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高年级的学生们见怪不怪，低年级的刺头一时间也愣在原地。
牧也就坐在那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呵”。
把在座都是垃圾这几个字直接具象化砸在所有人脑袋上。
重点是，那权威的气场。
让你下意识的心虚，反省自己到底错哪儿了。
而不是觉得一切都是对方找茬。
故意要来一个下马威。
图瑜站在牧也身边，觉得现在这画面……
自己应该甩甩袖子，作揖鞠躬，高喊陛下息怒。
嗯，也就想想，没敢开口。
刚刚这20位的表演，的确是……有点糟糕。
糟糕到都不符合国艺的招牌了。
作为年轻导演，下马威是必须的。
可牧也准备的下马威是在开拍后。
海选试镜的时候，原本想着展现一下和蔼可亲的学长形象的。
现在看来牧也顶不住了。
“16个表演系的，2个舞蹈系，一个配音主持系，你们的功底……就这？”
凛冽的寒风一样的口吻，直接刮过去。
20个人全体低头，又觉得有点不服，想要开口杠几句。
可才开头，就看到牧也取出刚刚的拍摄的视频。
压缩在二十秒内。
公放，放大。
直接公开处刑。
几乎每个人脑袋上都被打了重点标记。
“厉害啊，短短几分钟内，几乎每个人都至少看了镜头三次以上。”
“整理头发、搔首弄姿，假装打招呼、故作清纯活泼的打闹，舞蹈系的两位，斜托掌，高低手，再来个颠步你们就能原地起飞了。”
一个个利剑扎在他们的心脏。
不看不知道，整个画面简直做作的不行。
一个两个人做作也许还不显眼，一堆人做作简直辣眼睛。
“还有你们两个。”牧也看向了最后给自己加戏的两位。
“想法挺不错啊……”
那两位已经头也抬不起来了。
“身为主演，在镜头中没有存在感，是你的失职。身为群演，在镜头中有任何存在感，就是失职。一年级的课程，没学过吗？”
大佬，别说了，别骂了。
牧也有骂人吗？没有，一句脏话都没有。
毕竟在学校里嘛，他还是注意用词了。
但是他的每一句话，大家都觉得自带各种会被和谐的掉的国骂。
简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另类体现。
“13号过了，其他人走，下一组。”
第一组唯一的幸运儿，雕塑系的酱油君。
属于想来凑热闹又不会演戏的那一拨，刚刚他不知道该怎么走。
于是打开终端一路宛若网瘾少年一般的刷终端走路。
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是终端刷起来了，看到有趣的消息，浑然忘记在表演了。
就这么，过了。
剩下的19个人，酸溜溜的看了一眼，但是没办法，自己犯的错自己吞。
看着后面乌泱泱的等着继续试镜的同学，一部分人没脸提出再来一次。
脸皮厚的几个，不甘心，想再求求情。
却被牧也一句话直接打消了。
“校门口，t家送来赞助的衣服，如泉的饮料，千味的零食，去接一下。事情做得好了……”
牧也拍了拍手上的终端。
“刚刚这个片段，我就不发给老师们看了。”
牧也送了学弟学妹们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面带鼓励，亲切温柔。
“谢谢学长，谢谢学长。”
“叫什么学长，谢谢牧导。牧导万岁。”
“一日是学长，终身是学长。”
“牧神，我们这就去，妥妥的。”
淘汰的19人，一溜烟的冲向校门口。
旁边大多数已经在社会上开始打拼的高年级，看着叹为观止。
头一次见到，被淘汰了，被指使干活，还得千恩万谢的。
不亏是牧神。
卓骁没有辜负他奸商的称号。
成功薅到了西戎代言品牌的羊毛。
自从某个导演灵光一闪，发明了产品植入作品这种广告模式之后。
一度双方进入了亲密的蜜月期。
导演有钱，而金主们也不用干等分成，生怕回不了本（至少广告打出去了）。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懂的。
广告多到影响画面和剧情了。
观众不满意，导演不满意，金主们也不太满意（垃圾作品太多，败坏自家口碑）。
牧也不想在自己的第一个作品里强加一些不合适的广告。
估计能请得起西戎做代言的品牌，也看不上一千万级别的小体量。
但是卓骁另辟蹊径，直接说，这属于代言人福利。
自己给自家代言人送点吃的喝的穿的，那是默认的潜规则，那么送得多一点又如何？
送给几十套衣服，能有多少钱？
