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的新房让许多人羡慕不已,两套房子打通后占了整整一层,结构和周东北家一模一样,不过装修却更上了一个档次。
毕竟差了一年多,近两年兴安市的装修市场可谓是日新月异,新材料五花八门。
就在一帮人闹洞房时,马晓华给周东北打来电话:“疯子,老穆失踪了!”
他拿着大哥大走进一间客房,“啥情况?”
“我都两三天没看着他了,今天下午从饭店回家后给他打电话,大哥大关机,打了十几个传呼,也一直没给我回电话。”
“陈庆之那边呢?你联系了吗?”
“也打了传呼,同样没回……”
“我知道了,你在哪儿呢?”
“你家楼下!”
“等我!”
客厅里,艾国梁站在凳子上,手里拎着个大苹果,大伙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徐辉和苏晓慧的同学,其中两个女孩挺漂亮,有一个短头发的,大眼睛总朝周东北身上飘呀飘,飘的人乱七八糟……
郝忠海和沈波也来了,这几年每次沈辉回来,周东北都要找时间拉上他俩一起喝一次。
两个人见他神色有异,过来问怎么了。
周东北把事情说了一遍,沈波说:“这俩人可能洗澡去了呗,市里现在好多个人澡堂子都能洗鸳鸯浴!”
郝忠海骂他:“别扯犊子!”
“姐夫,”周东北说:“我下去看看,有事儿我再联系你俩!”
“去吧,别急,不可能有啥事儿!”
“嗯!”
走到二楼,周东北打开了自己家门,这周是他母亲赵玉芳的班,和儿媳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我有事儿出去一趟,带钥匙呢,不用等我!”
盛夏脸都圆了,挺着大肚子,撇着两条腿,咔咔咬着苹果,声音含糊不清:“都几点了还出去?”
“马哥找我有点事儿,你早点睡!”
“哦,快点回来!”
“知道了!”
最近盛夏特别能吃,恋他恋的厉害,恨不得走一步跟一步,都说为母则刚,或许是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多展示一些小女人的柔情。
楼下满地都是鞭炮屑,马晓华穿着一件烟色风衣,依着车抽烟。
“去他家了吗?”周东北问他。
“去过了……上车说……”
他有些奇怪,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两个人上了车,马晓华说:“最近老穆和他爸妈闹的挺僵,他三个哥哥有天还一起动了手,把他打了一顿……”
周东北问:“拥护啥呀?”
马晓华叹了口气,“陈庆之!”
周东北沉默起来,自己曾经和他不止一次提过,让他劝劝这两个人,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成双入。
不过这个时候,这话不好再提,没意义。
穆桂英家里人这种反应并不奇怪,这种事情会让他家里人抬不起头,更是觉得伤风败俗,无法容忍。
马晓华继续说:“那段时间我在鹤城,根本就不知道,回来以后他脸上的伤都好了,瞒着我没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周东北问。
“今天晚上我去他家找,他三哥送我出来时说的,还说家里已经不认他了,早就把他赶出了家门……”他叹了口气,“怪我,根本就没注意,一点儿都没发现。”
“陈庆之是个孤儿,是师傅养大的,他师傅据说在道上还挺有名,17岁那年,这人死在了京城的号子里,陈庆之就跟了教主。”
“先前我去火车站找了一圈,没找着他,也没找到教主,不过碰到了去车站送亲戚的大眼儿!和他聊才知道,半个月前教主把陈庆之开了,还剁了他一只手……”
周东北就是一惊,“为啥呀?”
“这是他们的规矩,等于陈庆之叛出了他们的队伍,从此以后不能再蹬大轮。”
“然后呢?”
“现在想想,怪不得这两周老穆忙忙活活的,我就见过几面,而且他的状态也明显不太好……你说我咋就没发现呢?操!”
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
“最近木材量小?”周东北问。
“嗯,半个月前刚送了5000米,这段时间比较悠闲,方方这两天还总发烧,折腾我好几天了,就没留意老穆……”
“去医院没?”
“去了,病毒性感冒,没事儿!”
周东北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他:“你说,他俩会不会去外地呢?”
“去外地?”
“对,既然家里容不下他们,有没有可能逃离兴安,这些年老穆手里有了些钱,陈庆之也不可能没存款……”
马晓华摇起了头,“不会!如果他真要走,不可能一声不响。”
“能不能到地方以后,再给你打电话呢?”
“更不可能,他肯定会提前和我说,不可能一声不响的走!”
“这几天,你说过他什么吗?”周东北又问。
“没有,业务上他很熟悉了,他胆儿小,很少犯错!不过……”他想了想,“听你的,所以说过几句和陈庆之的事儿,可也没骂他,就是劝他别太嘚瑟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当年我同样迷茫过,要不是遇到了你嫂子,可能和他一样……”
“你俩不一样!”周东北虽然这么说,可也说不清到底哪儿不一样,又问:“他俩平时爱去哪儿?”
马晓华想了想:“旱冰场、游戏厅、冷饮厅、电影院、录像厅……”
“别说了,走,去找!”
路上,周东北往公司打了电话,是许大宝接的,“哥,咋了?”
“你和二虎去趟桥北旱冰场,去找穆桂英和陈庆之!”
“这都几点了?夜场都散了吧?!”
“去看看,没有的话去冷饮厅找,找没找到都给我来个电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许大宝放下电话,又连忙给二虎打了个传呼,好半天他才回话。
“快回来,二哥找咱俩有事儿!”
“哦!”
“嘎哈玩意儿呢?跑步呢?上气不接下气的!”
“没、没事儿,附近没电话,跑了半天,行了,马上就回去!”
“艹,一天天神秘兮兮像个特务似得……”
不等他骂完,二虎已经挂了电话。
周东北和马晓华走进大虎的文化宫录像厅,卖票的小子吓了一跳,慌里慌张起身招呼:“疯、疯子哥,小马哥,虎、虎哥不在……”
马晓华说:“穆桂英和陈庆之来没来?”
“有段时间没看着他俩了……”
周东北察觉到他神色有异,问他:“为啥?”
“啊?!啥?”
“我问他俩为啥有段时间不来了?”
他犹豫起来,不知道怎么说合适。
“说话呀!”马晓华立了眉毛,把他吓得一哆嗦。
“疯子哥?”
身后传来七美人的声音,周东北和马晓华回过头,果然是他,旁边还站着西装革履的大发鞋店老板三胖子。
不对,去年开始,大发鞋店就换名字了,改成了奥康皮鞋专卖店,两口子生意火的一塌糊涂。
这几年七美人跟着大虎也不缺钱了,薄毛衫外卡着摩托罗拉大汉显,牛仔裤,白色旅游鞋,看着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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