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大考的成绩公布出来。
北角村和北上村参加考试的有63人,考进心火城的有50人。
其中前十名他们占有了6人。北怜冰更是考了个第一名,北初雪第二名。
这结果惊呆了来看成绩的所有人,他们围在一起讨论。
“天呐,他们今年怎么这么厉害?”
“之前在北城考试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心火城的考试还能考第一第二名!这是把心火城的考生完全碾压下去啊。”
“他们两个村子这么厉害吗?去年也是这样?”
“真羡慕,可以带家人进去住,听说前十名的待遇很好,除了会安排工作外,每个月还有免费的火石领。”
……
讨论着,城外的众人纷纷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对于这个结果,北初雪他们也挺意外的,没想到这几天的抱佛脚竟然考得比心火城的考生还好。
这绝对是神圣的漂亮小草的功劳!
一想到漂亮小草,北初雪脸上忍不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但下一秒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忧愁和思念。
唉,也不知道家里的漂亮小草怎么样了,现在长出多少新叶子了呢?都有什么她没见过的漂亮颜色呢?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呢?不会又病倒了吧。阿风婶子还在想那两个畜生吗?唉!好想回家。
和她站在一起的北怜冰注意到她的表情,还以为是因为没考过自己而不开心,她轻轻抓住北初雪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安慰道:“初雪别难过啦,其实第一名和第二名没什么区别的,你看我们不就差几分吗?下次你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能考过我了。”
闻言,北初雪倒是笑了,“我才没有难过,我只是想家了而已。”
想家?有些高冷的北怜冰歪了歪脑袋,随后也想起好几天没见到神圣的漂亮小草,表情瞬间耷拉下来,“我也想回家,不想再出门。”
她话刚落,和她们一起过来的学生和北牟等人都陷入了类似的情绪中。
“唉,我也是,想家。”北牟手摸着女儿北怜冰的脑袋,苦着脸叹气。
好想念神圣的漂亮小草,那些种子现在应该长出好多叶子了吧。
阿布也低垂着脑袋,“什么时候回家,快回去吧,再也不想出来了。”一天没看漂亮小草就少一天快乐。
真羡慕家里不用出来的人呢。
“唉。”
……
刚刚这群人还在为好成绩而开心,结果下一秒一个个情绪萎靡,眼睁睁看着他们切换表情的众人懵了。
“什么?想回家?这是凡尔赛吧?”
“这一定是凡尔赛吧!可恶!”
“?这都什么人啊,真是。”
“好气人啊,这群人一定是故意扎我们的心口啊。”
“这群人真歹毒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又酸又想打人。
而当初带他们进去考试的中年考官,这会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只以为他们是说笑而已。
不过他对这个考试结果也挺意外,甚至不敢相信,要不是他参与了监考与评卷,他都怀疑是不是谁在帮忙作弊。
但事不宜迟,他也不打算管那么多。
反正他就不信真有人不想进心火城。
若真有人不想进去,他立马就卸任。
对心火城他是绝对自信的。
想着,中年男子看向成绩优异的北初雪两人,压下心底的鄙夷,声音柔和了几分道,“恭喜考进心火城,这是你们的门牌,去那边登记一下带什么人进去。登记好后,十天后心火城会再次为了你们而开启。你们要在这几天内把家人带过来,记住,过时不候。只要不迟到,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进城安排你们的住所等一切事宜。”
注意到监考老师那一闪而过的眼色,北初雪撇嘴冷哼一声,丝毫不给情面地摆手摇头:“不进,不进,我想回家找我妈。”
北怜冰跟着点头:“对,不进,我对家乡爱得深沉。”
“走吧,走吧。”这里冷死个人,回家陪漂亮小草一起睡觉才美妙。考了第四名的男孩子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给众人留下一个好看的后脑勺。
北初雪和北怜冰对视一眼也跟着转身离开。
北思南和北牟朝中年点点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考了个吊车尾的北蒙,此时心里很得意,脸上却故作悲伤,“对,谁爱进去谁去,反正我就喜欢冷冷的感觉。里面温暖的空气终归是容不下我们罢。”说完,假装不经意间用余光偷看众人的反应。
等见到众人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北蒙有种奇怪的感觉得到满足,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最终只压抑着快要绷不住的表情,华丽地转身,快步跟着北初雪他们离开。
留下目瞪口呆,像被施了法的人。
中年男子看着手里的门牌:“???”
群众:“???”
过一会,回过神来的众人一脸不屑,七嘴八舌地说着。
“我才不信他们不进去!”
