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热了。
周东北在东北大饭店给爷爷过七十二大寿,饭店已经兑出去了,可他还是习惯来这里。
不想大操大办,一桌红升乡的乡亲,一桌是周东南大百货的同事,其余几桌都是亲朋好友。
红松厅里,周国柱坐在主位朗声笑着,周旺和赵玉芳一左一右,身后是个大大的寿字。
周东东小声说:“哥,看广告了吗?成龙拍的,爱多vcd,好功夫!”
周东北笑道:“看了,你想做?”
“嗯,我想做代理,在步行街弄个店!”
“行,哥支持你!”
赵玉芳问牛素芬,“大春儿的日子定了吗?”
“我给他俩找人算的,可人家不干,非要定五一,你说五一结婚的人多多呀,凑这个热闹干啥?”
说着话,她瞪了儿子一眼,盛春呵呵笑着,也不反驳。
盛夏说:“妈,你能不能少操点心?”
盛建设说:“就是,我看你就多余管,结婚的是他们,过日子的也是他们……”
牛素芬一立眉毛,“你闭嘴!”
盛建设也不生气,嘿嘿一笑端起了酒杯,“周叔,我敬您老一杯,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好好好!”周国柱端起了酒杯,又对周旺说:“你看看人家建设,出口成章,再瞅瞅你!”
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
朴满满在残联干的非常好,也交了好多朋友,此时坐在父母身边,淡淡笑着。
盛春女朋友去卫生间回来了,坐回朴满满身边后,给她夹了块溜肉段,“满满,快吃,都凉了!”
放下酒杯,周旺小声对闺女说:“忠海终于不再干刑警了,我和你妈这回再也不用惦记了……”
周东南笑道:“爸,你是不知道,人家升官了都兴高采烈,可这家伙蒙头在家睡了一天一宿,还是沈波来把他拉出被窝的呢!”
周旺说:“失落是肯定的,可他要是不挪地方,人家沈波怎么扶正?”
“他没官瘾,就想干些实事……”
“我能理解,你也得劝他,哪个位置都需要做实事的人,手里有了更大的权力,才能做更大的事情,帮助更多的人!”
周东南笑了起来:“爸,一个管刑侦的副局长而已,让你说的,好像多大的官似的!”
“副局长怎么了?”周旺瞪起了眼睛。
“好好好,我知道了!”
彩蝶厅里,张建军和大虎、赵埋汰都回来了,陈六指和姬老骚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几声淫荡的笑。
“老陈,”赵埋汰扯了一下陈六指的袖子,“没看我换新发型了?好不好看?”
陈六指扭头看了看,嘴一撇:“你的丑,和发型没半毛钱关系!”
“艹!”赵埋汰翻了个白眼。
肖燕挺着大肚子,旁边是同样大着肚子的吕晓莹,妯娌俩笑着讨论着什么,一左一右坐着大虎和二虎。
张建军身边也坐着一个漂亮女孩,看样子最多二十五六岁,人很恬静,话不多。
许大宝怼了一下二虎,小声问:“连建军儿哥都有情况了,埋汰神还没拿下那个小娘们?”
二虎也压低了声音:“听我哥说,那个姓杨的肚子比我媳妇都大了,这小子一天天早出晚归的,我踅摸着肯定是拿下了!”
“你可拉倒吧,人家能看上他?”
“我看你小子就是嫉妒!”
许大宝直撇嘴,“艹!我嫉妒他?!要找我也得找大姑娘啊!谁像他呀,贱不贱呐,拖家带口的……”
“人家那叫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再说了,肚子里真要是埋汰神的种,如果生个儿子,那就是儿女双全!”二虎嘿嘿坏笑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认识了个卖服装的吗?”
许大宝乐了,“记不记的李长海儿?就是跟地瓜玩的那个。”
“废话,一喝酒就和三胖子坐一起,听他俩唠嗑能把人急死,他咋了?”
“那个卖服装的丫头,就是他妹妹!我和你说,李长海儿这两年可没少赚钱,我听说他上第一批货的钱,还是二哥给拿的……”
“二哥借他钱了?”二虎一脸惊讶,“我咋不知道?”
“看把你能的,”许大宝又撇了撇嘴,“你啥都知道?好像去找地瓜借,地瓜媳妇没给拿……我和你说哈,咱们都想象不到,你说整一帮牵驴的,就在步行街卖那些便宜衣服,咋就能那么赚钱……”
“都是辛苦钱,你能去赚咋地?”二虎左右看了看,一脸神秘的问:“他老妹儿说话不结巴吧?”
“滚他妈犊子!”
酒宴继续。
大虎问刘老六,“六哥,你歌厅都兑出去了,闲下来还不赶紧忙活?你也不行啊,看看我媳妇的肚子!”
吕晓莹打了他一下,嗔道:“臭显摆!”
对面的刘老六嘿嘿一笑,“你五姐也有了,不让我说……”
杨秀丽脸就红了,桌子下面的手狠狠掐在了他大腿上,“不让你说你还说?回家跪洗衣板!”
大伙哄笑起来。
望着几个大肚子,姬老骚黯然神伤,他媳妇始终怀不上,两个人也去医院查过了,他的小蝌蚪十分健康,用大夫的话来说,游的嗷嗷快!
不过他没对媳妇说实话,就说自己不行,杨桂枝还安慰他,说不行咱找个中医看看。
于是游得嗷嗷快的姬老骚,捏着鼻子喝了好几个月的中药,喝的他喘气都一股中药汤子味儿,杨桂枝见始终也没有个动静,洗浴生意又忙,也就懒得再折腾了。
转念想起老嫖,又是一声叹息,多年“战友”即将离自己而去,上周他说要把大富豪兑出去,因为二哥要让他做什么集团宣传部部长。
还吹牛逼,说二哥说了,等兴安人都富起来以后,集团就搬省城去,在省城折腾差不得还要搬京城去,这不扯呢嘛!
啥时候老百姓能都富起来?
可惜自己忙不过来了,要不是早早拿下了陈军那死鬼的紫禁城,自己兑下来也行。
话说给外人真舍不得,要不……勉勉强强拿下来?
小眼神又飘到了几个大肚子上,能不能……找个大姑娘借个种?
不行不行,这要是让家里那老娘们知道了,还不得哭死?
哎,造孽呀!
马晓华小声说:“建军儿哥,昨晚我梦着四哥了……”
“是吗?你说也怪了,我咋一次都梦不着呢?”张建军叹了口气,“梦着什么了?”
“梦着四哥一身金色铠甲,骑着匹高头大马,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威风凛凛,身后黑压压的都是拿着武器的小鬼儿,看样子好像是在打仗……对,就是打仗,厮杀声震天……”
马晓华眼睛有些迷茫,接着说:“还是连续剧,就像电影一样,镜头一转,阳光刺眼,我们一家三口在逛步行街,遇到一个女人,她的脸有些模糊,一只手领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走到我身前说这是四哥的儿子,叫图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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