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烟嗅到股火药味儿,忙道:
“大家都在加班,我怎么好意思出去!你们乖乖回君悦府,一小时后我就下班了。”
顾行走出房间,随手把防盗门关上,“说,到底在哪儿?”
容烟沉默了会儿,小声说,“cc酒吧。”
“很好。”
顾行清冷的声线中,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容烟还没放下手机,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
她和卡洛斯只是喝酒聊天,顾行的说话口气却令她听出要来“捉奸”的感觉。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酒吧。
可卡洛斯刚把季鸣灌醉弄走,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卡洛斯已微醺,她把喝到嘴里的酒都悄悄吐出来,身上只有酒味儿,脑子清醒得很。
“容小姐,找个像我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啊!不光身体好,性格好,还能为你提供一切工作上的便利。”
卡洛斯眼眸中的火光愈演愈烈,整个人快要贴到容烟身上。
他下午与华霖签完了所有房间的装修合同。这两天是合同生效的过渡期,容烟不敢得罪他。
容烟红唇抿起,微微笑着,“和卡洛斯先生做朋友就行,为什么非要做男女朋友呢?”
“亲爱的,你是我见过最美丽聪明的东方女人——”卡洛斯的视线沿着容烟白皙的脖颈往下,喉结狠狠耸动了几下。
“我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所有装修定在华霖。”
“整个锦城,没有哪家公司比华霖的装修设计团队更专业。选择华霖,你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容烟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现在就有一个烦恼——”卡洛斯忽然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容小姐,我追你躲的游戏太累,不如直接一点,今晚跟我回家。”
容烟试着缩手,但卡洛斯力气太大,两人拉扯间,容烟跌进卡洛斯怀中。
卡洛斯满脸兴奋把容烟圈住,正准备俯身去吻,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硬硬扯到一米之外。
容烟快速与卡洛斯错开距离,抬眼,与顾行没有温度的目光相遇。
“顾先生?”卡洛斯不解地耸肩,用生硬的中文说:“我在和容小姐聊天,你为什么这么无礼?”
“是你对容小姐无礼在先。”顾行眸光凌厉,从卡洛斯身上一扫而过。
容烟有些心虚,对卡洛斯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卡洛斯没反应过来,容烟已疾步出了酒吧。
正想去追,被顾行拦住。
“顾先生什么意思?”卡洛斯不解地摊手,“容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完!”
顾行沉着脸,拿起容烟没喝完的半瓶啤酒倒在地板上,“重要的事情没说完是吧,那就与我说,我有的是时间。”
卡洛斯连问两句“为什么”。
顾行掏出纸巾擦了下手,用西班牙语缓缓道,“记住了,如果想继续和顾氏合作,以后不许再骚扰容小姐。”
“容小姐是你什么人,和你什么关系?”卡洛斯不解地问。
顾行眉心蹙了蹙,“容小姐是我——”
搜遍所有词库,他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停车场。
顾行看到容烟时,她正倚在一辆轿车的车身抽烟。
葱白的手指间白雾缭绕,眉目如画的小脸儿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和风情。
顾行伸手把她抽了一半的烟拿走,掐灭后扔地上。
“上车。”
顾行声线凛冽,一如此时此刻的天气,阴沉欲雪。
她乖乖上了副驾驶,瞄了眼身侧的男人,笑声肆意,“生气了?”
顾行只顾开车,不作声。
“其实,和卡洛斯泡吧只是工作需要。”她怕他误解,急忙解释,“你别想歪了。”
见顾行还是不说话,她又道,“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到我们现在的关系。今天是我说谎在先,我道歉。”
顾行俊颜紧绷,沉默。
车子驶入君悦府,泊好。
顾行最先下车。
他目光犀利如刀,泛着寒光,紧盯车内的容烟。
容烟被他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
“下车。”他清冷的声音落地,容烟忙拧开车门,从副驾驶上下来。
“顾行!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干嘛板着个脸?”容烟试着去拉他的手。
没料到,他提前避开,疾步进了电梯间。
容烟后背发冷。
因为顾行转身时,她看到他眉眼间全是隐忍的愤怒。
电梯间内,顾行一直绷着脸沉默。
她几次想开口缓和一下关系,但都因为他的故意疏离不得不选择噤声。
顾行拧开房门,声线冷冽:“卡洛斯对你居心不良,你最好敬而远之。别再跟我说为了什么业绩提成!”
