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诡异沉默,江流年一步步靠近,沐漫夭跟着后退,直至抵上墙面。

    他眸中怒火翻腾:“你倒是挺听话的,一个多月,杳无音讯,生死不明。”

    沐漫夭讨好的笑笑:“信上不是说了,你中毒了,我哪敢回去,我……”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语气嘲弄带着怒火:“是,你是为我好,所以你自以为是的离开,自以为是的藏起来,让我活着。”他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生不如死地活着。”

    沐漫夭面色苍白,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流年,他很生气,她从他进门的那一眼就知道了,可是,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

    他一字一顿,说的艰难:“你写下这一纸和离书,走的潇洒。可曾想过我毫不知情下看到它何等心痛。你躲在客栈不露半点马脚。可曾想过我在看到那满地尸体时,是何慌张。在找了你一月多都杳无音讯,又会何等绝望。”

    沐漫夭上前拉住他衣袖,哽咽出声:“对不起,我,只是想就你。”

    “我不用你救。”他眸中再没了往日的温柔,冰寒刺骨,扎的沐漫夭生疼。

    “小夭,你但凡有半分将心比心,也不会这般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对我。”一颗泪从眼角滑落,顺着锁骨滑入衣襟,消失无踪。

    沐漫夭震惊的看着江流年,刚刚是她的错觉么?他,哭了。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他哭了。是自己让他哭了。认清这一切后,随即而来的,便是痛如刀绞,甚至比奶奶在她眼前的死,更让她心碎。

    她一把抱住江流年,泪水顷刻间就打湿了他的衣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会了,你……别哭。”

    江流年将她的手放下来,语气冷静到不带一丝颤音,仿佛刚刚哭的不是他:“既然你那么想划清界限,那我便成全你,沐漫夭,自今日起,你我再无关系。”

    他将那份和离书递给她,转身就走。沐漫夭一把将它撕的粉碎,她错了啊,头脑阵阵发晕,她摇摇晃晃,却不肯扶一下身旁的桌子,她轻声说:“相公,我头晕。”

    说完便朝前倒去,江流年迅速转身,一把将人扶住。

    “相公,我,我心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她捂着胸口,面露痛苦。

    江流年咬牙切齿:“沐漫夭,你最好马上给我爬起来。”

    “我好痛啊,痛的起不来,除非你收回刚刚的话。”

    “三”

    “二”

    “一……”

    还没说完,就被她起身踮脚,一勾脖子,吻了上来,啃咬缠绵,她的手也并不安分,顺势向下。

    江流年耳根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相公,你好像……”

    “闭嘴!”江流年觉得,他这辈子就栽在这女人手里了,毫无办法。本想给她一点教训,结果一盏茶时间不到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脸色通红,可为了留住这人,她可以啥都不要:“相公,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反抗。包括……”她低头朝那处看去,抬手开始解江流年的衣带。

    江流年抓住她两只作乱的手,举到头顶,低头在她耳边细语,语气不善:“什么都可以?”他的气息吹入耳廓,惹得沐漫夭脚下一软,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揽住。

    她抬头看向江流年黝黑如深潭的眸子,突然有点害怕,他却揽着她一步步走到床边,欺身压下:“嗯?”语气似有不悦。

    沐漫夭一咬牙:“什么都可以。”

    他轻笑:“你要是表现的好,我就考虑考虑原谅你。”

    沐漫夭被他的笑慌了心神,脱口而出:“好,任夫君处置。”

    门外。

    “怎么没动静了。”小老头紧贴着门口,神色激动。

    “你小声点。”柳彦一把捂住他的嘴,不无感慨:“还是师娘会玩儿,老师完全不是对手。”

    “你往旁边一点,老头我都要被挤出来了。”

    “哎呀,你压到我袖子了。”

    小童和苏越琳互相对视一眼,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人上前,各拉各的人,离开了门口。

    俩人大喊:“我还没看完呢。”

    小童:“闭嘴。”

    苏越琳朝着柳彦穴位一手肘,柳彦直接晕倒。

    小童看了看苏越琳,又看了看老头,老头吓得瞬间捂紧了嘴巴。

    屋内,

    沐漫夭:“我不行了。”她眼带泪花,楚楚可怜。

    江流年轻笑,声音暗哑:“是吗?”

