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被廉政司带走调查。有时娱乐大乱。付南茵连夜返回莱市,车下高速被拦截。

    “我们怀疑你参与一起特大跨国洗钱案,请跟我们走一趟。”安东尼出示他的新工作证,廉政司经济犯罪调查组组长。

    她也被廉政司请“喝茶”。

    小黑屋既没有茶,更没有咖啡。房间里只有一张长条桌,两把椅子。

    安东尼把台灯调到最大亮度,照准对面人脸。她鼻翼翕动频率,睫毛颤动次数,尽皆落入精微的观察。

    啪!他将资料重重摔到桌上,弄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绿翘》涉嫌为国外政客、□□集团、地下赌场等非法资本洗钱,总金额高达100亿。付南茵担任电影总制片人,将要为非法交易承担全部责任。

    “你可能会面临无期□□。”

    安东尼飞快翻动文件,语气冰冷说出她已知的内容。恫吓后又改怀柔。“如果你肯交代幕后主谋,我会为你申请从轻或免除处罚。”

    幕后主谋是谁?他亮出明示,言盛集团阮时言。

    付南茵在炽热灯球下,被烧红眼眶。但头脑依然清醒。“我申请见我的律师。”在律师到场前,她一个字也不会说。他们没有直接证据,24小时候就必须放人。

    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安东尼摔门离去。

    咔哒、咔哒、咔哒……

    只听得到钟表摆动声,却看不到时间。过了几个小时,或许只有十几分钟,安东尼回来了。开门瞬间,他自然没错过她眼中期待的瞬时覆灭。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他给她看照片,律师去见了姜姜。“很明显,你被放弃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是跟我们合作。”

    付南茵陷入沉默。

    “有时娱乐肆无忌惮洗钱、偷税逃税、贿赂政客;樱花慈善基金会非法集资、借公益之名进行利益输送;言盛集团操纵股市和证券市场……”高大的身躯靠近,男人俯身怜悯她。“这些就是他们在做的事。付小姐你的处境很危险。”

    这次他故意留很长的时间给她思考。

    仿佛过了一天一夜。绝望的寂静后,门外再次恢复人来人往的杂沓声。

    有人推门进来。自然光从他背后照射进来,柔金色的线条折射到桌子上,她忍不住伸手,疯狂地想要抓住。

    “付小姐考虑好了吗?”仍是安东尼。自由明亮的世界被他关到门外。他指点她以受害人的身份进行自辨和自救。“只要在举报信上签名,你就自由了。”

    举报阮时言对她进行□□和非法圈禁。

    “这是事实,不是吗?”眼神含着看透一切的残酷。

    付南茵激烈地摇头。

    他毫不留情展开嗤笑。“舍不得?你不会真以为他喜欢你吧?”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大概五六年前,阮时言在瀛岛看上一个女孩,威逼利诱要跟她交往。可是女孩已有男友,果断地拒绝。没想到他恼羞成怒,利用权势使尽肮脏手段,害得女孩爸爸公司破产,男友车祸险些丧命。女孩为保家人,被迫屈服。以身饲虎的结果是,被吃得渣都不剩。过了两年,阮时言玩腻了。然后他……他竟把女孩当礼物送给了其他人。”他越说越激愤,不得不停下来平复心情。“那个人你应该也见过,沈议员的侄子。他变态的嗜好几乎人尽皆知。你听说过吧,胡紫衣死得有多惨。女孩稍微好些,没有死,但疯了!”

    “她是你的前车之鉴。而你,就是将来的她。”不容她消解,暴击加码。“她叫石悦。这是她的照片。是不是觉得有些面熟?你们俩有几分相似呢。”

    “她现在在哪儿?”

    石悦,悦时。付南茵瞧不起自己,这时候她最在意的竟还是这个。

    “维莱疯人院。你可以去求证。”

    她抓住笔,却没有下定决心。

    “你不用害怕被报复,我们会保护你。”他温柔劝说。“郑秘书长是下届议长的大热人选。他很同情你的遭遇,愿意帮你对抗阮家。等阮家倒了,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付南茵顿住。安东尼强行握住她的手。笔尖接触签名处,一个付字草草写成。

    砰!门被暴力打开,碰到墙面又被弹回去大半。

    阮时言出现在狭窄的视线里。“茵茵。”他踹开安东尼,将她搂进怀里。

    盛惜尘跟进来,拿起举报信,扫了一眼,递给身后缩手缩脚的人。那人边看边擦汗。“啊……这……都、都是误会。”胡乱揉成团,张嘴吞了。

    盛惜尘点着高垒的资料,温和地开口。“总不会都是误会,我需要个交代。”

    “是是是!”

    安东尼遭降职处分。可他留在付南茵记忆里的话却无法被撤回。

    阮时言轻易就捕捉到她的反常。她在廉政司受到巨大刺激,见到他习惯性地寻求依赖,死命抱住不肯松手。夜里做噩梦的人变成了付南茵。她惊恐万分大喊大叫。阮时言尝试拥抱安抚,反叫她在脖颈和脸上划下两道指甲印。白天,她见到他脸上的血痕,像见鬼似的,看着就躲,甚至不愿意跟他同桌吃饭。

    “她也有点不正常了。”张嫂摇头叹息。

    “你瞎说什么。”阮时言强压下怒火。

    “啊嗷!”厨房传出惨叫。他两步冲进去,只见她手指汩汩流血,地板上搁着把水果刀。张嫂嚷着“天呐,她要自残”,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付南茵被送进医院,病情竟一发不可收拾。她不愿见任何人,特别是阮时言。每次见到他,总要大哭大闹一场,打了镇定剂后才恢复安静。医生建议他暂时不要出现。她果然有所好转。没过多久,林晴朗杀青回来,按医生嘱咐,把她接回家,慢慢调养。

    第二天,林晴朗惊喜地发现,人奇迹般地好了。她大早上打了通电话,然后跑到窗边,扒着窗帘向下偷瞄。

    “宋强带着人24小时看守。”

    付南茵跳转过来,惊魂未定。“我得出去。”

    她不停地在房间走动。林晴朗第一次见她如此躁动不安。正想跟她好好谈谈,门铃忽然响起。付南茵一阵风飘过去,谨慎地观察一阵,才小心翼翼开门。

    晏安拎着黑色背包走进来。

    “带来了?”

    “嗯。”

    跟间谍接头似的。付南茵抱着包进屋,出来时变成了另一个“晏安”。黑色连帽衫,黑色牛仔裤,口罩加黑超。

    “有人找,就说我在睡觉。”她把常用的手机留在客厅。从包里摸出新手机,装上新卡。管晏安要了车钥匙。

    “去哪儿?”林晴朗后知后觉。“我跟你一起去。”

    “在家等我。”语气跟装扮一样酷。“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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