容烟最看不得他用颐气指使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冷声问:“我想知道,我和卡洛斯喝酒聊天,能给顾律师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如果容小姐连最起码的身体忠诚度都没有,那么,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顾行冷冷盯着她,明明已经怒火中烧,表面上却依旧在隐忍,“我希望我的床伴,在身体和感情上都干干净净。”
“顾律师真要干净也不会和我上床!”容烟冷哼,“明明骨子里看不起我,却又控制不了自己低俗的欲望,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
“闭嘴。”顾行脸色微愠。
“心虚了?”容烟嘲讽一笑,“顾律师以后要娶的女人应该是温良贤淑的吧?和我这个不干净的女人睡那么多次,顾律师非但不觉得可耻,难道也不觉得愧对未来的顾太太?”
被揭掉遮羞布的顾行,抿唇,“容烟,我是个男人,有七情六欲,也有低级趣味。睡你是我做过最离谱的一件事。更离谱的是,我还想把这件离谱的事情继续下去。”
容烟唇角轻扬,轻笑着“呵呵”了声。
“未来的顾太太贤淑不贤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个私生活随意的人。”
在他看到卡洛斯的手放在容烟身上那刻,心底深处的怒火一触而发。
“私生活随意”几个字如同一把钢针,刺在容烟心口上。
原来,她在顾行眼里是这样的女人。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咯咯笑出声,“是啊,我私生活随意!随意得让你成了我第一个男人!活了二十二岁,你竟是我唯一睡过的男人!”
顾行惊觉自己已失言,想辩驳却又没了底气。
“顾行,你给我扣的帽子太大了,我得马上去约几个男人才能坐实这个罪名。”
容烟拿起手包要走,但转身太急,脚下一滑,瞬间倒了下去,额头撞在旁边的小几上!
“没事吧?”顾行慢了一步没有接到她,急声问。
几滴鲜红的血珠从容烟额头落下!
她强忍着疼痛,拿起一叠纸巾捂住伤口。
顾行眸色复杂难辨,去了书房。
容烟冷哼,还真不管她的死活了!
扶着墙壁缓缓站起,她正准备去找点消毒药品,顾行就拿着医药箱疾步走来,“先别动,我来替你上药。”
容烟还没反应过来,顾行就把她摁回沙发上,快速在医药箱中取出酒精和棉球。
“我自己来。”容烟嫌弃地腾出只手,去抢他手中的消毒用品。
“逞强!”顾行满眼嘲讽,“别动,真要落疤我可不管了。”
她吓得不敢再动,任由顾行替她消毒,上药。
出血点很快被止住。
她再度拿起手包要走,顾行叫住她,“今天只要你走出这扇门,以后你的事儿我一概不管。”
顾行从抽屉找出支烟,点燃,狠狠吸了几口又摁灭在烟灰缸。
他忽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些拎不清了。
她想走,让她走便是,为什么他还执着地想把她留下?
此时的容烟已思绪悠悠,rd的赛事还需要顾行帮忙,这个节骨眼和他闹翻没有一点好处。
她识相地扔下手包,颓败地说:“不走了。”
两人静坐片刻,顾行忽然把她圈在怀中,脱掉她的外套。
她垂着眼帘,目光看向别处。
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这一刻,顾行的心忽然柔软下来,眸中倏地多了几分温和,“先去洗澡,嗯?”
容烟舔了下干涩的唇瓣,凉薄地笑了声:“洗完澡,顾律师是不是就该睡我这个‘私生活随意’的女人了?”
“你额头有伤,不方便。我帮你洗。”顾行避开她的话题,娴熟地解开她的连衣裙拉链。
“不劳顾律师费心!”容烟用力甩开他的手,直奔盥洗室,快速把门反锁。
她是个聪明人,只要还没有和顾行结束关系的想法,使使小性子就得服软妥协。
否则,吃亏的还是她。
顾行在盥洗室门口站了多时,听着里面传来的水流声,连着抽了四五支烟。
这晚,两人开始暗暗较劲儿,顾行在书房没出来,容烟睡在了门口的卧室。
早上起床后,容烟在客厅看到了西装革履的顾行,正拿着笔记本和车钥匙准备出门。
厨房和饭厅冷锅冷灶,没有开火的迹象。
顾行淡淡看她一眼,“走的时候把门锁好。”
“我车昨天停在文裕大厦了,你等我换件衣服,捎我一程吧?”她怕被拒,声音很小。
“等你五分钟。”顾行看了下腕表,坐到门口的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忙起来。
“好。”容烟跑进洗漱间,对着镜子看了下额头的伤。
愈合得很好。
把纱布轻轻揭掉,换上一个创口贴,又回卧室穿上衣服。
顾行收起电脑去开房门。
容烟刚跟过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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