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浴盆里,套着泳圈的小娃娃在咯咯笑着,小胳膊小腿儿在水里划出了一圈圈涟漪。
年轻的爸爸在浴盆外欣赏着自家儿子的泳姿,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
年轻的妈妈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伸手环住他,下巴顶在他的肩膀上,一同欣赏着儿子在划水。
“将来咱们儿子一定是个游泳健将!”妈妈柏月看着儿子那奋力游泳的样子,不仅自豪的说道,满脸的骄傲。
“呵!这就能看出你儿子将来是游泳健将了?”爸爸越冬晓哼了声,听得出很不满。
当然不满,这个号称疼爱丈夫儿子的家伙都一周没着家了,说是有个大案子,回来了,就只知道夸儿子。
他虽然是支持她的工作,但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想她吗?
柏月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忽略了丈夫。
她笑着抱起还在赌气的丈夫,路过门口的时候,对保姆吩咐:“一会儿圆圆玩累了,带他去睡觉。”
“是!”保姆答应了一声,恭敬的站在一边。
柏月也不管怀里的小野猫怎么挣扎,抱着人去了卧室。
至于接下来的事,自然是做些爱做的事。
而镜头就那么定格在了她笑着,男人又气又恼,逮着她肩膀咬的那一刻。
“柏小姐,有位自称是侦探的先生要见您,您见吗?”正在柏月看着照片,唇边因为美好的回忆还留有笑纹的下一刻,佣人敲门进来禀告。
柏月收敛了笑意,将照片册放回桌上。
“请他稍坐一会儿,我就过去。”
她转过身,对佣人吩咐道。
“是!”佣人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柏月觉得自己的胸口还在微微鼓噪着,相册里是她最美好的记忆。只是那些记忆,再也不能回到现实里来了。
只是短短一周的时间,一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那可爱的儿子,就在泳池里溺死了,当时的保姆被带回了警局。而她的丈夫在与导师去开掘古墓的时候,也无故失踪。
接二连三的打击接踵而至,让她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哪怕她现在不过二十七岁,已经有了沧桑的心境。
她将因为坐着,而有些皱了的衣服拉了拉,又整理了下头发,再擦了擦微湿的眼角,准备去见见那位侦探。
这要是在平时,冬晓会说她太过于感性,可是,他又会说可怎么办呀,我就是喜欢你的感性和理智。
她想到这些,心口又是一痛。
她的冬晓在哪里?他知不知道圆圆……
一周过去了,警察那边没有任何消息。
而从熟悉的警察朋友那里,她得到一点消息是圆圆的死,很可能只是意外。可她分明有一种直觉,那并不是意外。
至于冬晓,她更有种不安的感觉,只是她一直压抑着心中的那个想法。
刚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有男人正在和佣人说着什么,那声音清亮而富有韵律,倒是很好听。
她走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只是穿着有一些老旧,深蓝色的衬衫,衣袖挽在胳膊肘的位置,他的皮肤有一些略深,应该是长期处于阳光下晒出来的。
从她这方能够看到他一个侧面,过长的头发在衣领上方,但还算干净。
“是罗先生?”她客气而礼貌的走到沙发前,对沙发上的男人说道。
本在与佣人说话的男人,听到这么一声,转过脸来,就看到了柏月。
柏月看到男人的正脸的时候,不仅感叹,世间的男人千万种,大约这种男人就是过于锋利了些,所以才能做侦探这一行吧。
男人的眉很黑很长,眼睛很黑,显得很锋利,鼻子也很挺,嘴唇略厚,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似乎都带着探查。
这种男人大约真的只能归于事业,而不能留在家庭中。
罗关夕看到柏月的那一刻,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这女人太过于敏锐,不适合成为任何人的妻子,她是律师,也合该站在法庭上,锋芒毕露。
两人对对方评估完,才开始正经的谈话。
“柏律师,您好!我是上关侦探事务所的侦探罗关夕。”罗关夕站起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柏月也伸手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很温暖,但并不柔软,她很快就放开了。
“不知道罗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柏月伸手示意对方坐下,慢慢谈。
罗关夕坐了下来,等柏月也在对面坐下时,才说:“我……我从我朋友那里知道柏律师的先生失踪了,而警方现在就连越先生的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刻意观察了下柏月的表情。
柏月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略微扯了下嘴角,没开口,等着他继续说。
罗关夕稍稍咽了下口水,在这个律师的面前,他有一点紧张,但为了事务所的未来着想,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我们上关侦探事务所成立了二十年,承办过很多案件,我们有很多人脉,丰富的……”
柏月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他继续介绍他的事务所,说:“请说重点!”
这几个字说的很重。
罗关夕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但他没办法和她计较,他镇定了下,才继续说:“我这次来,是想跟柏律师说,我们有办法能够找到您的先生。”
他说完,瞪着眼睛,等她给一个答复。
柏月其实并不相信他的话,警察都办不到的事,他们可以,真是……
“您的先生越冬晓这次是跟着导师一起发掘一个古墓,而那个古墓据说被诅咒过,但凡开掘者都会不同程度的受到诅咒,或死或伤,而您先生却失踪了。要说是被诅咒,他的导师却完好的回来了,您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
说到最后,罗关夕不仅问了这么个问题。
是啊,那个古墓说是带着诅咒的,可是,为什么冬晓的导师却完好的回来了。
据他的导师的说法,冬晓擅自进入古墓,没有通知他们,至于进入古墓后,冬晓的去向,没人知道。
这种说法,其实无法说服柏月,可是,警察进入古墓后,也未能找到任何冬晓的踪迹,还能怎么办?
夜晚,柏月坐在椅子里,看着桌子上摆着丈夫和儿子的照片,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陪伴了她四年的丈夫,刚满两岁的儿子,只是一夕间便都消失了。
“冬晓!冬晓哇,你知道吗?我好想你,要是知道你们会发生这些事,我不会让你跟着他们出去的。我也不会留儿子在家里……”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她的脸上也没了白日的平静,她甚至开始放声痛哭。
她抚摸着照片里丈夫的脸,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愿意用她的一切去换,换她最爱的两个人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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