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若要论谁和葵最不合,应属真田。
秉性严肃认真且身职风纪委员的他,对葵屡次违反校规不知悔改的行为深恶痛绝。
尤其他还总抓不到现行,无法进行惩处,甚至某些时刻觉得她是故意。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葵就板起脸。
如果葵知道他心里所想可能会笑出来,她也对古板的真田很不爽。像尊持着戒条的黑面神,谁犯错被他抓住就拿他的法器抽谁。
看看她可怜的同桌切原吧,头上的包还没消就又多了一个,受罚更是常事。
有时候她觉得切原也很有意思,明明怕得要死,到下次该犯还会再犯,也不记仇,提起真田语气仍然尊敬。
但葵不同,她喜欢挑战权威。学校对她足够容忍不能再过多试探。
真田不同,他无法对她施行太严厉实质性惩罚,并且怒气冲冲却被迫要保持冷静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
气得太狠,在他下定决心要狠狠惩治她时,葵又像早早听到风声,行事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一点儿把柄。等过一周气消了,故态复萌。周而复始,斗智斗勇。
“偶尔也别欺负他太过,不然真把他惹恼了,你的日子可不好过。”画室里幸村和葵对面坐着。
葵趴在桌上涂涂写写,头也不抬,“嗯?我也没做什么呀,是他气量太小啦。”
幸村按住她笔下纸张,“是真的哦,而且我跟你通风报信这么频繁,他总会知道的,到那时我也要遭殃呢。”
想起好友能吓哭小孩的脸,幸村噙着笑作可怜样。
葵停笔,脸轻轻靠上自己手背,揉碎满天星光的眸子眨也不眨仰视着他,“但你会帮我的吧,幸村。”
他手指动了动,意味深长,“当然,我们是共犯。”
午休结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午睡,幸村看起来些许疲惫。
葵伸手探向他,“低头。”
闻言顺从弯下身,让葵温热的手抵上他额头,“没有发烧,但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生病了吗?”
幸村闭眼感受女孩的触碰,“可能是天气变化吧。”
葵收回手,“如果不舒服就要去医院。”
“嗯呀”,幸村应了声,笑吟吟望着她。
“椎名”,往外走时幸村突然叫住她。
“什么事?”
“过段时间关东大赛,你能来看吗?”
不可免俗的,幸村希望能与她一同分享胜利。
葵垂下眼睛,睫毛投下阴影黑沉沉的幸村看不清她表情。
沉默着。
她很难对自己解释,不再打网球是真的无法再打网球还是她不能接受网球有了瑕疵的自己。
自负决绝如她,在意的事物其实很少,打网球是少数能使她追逐快乐的事之一。
追求极致完美的过程是如此令人上瘾着迷。
但右手的伤,百分之百与百分之九十的天堑,给了生性偏执的葵致死一击。
“我被摧毁了”,这是听见医生判决她唯一的想法。
曾经和柳生约定过,要站在世界最高领奖台上,接过他的献花。
现如今,她溃不成型。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葵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幸村松口气,转移了话题。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