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老嫖一闪身,肩膀就被什么东西砸上了。
“啊——”
他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撞在了蓝色的铁皮围挡上,发出了哐哐响声。
米莉反应很快,她到市局后就跟着沈波出外勤,手枪是随身携带的,在老嫖受到袭击的瞬间,一撩羊绒大衣,就把枪摸了出来。
“不许动!”biqugetν
可她忘了,这里太黑了,不只是她看不清楚对方,对方也看不清她,更不知道她手里拿的是枪。
这个人扬起手里的东西就往老嫖头上刨,都被他灵巧地躲了过去,铁皮围挡被砸的“哐哐”做响。
“米粒儿,跑!快跑!他拿的是刨锛儿!”老嫖忍着剧痛大喊起来。
砰!
米莉朝天鸣了一枪,太黑了,她怕误伤,不敢往人身上打。
枪声吓了歹徒一跳,一怔神儿的功夫,腰就被老嫖抱住了,他怕伤到米莉,抱着他的腰用力往后推,推得他“噔噔噔”后退。
米莉拎着枪就追,可模模糊糊只能看清一团人影,根本不敢再开枪。
“操尼玛,你撒开我!”拿刨锛儿的男人喊了起来,扬起刨锛儿就往老嫖后背上刨。
一下!
两下!
三下!
老嫖疼的嗷嗷直叫唤,眼镜也掉了,可就是不松手。
“撒手!”歹徒急了,可这个姿势够不着脑袋,只能继续往他后背上刨。
眼瞅着两个人就要退到入口处了,老嫖见有了光线,又大喊起来:“米粒,开枪!”
噗通!
不是米莉开了枪,而是歹徒绊倒了,老嫖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不等歹徒再出手,他开始用额头“哐哐”使劲儿撞击歹徒的脸。
“不许动!”米粒已经冲过来了,枪对准了歹徒。
这个位置距离路灯不远了,老嫖眯起了眼睛,隐约看清了这个人的脸,男人40岁左右,相貌普通,一脸憨厚,怎么看也不像个穷凶极恶的歹徒。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米粒两只手紧紧握着枪,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太突然了,手都有些抖。
当啷!
沾满鲜血的刨锛儿掉在了地上,老嫖这才感觉到后背和屁股都疼的厉害,见这人已经被抢逼住了,这才放心地扶着一旁的铁皮围挡,挣扎着往起站。
米莉缓缓蹲下,一只手握着枪顶着这人的头,另一只手去掏腰间的手铐。
她犯了一个经验性的错误,她应该站在原处始终端着枪,然后让老嫖去铐人,而不是离歹徒这么近。
老嫖站起了身子,暗夜中,听到了呼呼的喘息声和手铐齿轮的“咔咔”声。
米莉刚要去铐另一只手,谁料这人竟然命都不要了,不管不顾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就在他猛一挺身的瞬间。
砰!
枪响了,却打在了围挡上,子弹穿透围挡,留下了一个小洞。
米莉被他扑倒在地,握枪的手也被死死抓住了,两个人翻滚起来。
在搏击技巧上,米莉肯定会高出很多,毕竟她在警校也经过了三年的训练,可这种贴身互搏就吃了亏,很快被压在了身下。
老嫖急的四处乱摸,可光线太暗,眼镜又丢了,摸了半天才找到半块红砖,扑过去就往这人脑袋上砸。
啪!啪!
两下,砖头稀碎。
老嫖这才发现自己犯了错误,就不应该砸他天灵盖,这个位置太硬了,应该往他太阳穴上砸。
后知后觉,他是真不会打架。
男人晃了几下,没搭理他,又去抢米莉手里的枪,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抢了这把枪,以后就不用刨锛儿了!
砰!
撕扯中枪又响了,可谁都不知道打到了那里,老嫖正蹲着四处摸砖头,感觉腰部一凉,也没当回事儿。
终于摸到了一块整砖,高高扬起,用尽全身力气……
啪!
重重地砸在了男人右太阳穴上。
这一下太狠了,男人一声没吭,木头桩子一样歪倒在地,老嫖手里的砖头也碎成了几块,散落一地,他慌忙去扯米莉:“米粒儿?米粒儿?你咋样?”
米莉呼呼喘着气,“没、没事儿,快报警!”
老嫖拿出大哥大,米莉告诉他打什么号码,那是市局刑警队值班室的电话。
打完电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个傻逼,兜里揣着这么个“大杀器”,却他妈可哪儿踅摸砖头子!?揣好大哥大,才感觉到浑身疼痛,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围挡。
米莉只是有些脱力,并没有受伤,她翻身爬了起来,摩挲着把歹徒的另一只手铐好,再去探他的鼻息,不由手就是一僵,没气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搀着老嫖走出了这片狭窄过道。
昏黄的路灯下,老嫖跌跌撞撞已经站不住了,两个人倒在了马路牙子上。
“啊——”
老嫖的屁股刚一碰到地面就惨叫起来,翻身趴在了地上。
“咋了?我看看!”
借着不远处路灯的光线,米粒连忙查看他的伤势,不由就是一怔,他的皮夹克上只有腰部位置有个小洞,看着像是枪打的,掀开才发现毛衣上都是血,裤子同样没坏,屁股位置也有血。
老嫖艰难地侧过身子,把脑袋枕在了她的腿上,用力吸了一口气,鼻子里闻到了淡淡的香气,迷迷糊糊张了嘴:“米粒儿……”
“在呢,别说话了,他们就快来了!”
“我、我们立功了是不是?”
“对,都是你的功劳,你真勇敢!”
“那、那你能答应和我好不?”
“都啥时候了,还想这些?”
老嫖晃了晃脑袋,“不、不行,这是最主要的,你能答应和我好了吗?”
米莉犹豫起来,好半天叹了口气,“朴总,真是对不起,爱是一种感觉,我对你真没那种感觉……爱也不是死缠乱打就行的,更不能交换,你挺好的,真挺好,起码……起码对我挺好,可我不爱你……我不能骗你……”
她低下头,发现怀里的男人已经晕了过去。
——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嫖悠悠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歪着脑袋趴在床上的,房间里光线昏暗,他的头迷迷糊糊,对面那张床都是双影。
死了?
不会吧?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亏了,千载难逢的英雄救美,手特么都没摸到,哪怕亲一口也行啊!
哭死我得了!
不对,好像枕她大腿了,咋就没翻个身呢?
如果当时翻个身,是不是就能把脸贴她小肚子上,想想都美……
他动了一下手,这才发现床边有人,虽说眼前影像有些模糊,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哥?你也下来了?”
昨晚十点多,周东北接到电话后就往医院跑,徐辉也跟着一起来的。
老嫖伤势并不严重,刨锛儿如果刨脑袋上可能一下就会致死,但对软肉的伤害明显比坚硬物体要小的多,所以他穿的皮夹克都没刨坏。
肩膀一处伤,后背有五处,屁股上还有三处,大部分是皮开肉绽,有两处也只是青紫,看着挺吓人,其实不过都是皮肉伤。
腰上有个洞,里面还有颗子弹,打的并不深。
经过现场弹道比对分析,这是米粒配枪打出来的,她和歹徒撕扯中的那一枪,子弹打在了北侧一家服装店的水泥墙上,又反弹到了他腰上。
正因如此,这一枪并不致命,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歹徒的身份还没查出来,不过这小子也是个倒霉蛋儿,最后那一砖头拍的他颅骨骨折、硬膜外血肿,颅内大面积出血,当场就见了阎王。
“醒了?”周东北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又问:“下来了?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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