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季语能感觉到柏月的心情有了明显的好转,这表现在她工作的态度上,或者说除了工作外的休闲娱乐上,她也不再和她一起出去喝酒了。
“晚上啊,嗯……老师,晚上我还是要回去陪陪冬晓,改天吧,改天我陪你一起去喝酒,喝个痛快。”柏月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动作轻快,语气有那么点敷衍。
许季语有点不满意,不过,人家小夫妻和好了,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她叹了口气,故作萧瑟地说:“那行吧,谁让我是个孤家寡人,没人陪呀。”
她本想卖个惨,哪想到有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见不得她好。
“老师,你要是不让师公去陪小施,现在也可以老公孩子热炕头。”别人也许不知道,柏月却是知道的,前几年,老师的儿子去国外留学,本来那孩子是要一个人去,是老师硬让自己的丈夫陪着一起去。
柏月一直不理解,明明那孩子一个人去也可以,何必非要让师公跟着一起去,可是,内里原因老师却是一直讳莫如深,她也不好细问。
如今,老师孤家寡人一个,偶尔约约她出来喝酒,或者一个人去酒吧坐坐。
有人是被迫孤独,老师却是主动去接受了那份孤独。
许季语在柏月提到丈夫出国的事时,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就笑着说道:“一个男孩子独自出国,终归是孤单了些,那时候,孩子年纪小,我在事业上也要拼一拼,他们一起出国,我也算是放了心。如今么,他们在那里都习惯了,我也习惯了。我呢,怎么着都行。”
柏月看得出来老师的话有几分真心,也有几分无奈,她猜不透男人的心思,但办过几件案子的经验就是,男人一旦铁了心,几匹马都拉不回来。
“对不起了,老师。”最后,柏月只能这么说,老师虽然也重要,但爱人还是被放在了第一位。
许季语转身往门口走去,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知道你是个夫奴才,快回家抱男人去吧。”
说完,她人已经出去了。
柏月抬头看着合上的门,倒有点想反驳,但想到老师如今的处境,便也罢了。
她想起最近和越冬晓相处的融洽生活,心思又轻快了许多。
越冬晓的病虽然让她忧心,但他没有异心,倒是让她开心了不少。
这段日子,越冬晓和厨师在学做菜,她有时间就会回家去吃,虽然味道的确欠佳,但难得的是他愿意把心思放在家里,放在她身上,她就是开心。
想着,她的嘴角忍不住又挑了起来。
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五点。
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就闻到了饭菜香味。
保姆从厨房出来,看到她,赶紧过来。
“柏律师,您回来了,刚好先生做好了饭。”保姆接过柏月的包,脸上带着笑容说。
柏月也回以一笑,把外套脱了一并递给保姆。
“那我回来的正好啊!”
“是啊!”
保姆拿着她的包和衣服,边往衣架那边去,边说。
柏月去了饭厅,几个做好的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越冬晓还在厨房里忙活。
等他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时,就看到了柏月。
“呀!你今天回来的比昨天早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柏月接过菜放在桌子上,人也被拉坐在她腿上。
“每天都做这么多菜,不累?”她手臂圈在他腰间,说,他还系着围裙,围裙上还有油烟味。
他没有挣扎,只是坐的很板正。
因为刚才突然被拉坐下,他手下意识的圈在了她脖颈上。
即便他还不是能太习惯她的亲近,但这样的相处,无疑让他避无可避。
“不累……不累……的……”他垂着眼皮,不敢看她。
她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上,暖暖的,让人心里痒痒的。
他的脸慢慢的泛出了红晕,好看。她心里想。
“我这段时间有案子要办,过段时间,我们去医院看看。”她的气息拂在他脸上,他听到她这句话时,身子不由得僵了起来。
但很快,他又放松了下来,悄悄地抬起头,就看进了她眼里。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她笑了,笑的很好看,只听她说:“那我们吃饭,我尝尝你做的菜。”
她就这么抱着他,拿着筷子,问他哪个是他做的,然后,吃一口,夸一句好吃。
一顿饭,在柏月近乎于煽情的状态下吃完。
越冬晓站在浴室的莲蓬头下,身子发颤,心也在颤,他不知道原来女人要是对一个人好起来,竟然是可以这么好的吗?
他以前一直以为女人都是像他妈那样,要么就是喝酒,要么就是打人,要么就是……
哪里可能像柏月这样,能把人疼到骨子里去,甚至让他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他的手环抱住自己,他,可能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柏月坐在床上看一本法律杂志,只是想到浴室里的人,她就忍不住挑起嘴角,微笑,他在她身边,真好。
这么想着,浴室的门开了,穿着睡衣的越冬晓走出来。
柏月从床上下来,拿了吹风机,推着他坐在床沿儿,慢慢给他吹着头发。屋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就算是这样,柏月觉得屋子里也是充满着粉红色泡泡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初初相恋时,美好又神秘。
她刚放下吹风机,手机就响了。
她皱起了眉头,这个时间,是有什么事?
越冬晓也往她这边看过来。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还算熟悉的声音。
越听,柏月的的眉头皱起的越紧,越冬晓觉得柏月的表情从未有过这么严肃,或者说是震惊过?
柏月放下电话,就去衣柜找衣服穿上,越冬晓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柏月穿戴整齐,转身看到身后站着的越冬晓,她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一些。
她握住他的肩说:“我去警局一趟,你在家……在家里……”
她的话不似往日那么果断,有一些强作镇定的成分在。
越冬晓看着她,他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握在手里,她的手没有往日的温暖,是有些冷的。
“到底怎么了?”他还是问了。
柏月觉得屋内忽然变得很冷,好像连屋瓦都不能阻挡冷风吹在身上。
“是老师……警局打电话说,老师……老师……在酒吧……抢救无效……”柏月只觉得浑身发冷,说出口的话都在打颤,她甚至觉得自己是站在冷风里,无人可依。
老师一直很照顾她,可以说她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那么鲜活,怎么现在就说不在了。
老师的联系人一直是她,所以出事的第一时间联系的也是她,可是,怎么能这么快,这么快……
柏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家里出来的,她没有自己开车,她知道自己如果开车,并不安全,她打了车去的医院。
办案的警察,她认识,打过几次交道。
看到病床上盖着白布的人,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觉得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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