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归宿的黑猫窝在墙头喵喵喵的鬼叫，黑暗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傻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在凌晨的街头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矜持地舔舔爪子，人类是不是有病。
“我不是故意要跑的。”
白茶瞧瞧张灵玉紧绷的下颌线，手指动了动，拉过张灵玉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熟练地放低姿态：“张灵玉你别生气。”
滑滑的，好舒服，白茶默不作声地增大了接触面积。
手背上传来的温热感僵住了涌上舌尖的话，张灵玉喉头轻动，要忍耐，又终是颓然地垂下头，沉声说：“你起来，我不生气。”
张灵玉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冷硬一点，但他手下施力，将赖在地上耍混的白茶拉起来的动作却是轻柔的。
自相矛盾。
张灵玉空着的另只手悄悄捏着，多少觉得自己不争气。
“拍拍就好了，不脏不脏。”警报解除！白茶嘻嘻一笑，这才听话地站起身来。
得意之际，白茶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一步窜到张灵玉身边，凑近了看他，黑如墨玉的眸子亮晶晶的，有戏谑，也有欢喜：“真的不气哦张真人。”
“你！”白茶放大的脸惊得张灵玉瞬间瞪大了眼睛，脚下被硬生生逼退了半步，张灵玉及时伸手抵在白茶的肩上制止了她向他靠近的动作，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她是故意的！
对，白茶就是故意的，白茶一直都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然怎么每回见到心如止水的张灵玉就想往里面丢个石头，偏要他荡出个涟漪来瞧瞧。
仙人哪有凡人来的亲近。
鼻间隐约嗅到的某种香味扰得张灵玉一阵心猿意马，想退后，白茶却步步紧逼。
不过须臾，那道由远及近的温热呼吸已经无悄悄爬上了张灵玉的下颌处。
耳尖泛红，张灵玉的呼吸重了些，他狼狈地扭过头，避开与白茶相交的视线。
只手盖住那双的眼睛，张灵玉佯怒道：“你别太过分了白茶！”
啊，生气了，好可爱，想[哔！]
视线全被遮住了，白茶也贼心不死。
张灵玉脸皮薄，怕真把人弄生气了，白茶听话地把脑袋支愣回来，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听你的。”
张灵玉看了白茶一会儿，半晌，墙头的黑猫都不看戏跑去追老鼠去了，才抬手牵住白茶，说：“走吧。”
“嗯？去哪儿？”白茶没反应过来，一瞬间又以为张灵玉想带自己回龙虎山，毕竟当年张灵玉对这档子事儿可执着了。
张灵玉握着白茶的手紧了紧，开口解释道：“已经很晚了，送你回家。”
白茶“唔”了一声，诧异地看了张灵玉一眼，你追了我这么远就是为了送我回家？
白茶有些摸不清张灵玉的心思，她还以为张灵玉跟了这么久是想要跟她叙叙旧嘞，毕竟以前关系可好了。
又或者，质问她刚刚干嘛要啊呸呸呸，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茶缩缩脖子，二话不说领着张灵玉就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
“这边这边。”
那埋汰样，可殷勤了。
白茶的住处离得不远，没一会会儿就到了。
站在楼下，白茶对上身旁的张灵玉，又望了眼天色，眉毛一挑，开口就是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上去坐坐波咯？”
“”
张灵玉斜睨了她一眼，摆明了让她少来这套的意思。
白茶不尴尬，咧着嘴角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吧，我上去，就我上去。”
白茶背对着张灵玉朝他挥挥手，咕哝着，像个小老头：“晚安，灵玉，你也快点儿回去休息吧，晚安哦。”
晚上变态多，你可别被别人轻薄了去，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克制噢。
白茶埋着脑袋步伐矫健地往公寓门口走，以至于没有看到背后张灵玉眼里挑着的那一抹笑意，不然铁定要得寸进尺地来个亲亲抱抱才肯罢休。
亏了谁都不能亏了孩子！
“阿茶。”白茶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张灵玉突然开口叫住她。
“嗯？”白茶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他。
彼时星斗阑干，月亮还高高地挂在西边的天上，张灵玉伫立在一片柔亮的月色之中，香樟树落下的影子交织在他身侧，端的是一副清冷俊俏的翩然之姿，眉心的朱砂却点的那么艳。
薄唇轻启，清朗的声音落在空气里，听着有些温柔。
像他这个人。
白茶晃了神，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张灵玉，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砰地乱跳。
当后知后觉地想起张灵玉张嘴是要跟她说话的意思的时候，白茶已经站定在自家的家门口了。
啊
白茶保持着把钥匙塞进钥匙孔的动作已经有个十来分钟了，但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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