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当然不会真的让柳阳雨做一名普通的夏民,而是给了他一个县令的职务,而且是昔日大蛮国境内的一个县。
这么一来,就能够化解柳阳雨的尴尬,让他能放开手脚治理地方。
柳阳雨还是有一定的才华的,只不过生来就是皇室,缺乏地方上的任职经历。
其实,像柳阳雨这样的情况,何尝不是所有国家的皇室子孙都有的通病啊。
含着金钥匙出生,又不懂民间疾苦,若能成为真正的英明之主才怪。
历史上,雍正皇帝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他曾经奉旨赈灾过,后来更是多方面了解百姓疾苦,这才成为一代英明皇帝。
而柳阳雨若是从基层干起,凭借他的才华,日后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名臣。
大成国。
乌兰城。
高光远盛怒之下,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户部的官员们都逃到大夏国了不是?
好啊,朕杀不了你们,却能杀那些没逃走的人。
单单靠着户部的官员,能卖掉那么多的粮食吗?
肯定有士兵啊,也有商户。
于是,高光远一道圣旨下发,各种调查开始,不少人因此送掉了性命。
一时之间,乌兰城中,人心惶惶,皆有今日就是最后一顿晚餐的感觉。
与此同时,齐天仇给高光远献计,从各处高价收购百姓手中的余粮,充为军粮,高光远也同意了,并下了旨。
果然如齐天仇所料,巨大的利益跟前,几乎所有的世家门阀和恶霸豪强参与其中,跟各级官吏勾结,压榨老百姓的血汗钱。
低价强征老百姓手中的余粮,甚至于直接抢光,然后再高价卖给朝廷。
这其中的利润,绝对在300%以上。
就如马克思的资本论所说那样,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
一时间,大成国一片混乱。
朝廷的银子源源不绝地发了出去,粮食也源源不绝地运了过来,但大成国的民心也在飞速地流逝着。
但是,看到粮仓满了,高光远龙颜大悦,重赏了齐天仇,更加将齐天仇倚为心腹。
很快,大成国境内就爆发了起义。
东洲的人,从众心理很严重。
之前都不敢,但只要有人敢开了先河,后续跟进的人就越来越多。
起义的呼声,在大成国境内就是此起彼伏,起义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就蔓延到大成国的所有州郡。
奏报一封接一封,高光远又惊又怒,更是想不明白,高价购买百姓手中的余粮,怎么会造成这么多人起义呢?
有古怪,其中一定有古怪,高光远不傻,立即派人调查。
这一查,问题就轻易浮出水面了,原来是下面的各级官吏中饱私囊,逼得老百姓没活路了,这才造反不断。
高光远勃然大怒,立即下令,斩杀了一部分官员。
但是,起义已经出现了,怎么可能会因为高光远杀了一部分官员而停止?
就算高光远告诉他们,大家都回家吧,朕会把短缺你们的银两全部补齐,会有几个人相信呢?
毕竟,一旦他们放下武器,走下山头,就会再次成为待宰的羔羊。
结果呢,高光远斩杀一部分官员,不但没能遏制住各地起义的局面,更是惹怒了那些世家门阀和恶霸豪强。
他们一方面继续跟朝廷对抗,另一方面开始疯狂镇压各地的起义。
大成国的国内矛盾,彻底激化起来,高光远已经控制不住了,只能向齐天仇问计。
齐天仇苦笑一声:“启禀陛下,微臣建议陛下高价收百姓的余粮,确实是一良策。”
“奈何,微臣万万没想到,各州郡的官吏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罔顾陛下的圣旨,对百姓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
“各州郡官吏打着朝廷的旗号,搜刮民脂民膏,导致百姓将朝廷恨之入骨,以为陛下乃是不仁之君。”
“故而,微臣以为,此事若想快速平息民愤,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老虎。”
打老虎?
高光远听着正津津有味,不由一愣,问道:“齐爱卿,何谓打老虎?”
打老虎,自然是齐天仇从萧逸那里得来的新词,当时他的好奇心丝毫不比高光远差。
齐天仇向高光远解释道:“老虎,其实就是一品和二品的大员。”
“打老虎,就是对相关的一品和二品大员进行治罪,也就是说他们出现了重大的问题。”
“陛下之前确实斩杀了不少的官员,但都是下层官员,影响力不大,无法平息民愤。”
“故而,微臣建议,应该斩杀一批高级官员,才能彰显陛下的决心。”
“此乃微臣的浅薄之见,还请陛下圣裁。”
一品和二品的大员?
高光远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当然明白,大成国一品和二品的官员意味着什么。
每一个官员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背景,是一个根须都能遍布大成国的世家门阀。
如果真的打了几个一品和二品的官员,就得罪了几个世家门阀。
甚至于,其余的世家门阀也会有唇亡齿寒的危机感。
高光远深知,大成国的权力架构,就是世家门阀撑起来的。
如果一旦世家门阀罢工了,或者造反了,他这个皇帝也就到头了。
这一刻,高光远忽然羡慕起萧逸了。
萧逸的太子封国,丝毫不受世家门阀的制约,一切大权都集中在萧逸一个人的手中。
齐天仇说完之后,嘿嘿冷笑,高光远,眼下大成国的矛盾,已经无可调和了。
就算你能下定决心铲除世家门阀的毒瘤,但时机已经太迟了。
所以啊,相比而言,还是太子殿下英明,早早就以铲除世家门阀,还政于百姓为治国的信条。
思虑了一会儿,高光远终究是无法决断,便挥了挥手:“此事,朕再思虑一番,齐爱卿你先退下吧。”
齐天仇当然不会催高光远,不然就显得他有什么目的一样,便告辞离开了。
望着齐天仇的背影,高光远微微叹了口气:“齐天仇的献计,确实都是根本之计,都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朕怎么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几个计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饶是高光远再聪明,也没有想到,齐天仇的献计其实是按照萧逸的治国理念而来,自然没有任何的理论破绽。
但是,高光远的实际治国之法,跟萧逸的治国之法完全不同,自然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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