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华见七哥不说话,只好应了一句:“是,我们也理解!”
“马哥,”陈军看向他,“我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魏军哥俩这些年靠孟老二的煤矿没少赚钱,他哥俩恨疯子哥,而孟老二为了想拿下步行街的项目,也把疯子哥当成了眼中刺,所以这几个人才会一拍即合!”
“我发现这个苗头后,果断提出离开他们……不怕两位哥哥笑话,我陈军儿胆子一直不大,这些年和疯子哥对着干的,没一个得着好儿的,所以我是真怕,怕跟着他们倒霉!”
马晓华问:“那你知道他们具体计划吗?”
“我撤的早,大年初二魏叔出殡,孟老二来了,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第二天就提了出来……”
“他们说什么了?”马晓华问。
“孟老二说他有内部消息,兴安要建设步行街和地下商城,他要成立一家公司,还拉他哥俩入伙,说到竞争激烈什么的,还说疯子哥是最大的拦路虎,必须得拿下他!”
“就这些?”
“可能不止这些,不过我听到这儿,就找了个借口先撤了!第二天再聚,我又找了个借口没去,那天晚上我就想明白了,如果想撤,就别知道那么多,否则肯定活不长!”
杨历年问:“你知道魏俊民谁撞死的吗?”
“不知道,我觉得魏军他俩也不知道,否则早就报仇了!至于孟老二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马晓华问:“你觉得会不会是孟老二为了陷害疯子,于是花钱雇人撞死魏俊民呢?”
陈军摇起了头,“不可能!当年他能把煤低价给魏军他们,就存了结交魏俊民的心思,这几年关系一直不错,他有什么理由杀人呢?”biqugetν
“再说了,杀了魏俊民对他有什么好处?”
杨历年和马晓华沉默起来,尽管这小子说话不尽不实,但孟老二确实没有杀人动机,可如果不是他做的,又怎么会找到撞人凶手来陷害疯子,还能让警方找到那辆撞人的桑塔纳呢?
杨历年瞥了一眼陈军,“你就这么走了,他哥俩就放了你?”
“当然没那么容易,不过正好我妈病了,我就在医院伺候了一段时间,魏老二虽然跋扈了一些,对我挺好,还给我拿了十万块钱……”
“你妈咋了?”杨历年问完就后悔了,眼神飘向了别处。
“没事儿,医生说叫什么腔梗,就是脑袋的毛细血管有点堵!”
杨历年没再说话。
马晓华又问:“其他的呢,你还知道什么?”
“没了,真没了!”陈军举起了手,“我发誓,知道的都说了,撒谎我出门就让车撞死……”
“行了,没必要!”马晓华按下他的胳膊,“那就这样!”
杨历年转身就往出走。
马晓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军儿,谢了!”
望着走出大门的两个背影,陈军始终一动没动,楼上响起了迪士高狂野的音乐声,那是一首熟悉的《dontgoyouaway》。
几个小子跑了下来,“四哥?四哥?咋了?”
“滚!”
——
坐在车里,马晓华问他:“七哥,你相信他说的吗?”
“这小子一个屁俩谎,不过他说因为害怕离开那哥俩,我觉得应该不假,甚至可能魏大局长一死,这小子就有这个心思了!至于其他的,真真假假吧!”
“看来他说不出什么来,走吧,建军儿哥还等着咱俩!”
“嗯!”
第二天,杨历年安排好公司的一切事物,拉着马晓华就走了。
鹤城第一看守所里。
周东北又困又郁闷,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既没发现谁会朝自己动手,更没人来提审自己,这个号子似乎成了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因为怕遭黑手,他这些天一直没怎么好好睡觉,每天都是要天亮时才能睡沉一点儿,熬的眼眶都有些发青。
号子里一共23个人,和头铺胡二关系好的有六个人,其中老酒和顺子看着武力值不低,也是周东北重点关注的对象。
他右手侧睡的就是胡二,左手侧睡的是老酒,怎么可能踏踏实实睡觉!
剩下那些人中,分为几个层次,靠近厕所尾铺是最低层,一老一少,一个强奸犯,一个流氓罪,这在号子里是最不受待见的,谁有火都拿他们撒气,常常鼻青脸肿。
挨着他俩的是几个小毛贼,眉眼机灵,溜须拍马,能说会道,不过也不吃香,中铺往头铺这边有几个大混子常常张嘴就骂。
挨着几个小贼的三个人,一看都是第一次进来,样子木讷,言谈举止畏畏缩缩,胆子小的像猫一样。
中铺位置是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据胡二说是个贪污犯,还有作风问题。
其余人都是些当地混子,高矮胖瘦,性格各异。
“老林,”胡二朝趴在铺上写材料的贪污犯老林喊了起来,“烟又快没了,你是不是得再让家里存点儿钱了?”
老林近视,可号子里又不让戴眼镜,所以写材料的时候,他整张脸几乎都贴在稿纸上的。
听胡二这么说,连忙抬起头,两只眼睛有些茫然,估计也是看不清楚他,不过答应的可是十分痛快:“嗯呐,我明天就和马管教说!”
周东北眯着眼靠在被垛上,看着十分懒散,可眼角余光却一直没闲着,留意着号子里的每一个人。
胡二虽然将二铺给了自己,可值夜这种事情一直没安排自己做,原来二铺的老酒还不太高兴,可见胡二坚持,就不说什么了。
二虎他们肯定给自己存了钱,可看守所这边却一分不给自己花,幸好有胡二供着自己,好吃的、好喝的、好抽的,样样都不少。
这不正常!
不只是胡二不正常,孟老二费尽心机把自己整进来,绝对不是让自己来享福的!
或许今天后半夜,胡二就会露出本来面目,出手勒死自己,然后像白三儿那样吊在厕所的自来水管子上。
现在一片祥和的氛围,应该是故意的,这样拿下自己以后,也有的说。
毕竟号子里没有任何冲突,如果自己自杀的话,就排除了谋杀!
这几天他想了好多种可能,又把号子里这些人挨个排查一遍,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假想敌。
老酒是个糙汉子,下地凑到了老林身前,用肩膀碰了他一下,“老林,给我们讲讲你都祸害过几个小媳妇呗?”
好多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起哄让他说。
老林不胖不瘦,鼻梁上架眼镜留下了两道明显的痕迹,他头发掉的厉害,已经有些谢顶,此时听老酒这么说,脸就涨红起来,放下手里的小铅笔头,仰着头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周东北见他这副样子,有些不忍,低声问胡二:“他以前什么单位的?”
“市医院人事科的,据说以前老牛逼了,什么小护士女病人的没少祸害……”
周东北“哦”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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