“我倒要看看几天后怎么打脸。”
“哦!好嚣张,好不要脸哦,既然不想进去还考试干嘛,虚伪。”
“几天后如果他们真的没进去,我……我……我把我鞋底吃了。”
“对啊,骗谁呢?若真有种不进去,我就把地上的积雪全舔干净。”
“哈哈哈,可不是,若说真的那我把墙上掉下的冰全吃了?”
“我挨个叫所有人爹!”
……
还看着城门口的吃瓜群众的扈邑乐了。
“怎么哪哪都有喜欢叫人‘爹’的爱好呢。”
“不过我真的还挺想看他们打脸的样子的。”
“也不知道一个鞋底能不能让他吃饱。”
“好想看看。”
“我猜不止我有这样的想法吧。”
说完扈邑看向直播间。
【哈哈哈,别问,问就是我们也想看。】
【刚刚感觉那个监考老师脸都要绿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想问问能不能也把我们喊爹,也不是我想占便宜,单纯想当爹而已,哈哈哈】
【初雪这群人可蔫坏了,哈哈哈,北思南帅哥老师都要被带坏了。】
【这个之前欺负初雪的男孩子笑得好夸张,哈哈哈。】
【但凡有一个真叫爹的。】
【也不知道几天后看不见他们进城的影子,他们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
中年男子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爽地收回手,捏紧手中的门牌。
他可不信真有傻子干出那种荒唐事,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家人着想。
不就是考了好成绩吗?也太嚣张!土包子终究是土包子,等之后进城有他们好果子吃。
他收回目光,看向其他靠近城的学生,不冷不淡地说道:“几天后要进城的人按照排名来领取门牌……”
……
回到旅馆,两个村子的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抱着肚子哈哈笑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们的表情可太好玩了。”
“你们都没看到那监考老师的表情,一副让我们进去是施舍我们的样子。我呸,谁稀罕呐。”
“可不是,小小一个心火城当真以为谁都稀罕进去呢。”
“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舒服,哈哈哈。”
“不过我是真的想回家,好想家里的神圣的漂亮小草,想念ta的颜色,ta的温暖。”
“对啊,谁不想回去啊。”
说着学生们看向带队的北牟和北思南他们。
北牟挠挠头道:“等明天怜冰姑姑过来我们就立刻回家!”
“真的吗?”
北思南笑得温柔:“嗯,明天就回家,你们考试辛苦了。”
“考试可简单了,一点也不辛苦。”北初雪一时间开心地口不择言。
其他学生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考试不要太简单啦。”
“这考题还没有老师的作业难呢。”
“对对。呜呜呜,要回家了。”
“太好了,终于要回家了,噢耶!”
看着学生这样,北思南笑得更温柔了:“那等我们回去,就天天考试怎么样。”
学生:“……”
魔鬼!
第二天,下午,北若天终于带着家人和北牟他们汇合。
来的总共四个人,分别是她,她老公,她婆婆,和她儿子。
他们没有耽搁,安排好后直接上了雪车就往往家的方向赶。
路上,两个村的学生都极其激动,嘴里吱吱喳喳个不停。
而北若天坐在车厢却是坐立不安,在北牟一遍遍地安慰说家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发现她婆婆南夕对她有一丝不满,但她能理解,毕竟好不容易在心火城落脚,却因为她而要在外面过一年。
她抓起婆婆的手,带着歉意开口,“妈,对不起,让你跟着回去受苦。”
南夕摇摇头,倒也没推开她的手,只是叹气说:“我倒是没关系,冷了一辈子,也不怕这一年,就怕宝宝万一冻着了就麻烦,唉。”而且她心底也是有一些怕的,毕竟北城可比南城冷多了。
这会南风抱着他家三岁大,但胆怯得不敢和其他孩子说话的儿子说:“妈,别担心,孩子我抱着呢,肯定冻不着的,况且感觉车厢里挺温暖的。”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车厢里的温暖让他身体从未有过的舒服,就像寒毒被驱散了一样。
他这话出来,北若天和南夕才惊觉车厢里确实温暖,暖得令人心安。
北若天在北城待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这车上既没有火盆也没人用火石,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比心火城还温暖的感觉,她迷惑地看向自己的侄女。
北怜冰难得调皮一下,对着北若天露出狡黠笑容,“姑姑,等你到家就知道咯,嘿嘿。”
“你个小聪明,竟然也学会卖关子了,快说说。”
她说完,南风几人也好奇地看向她。
北怜冰连忙摇头,“这是秘密。”
她话刚落下,车厢里的孩子配合地发出“诶嘿嘿”的笑声。
北若天:“……”
……
在北牟他们极速往家赶的时候,心火城里,北坞正一脸温柔地揽着现任妻子东千雪的腰,一边往小院里的冰湖走,一边笑着问:“媳妇,你知道这次火石卖了多少钱吗?”说着,还用手轻轻摸向那微隆起的肚子,他做足了好丈夫的姿态,如果眼底没隐藏阴冷的算计的话。
东千雪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只善良且担心地开口,“城外的人也不好过,如果用高价换购火石,想必回家后这个冬天要吃不饱。”
北坞对她的妇人之心嗤之以鼻,但完全没表现出来,只露出一副疼爱的表情,“媳妇可真善良,当初我就是看上你这点,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还没变。不过你别当心,我都是低价卖给他们的,就怕他们冬天吃不饱也穿不暖。”
“是吧,这就好。”
东千雪看向北坞,笑得美艳动人,嘴角的梨涡像是灌满了蜜,微风吹动发梢,让她动人的美多了几分仙气。
那一瞬间,北坞看呆了,但下一秒还是被贪欲占据。
看着距离湖边越来越近,他的声音越发的温柔,“媳妇,想好这个宝宝叫什么名字了吗?”