送点吃吃喝喝的，能有多少钱？
随便哪个小城市线下搞个活动都不止这点。
这点点东西，就当西戎吃了喝了穿了。
并非广告植入，他们也没资格要求牧也多给镜头。
可好处却是利双方的。
牧也这边占了便宜，毕竟学生们参演本来薪酬就很低，能有这种额外的便宜，极大的增加大家的愉悦感和积极性。
金主们呢，他们的产品哪怕不给特写，也肯定会出现在镜头中。
又给了西戎面子，和代言人打好关系。
若是西戎团队炒作恋情，他们这件事还能混半个热搜。
而且，这还是学校项目。
虽然资助这么点点东西，达不到减税资格，可是刷学校好感度，永远是任何商人愿意做的事情。
毕竟那是未来人才的摇篮啊。
牧也目送着免费劳动力离开后，目光转向了待命的下一批。
果然，不少人把终端打开了。
看来是下意识的想模仿成功案例。
呵，太天真了。
圣斗士都会备着两招呢。
“嗯？国民妹妹啊。”
第二组人中，有一个特别显眼……准确的说是特别眼熟的女孩。
清丽的外表，乖巧的气质，甜美的笑容，落落大方。
在一众俊男美女中，并不突兀却相当显眼。
国民妹妹的走红也是俗套又传奇。
意外被大导选中，一部电影，一炮而红，不知道传了多少代国民妹妹的头衔落在了她的头上。随后又是两部口碑还不错的电视剧，稳固了这个称号。
凭借无可挑剔的初恋脸，已经有了不少的粉丝。
不过初恋脸的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戏路窄，观众既定印象太深以及……太容易被取代。
有句话形容这样的戏路，反派能坏的五花八门，女主却总是纯蠢如一。
上一任的国民妹妹就是受不了永远不变的角色，突破不了的评价。
几经尝试后，最后选择嫁人息影。
“牧导好。”卫佳佳礼貌的鞠躬问好，乖巧听话，大眼睛布林布林的闪着星星。
身上灵气逼人，看着就很讨喜。
难怪当年有那样好运。
“那么你们表演吵架吧。”
第二组：what？
“这边十个，那边十个。”简单的巴拉成两组。“吵吧。”
现场二十位参赛选手面面相觑。
就……有点突然。
打群架容易，吵群架就……
“action。”
等等！我们还没讨论好剧情啊。
还是拍戏惊艳丰富的卫佳佳，反应快。
抓着身边的一个男生，瞬间梨花带雨。
“哥！就是他。”随便指向另一个男的。
“就是你欺负我妹妹！”
被骂的幸运儿，都不用接戏。
下意识的喷回去：“你们谁啊”。
然而，他这边的两个妹子，一左一右的挽住他的胳膊。
同时嗲声嗲气的撒娇：“老公，她是谁啊。”
瞬间一个渣男海王的人设套在了想走无辜路线的幸运儿身上。
第二组明显比第一组表现得好很多了。
最重要的是，因为第一组的惨烈教训。
第二组的人都不敢给自己随便加戏。
除了核心三角恋的，剩下的人纷纷找准自己的定位。
有劝架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还有两人比较聪明，拿起终端站在后面假装围观路人。
时不时发出一点“哦~~~”起哄的声音，表示自己热情吃瓜，参与度极高。
这一组牧也就没公开处刑了。
表示过与不过，稍后会有通知。
第三组战战兢兢的上来。
“放心，不是让你们打架。”
明显略带调侃的语气，表示导演心情不错。
这一组二十个还没面带笑意的奉承一下牧也，就被考题打回了现实。
“躺下，演尸体。”
第三组：？？？？
“怎么个死法随意，不过友情提醒，在没有化妆特效的情况下，不建议采用复杂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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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心裁的海选，顿时成为了学校内的热门话题。
牧也彻底表现了什么叫兵贵神速，以及小成本的作品的程序跳跃。
海选完毕后，当天晚上就收到了通知。
合格的人都接到了自己的角色，戏份有多少，都写得明明白白。
不合格的人，也附赠一份不合格的理由。
直接阐明了，错哪儿了，为什么不合适等等。
还附赠一张，若是需要群演，是否愿意前来的回执询问单。
这让不少人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家学长的关怀。
你看到哪个剧组挑人还告诉你落选理由的了？
别说剧组了，普通公司入职也都是一句“回去等消息打发了”