    沐漫夭再次为美颜折服:“来,来。”心中暗骂,迟早玩完。

    一夜无眠。

    江流年睁眼,在看到身旁还在熟睡的沐漫夭时,松了口气,他起身穿上衣服,顺便帮她掖了掖被角,下了楼。

    彼时另外四位已经占了一个桌子,正在吃早饭。

    柳彦大笑:“老头你和我讲讲,你是什么心理给小童起名叫钟山谍,看不出来你还有当人儿子的爱好。”

    老头满含委屈,不说话,只吃饭。

    小童森森一笑,四周应景地刮起一阵凉风:“你怎么知道,我比他小呢。”

    柳彦一个踉跄,从凳子上滑坐到地上,颤抖的指向小童:“你你你……”

    苏越琳无语地把人拉起来:“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转头见到江流年来了,起身行礼:“主子。”

    柳彦也喊了一声:“老师。”

    江流年点点头,问:“你昨日说,可解我身上的毒。”

    小童点点头:“你中的的是我们圣物的毒,此次我们就是为找回圣物而来。”

    江流年点头,转身就走。

    小童急了:“公子……”

    “圣物位置,问我夫人。”

    老头震惊:“沐姑娘竟然知道圣物在哪?”

    小童扶额,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造化弄人。他们这十日岂不都白忙活了,当初就应该问上一问的。

    沐漫夭醒来,发现身边没了人,昨日的记忆回笼,她不由心下一慌,不会不满意走了吧。沐漫夭皱皱眉,我昨晚都那样了,他还不满意。

    对江流年吃饱喝足就走的行为的愤怒,使她充满了力气,她猛地坐起身,转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江流年,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倒在了床上。

    江流年关上门,将早膳放在桌上:“起来,用膳。”

    沐漫夭朝他招招手,江流年走过去,蹲下身来。

    沐漫夭轻轻一吻,掐着嗓子问:“昨晚,奴家伺候的公子舒服吗?”

    江流年耳根泛红,面上淡定无比:“还需多加练习。”

    沐漫夭心里呵呵一笑,想得美。人生就这一次,你慢慢回味去吧。

    嘴上却撒娇:“你喂我。”

    他拿她没办法,只能认命地拿起碗来喂她。

    “江流年,你拿我当上辈子的替身吗?”她觉得现在气氛正好,便随口一问,以前困扰自己的这件事,现在却觉得无关紧要了。因为她已经完完本本地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前世的她就是她自己,两世,江流年爱的都是她一个人,就够了。

    江流年直视她的眼睛:“你们,并无不同。”又补充了句:“一样的牙尖嘴利,一样的谎话连篇。”

    不论时代,身份如何变,灵魂是不变的,骨子里的性格也是不变的。

    沐漫夭生气地瞪他,一句夸她的都没有,她心中腹诽,你比我也强不了多少。道貌岸然,腹黑,要不是我,哪个女的能受得了你。

    两人吃完饭,小童与老头终于能来找沐漫夭问个究竟。

    再说明了前因后果后,沐漫夭震惊抬头:“你们要找的圣物,就是凤尾笛。”

    老头一把抓住沐漫夭的手,然后就感觉到一双冷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他急忙撒手,这人好生小气,连他这个活了几千岁的老头子的醋都吃。

    “是的,沐姑娘可知道在哪?”

    “等会儿,你们刚刚说,可以解他身上的毒?”

    “是的,这种花种在钟山,本身就属于山神的一部分,可以收回。”

    沐漫夭:“那我当初问你们能解毒吗?你们说不能。”

    钟老头汗颜:“谁知道姑娘说的是这个毒,这个毒世间除了我,没人能解得了。”

    “等会儿,姜紫涵不是说有解药吗?”

    “那应该是骗你的,此毒只有我可解,但是被毒物侵害的身体还需要日后好好调养。”

    沐漫夭眸光闪了闪,偷了凤尾笛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安贵妃了,不知道是安贵妃骗了姜太后,还是姜太后骗了她,如果这个是骗她的,那其他内容呢,念及此,沐漫夭转头看向小童:“那凤尾笛声可是会加快毒发,直至身亡。”

    小童摇摇头:“凤尾笛只会控制中毒者,做吹笛者想做的事,而且事后会合理解释这段记忆,令你无从察觉。”

    沐漫夭转头看向江流年,一脸担忧:“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江流年想了想,摇摇头:“那笛声和你的琴音差不多。”技术比眼前这位高了那么一点,也实在算不上好听。

    不过,他神情微动,他却是理解皇帝这一个半月的行为了。

    老头跳脚:“怎么可能没有用,除非……”被小童一把捂住。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除非是天命神格,或是天生不入幻境。

    沐漫夭听到小童的话,松了口气,决定暂且原谅江流年对她琴音的嘲讽:“那你们帮他解毒,至于笛子我们帮你们想办法。”

    “不用,只要告诉我们藏它的地方,我们自能拿到。”

    沐漫夭想想也是,他们是神仙,会法术:“那我们想办法,让她拿出笛子来。顺便,收点利息。”沐漫夭勾唇,露出一抹冷笑来。

    小童与老头:“……”这笑容挺渗人的,这不禁让他们想起了江流年当时的笑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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