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半闲居,阿殊和修同相对而坐,阿殊吃的不亦乐乎,边吃边观赏着一楼中央窕窕女子的舞蹈表演。
自从那日被修同嘲笑后,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修同逃离了魔域。
到时候回来哭唧唧说是修同拉他走的,想必元衡和重玹也不会怪他,毕竟天界战神他又能如何呢。
“怎么样,出来了是不是没有在魔域那般闷了。”
修同颔首思考,在魔域的确有些沉闷,却有阿殊在侧聒噪,倒也比在天界更加自在逍遥。
可他还是平静如水道:“尚可。”
可他冷傲的面上嘴角微微弯起了弧度。
阿殊做个鬼脸看他,嫌恶他清冷的性子。
“你这个性子,大抵日子本来就这么无聊吧?”
“不过现在有我了,定叫你过得与众不同。”
蓦地阿殊凑近修同笑道:“我带你去玩个好玩的吧。”
“什么……”
修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阖着眼,已经不想言语了,阿殊还是死性不改的来到了赌场,早知道上次就不应当出手救他,让他吃点亏也是好的。
两人又处在凡间的赌场内,阿殊又兴趣盎然的上了赌桌同赌徒们相赌。
修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不然这次待他惹事了自己在一旁瞧热闹罢。
好主意。
阿殊耳尖的听到了修同叹气声,正巧这局赌局结束,阿殊下了赌桌讨好的凑近道:“今日我特意为你找了这安静的地方,怎么样还可以吧。”
安静吗?
熙熙攘攘的。
不过相比上次……好一丝。
这已经是修同能说服自己耳朵的评价了。
今日不如那日嘈杂,人们也没有那日傲慢桀驯,不讲道理。
“既来之则安之,你都来了不上赌桌怎么行,走走走。”
阿殊拉着修同来到了赌桌前,修同蹙眉仔细审视着赌桌上的一切。
阿殊看着修同的十分不自然的模样,凑近问道:“你该不是不会吧?”
眼见被阿殊看了出来,修同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
“早说嘛,我来教你。”阿殊拉着修同去到旁边的赌桌,掷出一袋银两来。
“这赌桌可否让给在下啊?”
只见那些赌徒兴致勃勃的分了银两,乐呵呵的前往别的赌桌凑热闹。
阿殊伸手示意桌子对面的人摇晃木盅下的骰子。
只见那人衣着整洁,笑容可掬,在“哗啦啦”的声响中毫无规律的晃动木盅。
阿殊边看边介绍道:“这位乃是庄家。”
修同抬眸望去,庄家礼貌的冲着二位一笑。庄家身后还站着七八个壮汉,显然是维护秩序的。
“这个是最简单的玩法,猜大小。”
修同随着阿殊的介绍观察着,只见木桌左右各用极大的字写着“大”“小”二字。
“规则很简单,庄家木盅里有三枚骰子,骰子共有六面,分别是一到六。在庄家摇晃结束之后,你猜测庄家木盅里究竟是大是小,数字之和十八,九以下为小,九以上为大,若为九则平局。”
修同点点头,心中还有些疑虑。
“是不是在想赌钱如何分?”
修同略带讶异的望向阿殊,显然没想到阿殊能洞察他的心思。阿殊得意一笑,看样子是猜中了。
“若是赢家,庄家从输家中提取三成,其余便全是赢家的,旁边的小二便会帮你分配好银两,赢家带走赌钱二倍。倘若平局,参与者皆可带走赌钱以及庄家自掏腰包的一两银子。”阿殊附耳凑近道:“怎么样,是不是赢面很大。因为这是最入门的,所以庄家会让赌者尝到甜头。”
阿殊话音刚落,庄家木盅也应声停下。
阿殊满意一笑,从修同的荷包中掏出银两,大手一拍,银两便落到的“大”字上的区域。回头信心满满的说道:“看我给你赢双倍的银两。”
赌徒们纷纷下注。
庄家手下木盅里的骰子探出头来,三个点数大于九,赢了!
阿殊得意洋洋的望着修同,修同嘴角也微微上扬。
阿殊乘胜追击,掏出比第一局更多的银两来置于“大”字区域。
“我觉得……应该是小。”修同略加思忖,在阿殊耳边低语。
“害,你刚玩不懂。看着吧。”
只见庄家缓缓抬手,三枚骰子逐渐从木盅下露出来。
“二五一!”
竟然是小。
庄家满意的收走了阿殊面前,“大”字之上的所有银两,在旁分配。
阿殊出师不利,又不甘心在修同面前丢了面子。
继续下赌,还是如同上局般,将银两拍在了“大”字的区域。
“我觉得……”
阿殊撞了一下修同,“观棋不语,观赌不言。”
修同识相的闭了嘴。
在一阵哗啦啦的骰子碰撞声后,庄家缓缓抬起了木盅。
又是小!
阿殊不甘心道:“再来。”
这次阿殊身后拍到了“小”字区域。
揭开木盅后,竟然是大!