更让广大莘莘学子感动到内牛满面的是。
牧也贴心的在指正批评后面委婉的提醒。
这个案例写哪个题材的论文能用。
“形体课的论文能用？！”一个前一秒唉声叹气人，下一秒就从上铺跳了下来。
充分展示了大长腿的优势。
“自己的犯的错，实例为什么不能用。我们跑不了八秒九三，还不能有试镜失败？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千万级项目。”
另一个室友表示，他已经在动笔了。
三千字的论文作业。
找准论点了。
描写一下背景，表达一下错误，再写一下体悟。
咦？是不是有点像检讨？
嗯，不要在意细节，格式没错就行了。
顺便……
“我是表情控制不到位，你是形体……我们俩个相互换换，不就是两个论文？”
“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嘎嘎嘎嘎。”
“恩人啊。”
“对了，最后选了谁？”
“图学长和西戎是肯定有的。”刷了一下系论坛。“国民妹妹被选上了，是女主。”
“是人是鬼？”
“这就不知道了，我打算到时候蹭着，当不了群演，也可以当个场务。”
难得一个在学校拍的片子。
学到东西，还不耽搁上课。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凝重得对视，火花四溅。
刚刚还一起奋斗作业的好友，顷刻间翻了友谊的小船。
牧也的动作真的很快。
海选过后，约见了几个看好的学生。
直接单独过来试镜重要角色，合适就当场拍板。
能这么快主要还是对剧本的熟悉以及这次的网剧体量小。
订下人选，第二天签合同，当天下午就是剧本围读会。
定妆？
不用了，日常的模样就可以了。
衣服的话，西戎代言的品牌福利送来了上百套衣服，大家自己挑。
没看中的，穿自己喜欢的也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牧也把整个剧本的重点和核心一个个的在和演员们讲清楚。
哪怕现在还没有来的西戎和钟千逸都联通了视频一起旁听。
图瑜就在旁边当对戏工具人。
也就是这样的磨合，才让国艺的诸位越发对于图瑜这个钦点的皇族服气。
天才果然和天才才是朋友吗。
“基本就是如此了，剩下的一边拍，一边磨也行。”
在学校拍，省了很多钱，可也不是牧也能放肆拖延的。
毕竟，一千万真的不多。
他还想多拍几集呢。
然而开机第一天，意外就出现了。
出意外的人，是导演本人。
“关导……我没忘记，也没想退出，就是您这是不是太快了？”
牧也无奈的看着亲自杀过来的关行。
而牧也的身后跟着一堆吃瓜群众。
“第二轮的游戏规则不一样，需要提前准备。”
关行无奈的看着牧也。
实话却不能就对这个孩子说。
说了，他这个前辈的面子往哪阁。
他们的综艺火了，因为谁火的？因为牧也。
所以牧也绝对不能退出第二轮。
然而牧也火急火燎的去拍网片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
那能怎么办？
当然是妥协。
早在西戎那边传出消息来之后。
关行和他的团队就开始熬夜为牧也量身定做游戏规则了。
这要是人再跑了，那这小子就太不识趣了。
第二轮什么规则？
如果说第一轮的表面上是比谁运气好。
第二轮就是彻底在同一起跑线上。
200万的资金，40分钟左右的综艺节目。
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同时播放。
“关导，这游戏规则是变了，参赛者都少了一半了，你们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抠啊。”
图瑜把参赛条件念了出来。
国艺的学生们在后面齐刷刷点头，力挺学长。
200w，真的很少。
有导演系的学生现身说法。
一集综艺节目，不算人，场地，摄影器材等等用具，就差不多把一百万花光了。
现在的行情，一个靠谱一点的小型综艺，起码五百万打底。
想想看第一轮。
至少开局免费送个摄影师。
抽奖点数的可动用的资源，估值差不多在一千万左右。
第二轮，人少了一半，资金却少了五分之四？
太过分了吧。
强烈支持牧神不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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