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之!若我二哥救不过来我要让你偿命!”永乐大喊着抬手往白煦之脸上甩。
白煦之斜眼,带着杀气的眼刀让永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但她并未停止,巴掌依旧往下落。
“找死!”
一道人影闪过,永乐趴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捂着嘴‘诶哟’,张嘴吐出血水和两颗牙。
“苏渔说过不许任何人靠近。”白煦之坐在轮车上将长剑拄在下巴。
“本皇子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她,哭声也不可。”
“否则格杀勿论!”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永乐马上忍痛闭嘴,吭都不敢吭,由公主府的宫人悄悄抬下去。
白煦之回头,盯着地上的一伤一医眉头紧锁。
白星洲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苏渔跪在地上神色凝重,满是鲜血的手上捏着一枚小巧的弯钩针,双手在白星洲前胸处的伤口处来回飞舞,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针线。
无数问题蹿进白煦之脑海。
他们何时认识的?何时熟稔到能让白星洲舍命相救的?
他回想前世今生都找不到苏渔和白星洲接触的线索。
更让他心惊的是,苏渔的表现像位从医多年的医者,不管是遇到突发事件的镇定还是处理伤势的熟练,都不像此时的她该有的。
重生伊始,白煦之知道苏渔会医只道她是有些底子,前世两人成婚前后他不了解所以不知道罢了。
现在看来,前世的苏渔此时已经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了吗,那她前世入府初期为何不给自己治腿呢?
上次为淑贵妃切头颅时,白煦之在门外并没目睹整个过程,此时亲眼所见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难不成她……
一个莫名又大胆的念头涌进脑海,白煦之呼吸都急促了。
“现在我准备把他翻过面拔匕首了,你们得把他的脸托着,以免吐血窒息。”苏渔扭头看向身后白星洲的小厮吩咐。
那小厮吓的直哭,颤抖着手去捧白星洲的脸。
“稳住!不许动!”苏渔声音严厉,细听下还是能听出声线在颤。
白煦之心头一紧满心愧疚,她是紧张害怕的,不过是强自镇定罢了,他怎能因此揣测她!
“我来扶着。”白煦之从轮车上走下,代替了小厮的位置扶住白星洲的肩头。
苏渔抬眸,两人目光相撞,她慌乱的心顿时稳住了。
“多谢五殿下。”她只说了这一声后便低头全神贯注的准备拔匕首。
前后两世她早已不是遇事会慌乱的人,但眼下的白星洲却让她无法冷静。
他们才认识多久,她怎么能随意欠别人一条命呢。
“这匕首插入了后背心,拔刀时若有丁点儿不稳就会造成心肺二次受损。”苏渔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道,
“等会儿我拔匕首时,一定要保证人纹丝不动。”
白煦之郑重点头,问:“我能保证绝不动分毫。”
拉弓挽箭多年,他手是万里挑一的稳。
“你有把握么。”白煦之问。
苏渔抿唇:“并无多少。”
“哪怕能保证拔出匕首也无法控制出血量。”
“二皇子他刚才已经出了很多血,再出血也会死。”
她可不想白星洲这个救命恩人死在她手上。
白煦之皱眉,他盯着匕首看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冲着苏渔笑了笑:“无碍。”
“你只管拔,只管治,有什么事我兜着!”
他目光温暖眼神坚定:“反正永乐说了那宫女是冲着我来的,二哥是被误伤的,谁都不会追究到你一个医者身上。”
在苏渔两世的生命里,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哪怕前世贵为皇后也能被人悄无声息的给杀了。
她没有什么特别熟悉信任的人,此时却觉得白煦之能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带给她一点信任和依靠。
细想今生,好像她每次出什么乱子白煦之都会出现。
起初她刻意回避,后来会想或许他们到底是有缘的,她回避的后果就是会让对方主动靠近。
后来苏渔想放下防备,想重新认识这个男人认识她前世的夫君,但一直都未下定决心。
此时此刻,她却想明白了。
她认真点头:“好,就靠五殿下罩着了。”
苏渔屏气凝神,握住匕首的手猛地发力。
“噗!”
匕首拔出,一大股鲜血喷涌而出。
苏渔快速拿出银针扎在止血穴位,而后用棉布堵住伤口摁压止血。
有人兜底的感觉是很美妙的,让人在下针时都会大胆几分。
“五殿下再扶一会儿,我得把他后背的伤口缝合。”
苏渔拿起弯钩针熟练的穿针引线,把狰狞的伤口缝在一起。
随着她逐渐缝合完整,伤口不再流血。
白星洲的前胸后背同时出现两道蜈蚣样式的疤痕。
“缝好了。”苏渔不敢懈怠大意,马上给白星洲把脉。
“大蓟,白茅,龙牙草,三七,血余,白河车各三钱,三碗水煎制一碗送服,要快!”
伤势是外伤,目前最重要的是止血。
白煦之的人早在门口待命,苏渔的话刚出口几味药材就被拿了过来,就近架起小炉在旁煎熬。
汤药未好,苏渔不断行针利用穴位止血,直到一碗漆黑的汤药灌入,她把银针拔掉没再出血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救过来了。”
她瘫坐在地,额间两鬓脖间渗出豆大的汗,整个人对着昏迷的白星洲咧嘴笑。
论起来苏渔两世都没遇到过这样凶险的意外,此时能顺利缝合抢救好完全是上苍眷顾。
不,是因为白煦之给她当了靠山,让她稳住了心神。
“五殿下。”苏渔看向白煦之,露出重生后第一个由心底散发的笑,“多谢。”
白煦之一怔,心底狂喜的想要蹦起来把苏渔抱着转两圈。
这可是他重生后她首次对他用这般亲昵温柔的语气说话。
半晌他才扭捏回话:“不用,你我还客气什么啊。”
旁边的开阳和摇光同时瞠目结舌的回头,这样的话是从他主子嘴里说出来的?!
一个男人怎么能发出这样娇软的声音?
主子这是在……撒娇?
身处目光中心的人并没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有异,还在夹着嗓子说话:
“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给你兜底,无论何时无论对方是谁,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苏渔嘴角的笑意瞬间变了味儿:“五殿下当真?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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