可不必了吧。”王雪松气呼呼,“阿羽女士,麻烦您……”
“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吧。”
王雪松把人带走了,留下南向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两人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口,他才猛地回过神冲下楼:“雪松大哥,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雪松坐进车里,根本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将车门车窗关上,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南向天跑得满头是汗,背心却一阵发寒。
望着车灯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看不见,他才喘着气回过神来。
他火冒三丈冲进房间,指着南夫人的鼻子就骂:“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女人接下来治疗的人家就是王雪松家!要是早点知道,我根本不会这样做。”
南夫人都被气笑了:“哈,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和阿羽小姐根本不怎么说话,你不是安排人都在听墙角吗?你应该更清楚才对啊,她是医生,她有多少病人,她接下来的行程怎么样,那是我一个患者家属应该问的吗?”
她越说越难过,仿佛看清了一切,眼泪簌簌而落。
“南向天,女儿被你打成这样,过了这么多天了,你有关心过一下吗?!”
南向天眼神躲闪,不看妻子的眼睛。
他嘴里支支吾吾:“家里被南姝搞成这样,我哪里有功夫?公司现在都快撑不住了,她难道不该负责吗?”
“你——”
事到如今,南向天还在甩锅,南夫人真是彻底寒心了。
“就算姝儿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你我的亲生女儿呀!”
“要不是亲生的,我早就掐死她了!”南向天恨恨骂道,“我书房密室里的东西真不是你拿的?”
南夫人大笑起来,眼泪反而越来越多:“是我拿的,被我煮了吃了,你现在要不要拿把刀砍死我得了?”
南向天怒了:“神经病!”
又是两小时后,南鱼从王家出来。
王雪松一直送到门口,千恩万谢:“阿羽女士,真是太感谢您了,您这一来我爸的腿都舒坦多了,晚上觉都好睡。”
“没事。”她又叮嘱了几句,拿上王雪松送的礼物坐进车里。
她回眸笑了笑,“今天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这怎么能怪您呢?早知道南向天是这种人,我也不会和他做这么多年的生意。”王雪松还是愤愤不平。
“王先生是好心人,南向天现在是有难在身,您多担待,不要气着自己,反而伤身。”
她低沉清哑的声音落在王雪松的耳里,貌似不经意,但其实已经像一把钥匙,将他心底的门打开。
是啊,南向天现在这么困难,都是自己不离不弃,没有中断合作。
可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呢?
扣住医生不放,还想给阿羽女士泼脏水,一想到自己老父亲硬生生熬了两个多小时,他就一阵愤怒心疼。
他转身就给公司打电话:“之前跟南家的合作整理一下,下个季度就结束吧。”
车里,小六问:“小姐,您什么都没说啊,万一这个姓王的不明白您的意思该怎么办?”
“不会的,生意场混的人都是聪明人。”
南鱼不慌不忙卸妆,轻轻笑着。
手机响了,是陆少轩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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