连输三局,庄家满脸笑意的收下了银两。
“再来一把,听我的。”修同低声在阿殊耳边说道。
修同将所有银两全部交给阿殊,阿殊将两人的银两全部攥在手中。
庄家抬手晃动木盅,修同闭着眼睛,耳朵微微震动。
阿殊盯着修同,随后修同缓缓睁眼。
阿殊拿着银两准备置于“小”字区域,修同耳朵微动,抬眸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庄家。随后对着阿殊说道:“大”。
阿殊一手拍在了“大”字上。庄家显然没有想到,左右望了望便揭开了木盅。
木盅下的骰子逐渐露出来。
六,三,四。
赢了!
庄家有些不愿意的拿出了双倍的银两还给两人,阿殊显然没想到修同真的猜赢了,这一局将前三局所有输的银两全部赚回来了,并且还富裕了不少。
阿殊赢了钱虽然十分高兴,但是自己作为夫子教修同,竟如此丢人,心中不免生气。
阿殊一脸不高兴的离去,修同带着银两去追阿殊。
“那庄家手里的骰子有问题,在你选好落银两时,庄家晃动木盅改变了骰子点数。”
追上阿殊后,修同对他解释道。
听闻这话阿殊愈加不高兴了,竟然被赌场摆了一道,但是这话让修同说出来不免有些丢人,故而阿殊一言不发,步子加大。
一路上,阿殊瞧见什么就伸手拿走,修同在后为他付钱。一开始阿殊还有些好奇为什么店家不要银两,知道了是修同付钱阿殊便更加肆意妄为,用得上的用不上的,好看的有趣的好吃等等皆拿到手里,反正又不需要自己付钱。
谁料在阿殊伸手摘了一个糖葫芦后,那买糖葫芦的男子拦住了他。
“公子,您还没付钱呢。”
“恩?”
阿殊疑惑的回头,只瞧见修同拐进了一个巷子。
直至看不到修同的身影了,阿殊才回头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
随后从荷包里掏出银两来付钱。
这便忍不了了?
阿殊眯眼望着修同离去的方向。
阿殊一甩墨发,继续沿着街道逛着,且与修同消失的地方相反的地方走去,渐行渐远。
重玹晚歇,甫一坐下,一抹墨色身影卷着魔气向着重玹袭来。
重玹左手扶额,抬眸望向来人,丝毫不惧。在两人凑近之时,来人急忙收了手,并未伤及。
“魔尊。”
来人直接蹲伏行礼。
重玹没有答话,来人继而道:“我此行来,是想求魔尊一件事。”
来人抬头,坚定的说道:“我想见一眼我父亲。”
“江以北,本尊不杀他,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江以北并不泄气,旋即道:“可我有一物,魔尊一定感兴趣。”
那日江以北得知父亲偷袭羡宁后便知大事不妙,可他极其了解父亲,他虽自大,却懦弱无能,怎敢行此事。
他思前想后,想到了那时为父亲治病的魔医。
那时父亲被重玹丢出去伤了腿,头先父亲从来不找魔医的,现在想来,大抵是魔医毛遂自荐,那便极可疑了。
江以北思忖清楚后,急匆匆赶到魔医居所。
魔医住在朝北的幽林中,江以北远远就看到了魔医紧闭的殿门,他疑惑之余立马撞开紧闭的门冲了进去。
只见魔医盖着棉被躺在床上,他探了探,早已没了鼻息。他的嘴唇呈暗紫色,约莫是中了毒。
江以北气急,他心里有好多疑问想要问他,现如今没人能救他的父亲,除了他。
可现在人死了,什么都无所查证了。
江以北泄气的揉着自己还有些疼痛的头,忽然瞥见压在砚台下的宣纸,有些密密麻麻的字,他伸手抽出。
竟……是遗书!?
遗书中表明了魔医憎恨魔尊,想要让魔尊葬身生世崖,所以利用了江魔君。
江以北狠狠的将遗书摔到地上,一脚踹倒了木桌,而后将魔医的尸体扔出,暴尸三日,以发泄内心的一腔怒火。
他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后,抬眸望向门外那任自己处置的尸体时突然呆滞了。
他缓步走去,意外的发现魔医脚上竟然穿着鞋子,他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死死的盯着脚上的足靴。
江以北右手施法,一张宣纸飞到了重玹手中。重玹略略扫了一眼,便扔下了。
“深夜造访,就是为了这纸遗书?”
“自然不是,我已经检查过,魔医虽然服毒,可并非自戕。药草柜有翻动的痕迹,遗书压在砚台下,尸体却躺在床上,且着足靴。”
“所以呢。”
“魔医是被人灭口,所以要弑杀尊主和尊上之人并非父亲。”
“所以本尊没有杀他。”
江以北讶异,原来魔尊早便有所怀疑了,那他为何不行动。
江以北心里疑惑不已。
“本尊可以让你见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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