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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曼夫妇真是验证了“人不可貌相”这一句话。比如弗里曼先生明面上是经营着自创的面包房的憨厚大叔,光亮的头顶完美融入人群,但真实身份是通关全法光荣回国的顶尖甜点师;弗里曼夫人外表上是个没有主见人比花娇的芭比娃娃,但其实是一位勇于打破桎梏和追梦的姑娘,现在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独立设计师,尤爱做小裙子,立志于展现每一位女孩子的美丽。
我留校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这个圣诞不知哪位大佬突发奇想要搞个宴请八方的hoparty,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深藏功与名的我爹,豪爽开价让他全程掌管高端甜点供应;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给我妈做的小裙子做了宣传,订单开始不局限与小小的英格兰,法国那边有一户人家诚恳邀请她上门为家里的孩子量身制作一条,钱不是问题,他们想让对自己外貌有些自卑的小女儿意识到自己的美丽。
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突如其来的工作让他们能有一笔极其可观的飞来横财,但相应的,他们就顾不上我了。至于其它亲戚……弗里曼先生的亲人在他年少时都齐齐整整离开了,而弗里曼夫人,她早就在发现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时留下一句“我不是一件商品”,就刚毅地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思忖在三,他们给我写了封信,委婉地建议我留校。
我没什么意见,很快答应了。
我过于爽快的反应让他们更为内疚,弗里曼先生一声不吭做了一个堪称艺术品的星球蛋糕,用最朴实无华的盒子装着给我送了过来,打开盒子那一瞬让所有偷瞄我的同院同学都沉默了;弗里曼夫人更是寄了一封能累死猫头鹰的信道歉,我这一个学期写的论文加起来都没它这么长,映入眼帘的全是嘤嘤嘤呜呜呜之类的哭泣拟声词,并表示她今晚不睡了,把缝纫机踩冒火了也要把送我的圣诞礼物赶出来。
我哭笑不得,抽纸回信让他们好好休息,不在乎这么一时的,圣诞节没有还有复活节呢,复活节没有后面还有两个多月的暑假呢,我们总会有待在一起的时间的。
猫头鹰振翅飞到了天幕之上,我目送着它离去,瞧见万里雪飘,白雪团团,积在了松枝,是我从未见过的银装素裹的美丽。
……
我笑了笑,拉起搁在腿上的围巾挡住鼻唇,起身走进风雪之中。
这已经是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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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只有我一个人留校,整张深绿长桌上寂寥无人。我享受了霸道总裁一人坐十米长桌的乐趣,但没能享受霸道总裁的美食待遇,英国菜你真的好难吃。
但霸总的体验没持续多久,因为格兰芬多留校团齐齐占领了我身边和对面的位置。四个韦斯莱带一只救世主,珀西明显是被硬拉过来的,我跟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他干巴巴地回了声,随后很尴尬地在一旁沉默地当背景板,我cue了他几句,大概找了个交叉话题带着他们聊起来,他后面兴致起来了,话也多了起来,被他三个好弟弟笑着损了一通。
他们问我要不要下午跟他们打雪仗,六个人的话,正好可以分成两队打。我拒绝了,指指搁在一边的袋子——圣诞回礼,天知道我今早赶得有多辛苦,不然我吃什么英国菜啊,厨房大秀中餐不香吗:我前一个星期课上摸鱼时突发奇想,打算圣诞礼物就回赠依据他们形象画成的漫画大头,但我实在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给我送,只找我买过牌的点头之交也给我送了贺卡,我画了五张后果断放弃,开始手抄祝福语,感谢魔法,感谢复制成双。
即便是这样,人名还是抄得我要吐了。我手抖得厉害,加上午饭实在不合我胃口,草草扒了两口就跟格兰芬多留校团道别去寄回礼了。
对不起,亲爱的猫头鹰们,我真不是故意要让你们加班的。
把回礼都发出去后,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开始奔波在各个教授的办公室之中,终于在弗立维教授那借到了一台老式的胶片机,我俩愣是摸索了半天才把魔法胶卷套进去,他比我这个刚玩相机还是30年后数码相机的人还不熟练,一问果然买了十来年全堆在角落里吃灰。
我给他递了张贺卡祝他圣诞快乐,他咯咯笑了笑,张嘴给我用生日歌的调唱了首圣诞歌,还t男高音。好家伙,这情绪不太对劲,比往日要高涨太多了。我验证性地用视线往他的桌子上扫荡,上面果然飘着一个空酒瓶,和一个摇头晃脑蹦迪的高脚杯。
再一看酒瓶上面的字母——
噢吼,毛子哥最爱的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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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19911225。
明天是19911226。
谁能想到我明天会亲历那段被写进历史课本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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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机是给弗里曼夫人返图用的,累死缝纫机的小裙子早在放假前就送过来了,厚厚的一个包裹,包得很严实,但我今天才拆开。裙子是红白配色的,前短后长,腰后系着一个巨大的蝴蝶结,外面还有一件小斗篷,斗篷帽檐有一圈毛茸茸的白边,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摸着很舒服,甚至还有配套的头饰、袜子和鞋子。我把它们一一穿上,照镜子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我自知十一岁的自己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削孱弱,但弗里曼夫人像是知晓如何用一针一线掩盖我的缺点,镜子里的女孩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不着粉黛也漂亮得惊人。
……
我对镜看了看,简单扎了两个蓬松的辫子,带上古董胶片机,决定随机抽取一位幸运留校生为我拍返图。
幸运留校生是一名高年级的拉文克劳,她接过我手里的相机,摆弄了几下,大概弄明白怎么操作之后,她开始以专业的姿态指挥着我在雪地摆动作,快门声咔咔,连拍了有大半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把相机还给我,洗出来的照片让我都沉默了。
这种质量是我可以白嫖的吗?
当然,这是后话了。
拍完后我给她递上我整理好的谢礼,回头发现不远的雪地里立着五个人,四个红脑袋一个黑脑袋,按身高齐齐整整地排成一排,都呆呆地望向我这边,头发上都落了积雪,像一个个颜色各异的鸟窝。
欸,这不是去打雪仗的格兰芬多留校团吗,怎么看上去不像是打雪仗,倒像是半路出家去当雪人了?
我抬手遥遥想对他们打了个招呼,正巧寒风调向,呼进我的眼睛,让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突然酸涩冰凉的眼睛上,以至于忽略了从某人手中发射出的一团直接朝我面门呼过来的东西。我眼前一黑,雪球炸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啪。”
脸上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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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乔治·韦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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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巴掌扫掉脸上残余的细雪,在其余三人惊恐的眼神中面带微笑地抽出我的宝贝魔杖。
乔治意识到不对劲,脚底一扭撒腿就跑,被我一个绊腿咒直挺挺地击倒在地,整个人摔倒在松厚的雪堆里,手脚并用但就是爬不起来。
我无缝衔接,轻飘飘地念出一句雪球咒,笑容满面地看着携带着我怒火的浑圆雪球四起,它们像一个个沉默寡言的复仇战士,列阵在前,乌压压的简直像古战场上动不动出战的十万大军。
我一抖魔杖,笑容愈发动人,把它们通通朝乔治·韦斯莱所在方向送出去——
还和暖地呵出一句,捕捉到这句话的其余三位小朋友脸都吓白了:
“甭管死活,干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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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抱头鼠窜,连连求饶,把我供成了他上数十八代的女性祖宗。
我无动于衷,加足马力,击打在他身上的雪球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甚至还残忍地加上一个扩大威力的后缀,让新一轮雪球滚得有t人那么高——
“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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