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他反问我,像是不懂人类的情感。
不,不是不懂人类的情感,是不爱我。
一件件一桩桩都在表明,他不爱我罢了。
“所以,我要给外婆守丧,不能做那事。”我哑着声音的道着。
“不行,中途不能断了。”北阴断然道,那漆黑的眸子冰冷又绝情。
“我外婆死了。”我声音从喉咙里吼出来。
北阴眸光陡然凌厉:“我说了,中途不能停止,不然你的毒解不了,阴婚契约也会半途而废。”
“你在乎的是我的毒解不了,还是中止了阴婚契约?”我问,抱起放在床头,外婆的骨灰盒。
“我说了,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就算自残也解不了你身体里的毒,这毒入体生根,需要与我的阴婚契约成了,才算解了。”北阴沉声道。
“自残一次解不了就自残二次,三次,四次,直到我死了。”我道,说的眼神都恍惚着。
“你死了,就会有下一个你,你也就白活了这一遭。”北阴眯了下凌厉的眸子。
我失笑了一声,喃喃着这句:“我死了,就会有下一个我?是啊,我可不就算是白来这一遭了嘛,早知道如此,我就该去把胎记做了,找个男人结婚了,那样,二十五也算是有老公有孩子,也不妄来这人间走一遭吧。”
“你觉的可能吗?”北阴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致,声音沉的发冷。
“如果我有先见之明,当然可能,如果我脸上没有这个胎记就更有可能。”我笑着道。
从我出生,北阴就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在我出生时,他就给了我脸上下了胎记这个印记。
可能也告诉过我外婆,说我脸上的胎记总有一天会消失,给她一个念想。
“好,我看你撑到什么时候。”北阴铁青着脸,身形一闪的到了门口。
透过门的缝隙,我看到了,他笔挺的站在门口,等着我求他,跟他妥协。
我下了床,要去捡那把匕首时,匕首像长腿一样的飞到了横梁上。
我扭头看向门口,是北阴故意的。
站着的双腿开始发软,那股从心底生根了一样的痒意让我崩溃的无法控制。
我伸手扶住床,双腿并拢的扭动着,那股羞耻的声音又要从嘴巴里溢出。
我用力的朝舌头上咬了过去,满口的血腥味,才将声音压了下去。
不能在房间里待着,必须找点什么事做。
我抱起床上,外婆的骨灰盒,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北阴站在门口,阴鹜冰冷的表情冻结在脸上,看到我是抱着骨灰盒出来时,表情又化为错愕。
“我想送外婆回家。”我道,边迈开脚步。
一直不知道把外婆葬哪里,季村她也不喜欢,不然也不会搬走。
也就是,她最喜欢的是她选择的家。
北阴没有阻止,也并未说什么。
傻子还坐在院子里,抱着我没有要的柿子。
他看到我出门,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没跟他说话,骑上了那辆破旧的电动车。
无言从房间里出来的叫着傻子,让他去看什么,傻子一步三回头的边看我边进了无言的房间。
无言是想哄好傻子,让傻子跟他去无级派。
秋末的晚上,风很凉,我骑的不快,但风吹到我脸上,如同寒风一样刺骨。
明明十几分钟的路程,这次我骑了半个小时。
村子里没有一个人。
我不确定他们是死了,还是季村出事逃了。
如果是逃了,那便是最好的。
到了外婆家门口,大门都没有上锁,我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没有了外婆在家,若大的家清清冷冷。
我把外婆的骨灰放在了客厅的台子上。
台子上有香有蜡烛有打火机……
我眼眶立马湿润,拿起打火机,点起蜡烛,再点上三根香。
小时候真的很喜欢来外婆家,外婆总喜欢留好吃的给我吃,她从来不会偏心我和我弟,她对我们都一样好。
可从今往后,我便再也没有外婆了。
再也没有那个一心为我,对我好的外婆了。
台子上还有黄纸,我拿起黄纸,蹲下身,拿起打火机的点燃。
橘黄色的火光中,我好像看到了外婆,外婆一脸慈祥的对我笑着。
好像在说,我做对了,她就喜欢回到这里。
突然,门吱呀一声,我连忙抬头看去,我以为外婆的魂回到了这里。
以前那么怕鬼的我,现在因为北阴习惯了见鬼的我,再到现在期盼的见到鬼,见到外婆。
外婆却使终没有出现,没有来见我。
离开时,我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门。
以往外婆总喜欢站在门口,看到我来了,老远的跟我招手。
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这个身影等我了。
骑上电动车,逆着风的回去,风更冷了,可再冷,也压制不住从身体里涌出来的燥热。
意识也渐渐变的迷离,迷离的总幻想着抱紧北阴,与他身体纠缠在一起。
我很用力的敲着脑袋,想把北阴从脑袋里敲出去。
实在控制不住臆想,我便臆想明星。
小时候,乃至长大后,我从未追过星,除了一些喜欢看的偶像剧,压根没有一个想追的男明星,所以,这个臆想都臆想不出来。
最后,我只能快速的骑着车,以最快的速度。
让冷风冲撞着身体,冲出心底的燥热。
直到骑到一个十字路口,一边是镇上的方向,一边是去县城的方向。
我鬼使神差的停下车子。
外婆死了,我爸和我弟不知所踪,季林带着黄仙姑娘去县城了,傻子有无言照看,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
管黄强妈妈怎么闹,其实我根本不欠她的。
我跑了,她也不可能天涯海角去找我。
我跑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换个名字,赚了钱把脸上的胎记去了,开启真正属于我的一生。
想到这,我加大油门,往县城的方向冲,这电动车虽然旧,但是大电瓶,是可以骑到县城的,到时候随便坐上县城哪辆大巴,去到任何一个城市。
就在电动车越过镇上时,我身上像被什么撕扯着,啃食着。
太疼了,我不得不停下电动车,拉开衣服去看怎么回事。
当我看到我身体里的鬼时,惊住了。
我身体里生生长出二只鬼来,这二只鬼互不相让,互相撕扯,还互相啃食。
“怎么会这事?”我惊恐的喃喃道。
这二只鬼还在互相啃食。
他们每咬一口,就像是咬下我的一块肉,疼的我冷汗直冒,几乎要晕厥过去。
“季妃啊。”一道叫我的声音远远的道。
我疼的抬不起头来,浑身发颤。
“季妃啊,很疼吗?疼就对了,你还想着离开?呵呵,你是离开不了的,因为风水穴,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北经年又或者是北阴,我们谁都无法离开。”
我艰难的抬起头,看到远远站在季村村口的季雨。
我一抬起头,身体又开始撕扯着,二只鬼,互相左右撕扯,我疼的直不起腰来。
“季妃,很疼很疼吧?我那次也很疼很疼,知道我那次为什么很疼很疼吗?因为我想过脱离风水穴的控制。”季雨咯咯笑着的道。
我伸手扶住电动车的站定身子。
北阴有一次说过,季雨和北经年在想办法脱离风水穴的掌控,可结果……
“季妃,你是不是觉的我很厉害?可那种疼到来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我真的好怕那种疼痛啊。”季雨还在笑着的说着。
突然,她又朝我招手:“季妃,别想着离开,你离开不了的,整个季村塌陷,风水穴的震怒得到了宣泄,加上我怀上的孩子,风水穴暂时不会再有所行动了。”
我撑起身子,直盯着季雨,季雨满脸笑意,不像是假笑,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季村的所有村民才止住了风水穴的震怒?才让他暂时不会有所行动?
风水穴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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