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之甚少见她这狡黠又带着些许狠厉的眼神,就像一朵洁白的兰花褪去稚嫩软弱后变成了刺手的暗夜玫瑰。
魅惑诱人,人心神往。
他觉得哪怕苏渔此时让他下地狱,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煦之轻拍着胸脯,笑的宠溺。
公主府寝殿,永乐回到房间后‘诶哟’个不停,宫女们喊来一堆太医为她看牙,冰敷脸颊,开了一堆活血化瘀消肿药。
但在此期间她不提同在公主府的白星洲性命垂危,压根没想过要让太医们去救人。
忙活半天她脸颊的消了些肿,话能说清楚了。
“等白星洲死了本公主一定要让苏渔和白煦之吃不了兜走!要他们给二哥陪葬!”
死士宫女那一刀她看过了,直刺后心窝要害,白星洲必死无疑的。
“砰!”
就在此时寝殿门被人从外踢开。
门口两人一站一坐,乍看去很是登对和谐,有种浑然天成的和谐。
“你们过来作甚?我二哥他怎么样了?!”永乐摸着脸眼睛死死瞪着白煦之。
苏渔缓缓朝她走近,“回禀公主,我们此行正是要帮二皇子报仇雪恨的。”
永乐看向她的充满杀气的目光心底无端发慌,她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那宫女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报仇?!给她鞭尸吗!”她声音不自觉发颤,“她是想刺杀老五的,你该找老五报仇!”
苏渔一步步朝永乐靠近,将手里沾满鲜血的帕子丢在她脸上。
“看好了,这是你亲二哥的血!”
永乐‘呀’的一声丢掉帕子,让两边宫女挡住苏渔靠近,带着恐惧小心问:“他死了?”
她挺了挺脊背,重新找回了些气势:“哼!我二哥就是你抢救失败才死的!你们两个要为他的死负责!我要让母后把你俩处死!”
苏渔懒得再与她废话,回头看了一眼白煦之,沉声吩咐:“把闲杂人等丢出去!关门!”
“得令!”白煦之招手两宫女眨眼间被丢了出去。
身边没了挡箭牌,永乐慌了:“我是嫡长公主!苏渔你不过是个贱民,你敢冒犯我……”
苏渔没说话抿唇在她身边蹲下,伸手轻抚永乐肿胀的脸颊,声音软到发腻:“公主殿下您这里肿了呢,我医术好得很,帮你治治哦。”
她抬手将几根银针扎在永乐脸颊脖颈附近。
永乐顿时感觉刚消肿些的脸在快速充血,肿胀速度之快把她皮肤撑得都发疼,不仅如此原本纤细的脖子也瞬间肿高。
肿胀感挤压着她呼吸逐渐急促,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捂着比她脑袋还粗的脖子在地上‘嗯嗯呜呜’的扭动,双手不断去抓脖颈肿胀成透明色的皮肉,想要把这块压迫呼吸的东西抓下来丢掉。
奈何不管她怎么抓挠,脖颈处的肿胀越来越大,还因她的抓挠渗出丝丝血迹,血腥气和窒息感把永乐紧紧包围,她觉得自己出气多进气少,马上就要死了。
前世被永乐教训的场景在苏渔眼前浮现,但她丁点儿报复的快意都没有。
苏渔淡定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冷冷看着她声音却还是轻柔的:“公主殿下,滋味如何?”
“二皇子方才经历的疼痛比你现在难过千万倍。”
白星洲是替她挨的,若不然濒死的会是她。
此时的永乐哪里还有往日嫡公主的精致模样,一半脸和脖颈肿胀成猪头,另一半还是原来的样子,娇艳丑陋在巴掌之间形成强烈对比,任谁看都觉得恐怖万分。
永乐瞪着眼手无力在地上锤着,嘴巴一张一合的无声呼喊:“救驾!救驾!”
但寝殿附近都被白煦之清理干净,别说眼下她喊不出就是喊出来了也不会有人靠近半分。
苏渔痞气十足:“你喊吧,喊破喉咙都没人应的。”
永乐面色红紫,青筋毕露,就在她感觉自己要翻眼死过去时,脖颈处的肿胀停止。
她能透过那一丝丝缝隙缓慢吸入点儿空气让自己活着了。
门口白煦之听到屋里头没了动静,觉得苏渔应该结束了,进来看趴在地上的猪头愣了愣,随后殷勤给苏渔地上手帕:
“都累出汗了,快歇歇。”
“但永乐你还是不要亲自动手解决,真要杀交给我!”
他好歹是皇室,就算皇后闹破天,他最多被贬为庶民。
苏渔将手上的血迹擦掉,微摇头:“杀了她往后谁还会管教哪些不守规矩的贵女贵妇呢。”
她还没蠢到要杀人的地步。
前世永乐不止对她严苛,对其他女子亦然。
她自己从小被皇后束在一堆规矩里长大,便见不得别人有任何出挑,她就像一位死板的园丁,但凡花园里有树枝伸出栅栏分毫便会立马砍掉。
永乐心里长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得救了。
她睁眼看向面前两人,女子浑身是血身上残留着戾气,眉眼间却是温和雅致;男子一身净白看向女子的眼神轻柔多情,面庞却是冷厉肃杀。
永乐有些恍惚,她觉得苏渔和白煦之身上带着奇异的反差,站在一处时两人身上的气息相互弥补相互融合,竟看起来十分般配。
她闭上眼往白煦之脚下爬了几步,声音轻如细线:“五哥,我不敢了。”
“什么都不敢了。”
不敢再对苏渔下手,不敢再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她觉得若她有什么心思白煦之一定会对她下死手,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向来不近人情。
白煦之没理会她,跟着苏渔身后往外走,快出门时才道:“你这条命不在我们而在你自己。”
永乐忙点头,她摸着脖子想问自己的脸和脖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常,但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外头的宫人们连滚带爬的进来,看到她这模样吓的屁滚尿流,没个敢靠近的。
不知过了多久永乐感觉能吞咽口水了,她问:“二皇子…死了?”
宫人摇头:“听说苏大小姐给救活了,刚刚苏醒。”
醒了?!永乐心若死灰,往后哪怕她想报复,也有心无力,二哥怕是不会再拿她当妹妹了。
另一厢白星洲悠然转醒,苏渔忙上前给他把脉询问他情况。
白星洲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在捕捉到苏渔的位置后,冲着她轻笑:“苏姑娘你别自责,是你先救了我,我才愿意为你挡刀的。”
“我救过你?”苏渔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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