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傍晚，予沐过来陪陵容和棠棠用晚膳。
“大哥近日染了咳疾，人也消瘦许多，太医说该好好养养，但父皇不许大哥请假，长此以往，只怕会留下病根。”予沐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其实大哥平日里也很勤勉，绝不像父皇说的那样，只是父皇要求甚严，大哥…资质平庸了些，才总让父皇忽视他的努力。”
兄弟两个虽相差五岁，但自幼便常常相伴，搬去重华宫后也是隔壁院住着。在予沐心里，予漓是一个好大哥。犹记得蒙学之时，是大哥带着他一遍遍背书，不厌其烦地将那些，对小小的他来说深奥难懂的注释掰碎了讲。也是大哥，手把手教他习字，将幼时的字帖赠予他用。
便是昨日被父皇拿来如此比较，大哥也没有怪他，待他一如从前。
陵容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母妃知道你所想，也知道予漓是个好的。只是你父皇正在气头上，等过几日，母妃会帮着劝劝的。”
予沐点点头，又问起汤淑妃的病情。母子三人闲聊半晌，天色已经不早了，予沐便起身回重华宫。陵容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垂于身侧的衣袖忽然动了动，是棠棠在拉她。
“怎么啦？”
棠棠没有说话，只拉着陵容进了内室。母女俩坐在床上，棠棠还把床帐放了下来。
陵容好笑道：“这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棠棠吐吐舌头，趴在陵容耳边叽叽咕咕说了许久。
“真的？那几个内监真这么做？”
“是啊，翠儿说估摸着有十两呢！后来我让小泉把他们身上藏的钱给偷出来，都送去大哥那里了。”棠棠有些骄傲地抬抬下巴。
陵容戳戳她的小鼻子：“往后可不能这样。”
“好啦母妃，我以后不会这样的。谁叫他们拿了大哥的银子，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哼！不过他们拿给大哥做秋衣的布料也不好，小泉说里头都腐了，这个我就没办法了。”
“内务府那些奴才最会看人下菜碟，你大哥的日子不好过。”陵容叹息着摇头，想着明日让人送些好料子过去，这孩子可还病着。
“母妃，父皇不喜欢大哥了，那父皇是不是打算让哥哥做太子？”棠棠歪着头问道。
陵容忙捂住她的嘴：“这是听谁说的？”
棠棠扒拉下陵容的手：“也是那些内监，他们说淑母妃没有母妃得宠，大哥也不如哥哥聪明，以后肯定是哥哥做太子。他们还羡慕小桃子，说他走了狗屎运，都商量着要去讨好小桃子。”
“你啊！瞧着闷不吭声的，谁的话都记在脑子里。什么…狗屎运，是你一个帝姬该说的吗？”陵容佯装生气。
棠棠扑在陵容怀里撒娇：“母妃，我只跟你说嘛！”
“这些风言风语听过了就好了，母妃知道你聪明，但你到底还小，要知道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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