“嗯,要不叫洛水如何?”东千雪看了眼表层结冰的湖面,转头爱意满满地看向北坞道。
她这辈子在遇见北坞之前都是一个要强冷静的人,但自从北坞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她永远记得那天街上的回眸一笑,就因为那一眼,她沉沦了。她变成那个自己最讨厌的恋爱脑的人。
她一直对北坞很满意,虽然他曾经有过一任妻子,大她六岁,但她不在乎,她觉得只要北坞对她好,她就什么都可以接受,哪怕是家人反对她也一意孤行嫁给他。
虽然直至现在,反对的声音一直存在,但是她赌对了,结婚七年,北坞果然如同当初一般对她极好,除了有些发福,还没什么上进心外。但她家有钱,这都不是事。
想着越看北坞越满意,尤其她还怀着二胎宝宝,觉得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更幸福。
然而她还没见识过什么叫人面兽心。
“落水?”北坞拉着东千雪站在湖边,表情一改往日温柔,笑容逐渐危险,“落水好啊,看来你也是迫不及待了呢。”
闻言,东千雪看着北坞陌生的表情一怔,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心尖蔓延。
而北坞还揽着她的腰,凑到她耳畔笑得诡异:“你还记得我前妻吗?她就是落水后寒毒感染严重,然后被我用计赶出城门,现在到你了,你知道我觊觎你家家业多久了吗?现在你父亲病这么严重,想必留着钱也没用吧,既然这样还不如给我对吧。”
东千雪楞楞地听着北坞这些话,脑子从未有过的混乱,心如刀绞般疼痛,她从没想过自己最爱的人会背叛她,设计她。她不敢相信地想开口询问,然而下一秒感觉一股推力拍向她的后背。
“去死吧!”北坞用力把东千雪往湖中一推。
等东千雪有所反应,身体已经失去平衡,在那千钧一发之间,她爆发出强劲的求生意识,拼尽全力抓住北坞推他的手。
本来在幻想成功的北坞猝不及防被拽得身体踉跄,来不及挣扎,跟着惯性朝冰湖扑去。
“啪——咚——”
两人落入湖中,薄薄的冰面被砸碎,平静的水面被激阵阵水花。
从小就会游泳的东千雪只有掉进水后的一瞬惊慌扑腾几下,随后冷冽刺骨的湖水让她打了个冷战,求生的意识让她变得冷静,忍着冻得颤抖身体,慢慢摆出蛙泳姿势。
而北坞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掉进水,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汹涌而来的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拼命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清澈的湖水,然而越挣扎,沉得越快,冰冷刺骨的水灌入口中,全身肺腑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我不能死!
不能死!
救命!
无法出声的北坞只能在心中呐喊。
手脚在拼命扑腾。
而离他不远的地方,东千雪终于爬上湖边,她冷得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但最致命的是剧烈疼痛到让她爬不起身的腹部。
她从未有过这么疼痛的经历,即使是第一个孩子出生。
一分钟后,疼痛逐渐变弱,她有了点力气,扶着地慢慢爬起来。
此时她全身湿漉漉的,轻轻吐一口气白雾,看向挣扎地冒出个头的北坞。
此时她很难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
痛、恨、悔、不甘、难以置信……
也正这时,脑子里播放着昔日反对的声音。
“雪儿,你不能和北坞在一起,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如果有,一定是对你有所图谋。”
“千雪,他前妻突然离城,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你冷静冷静。”
“听说他曾经家里没有这么富裕,但离婚后却花销离谱,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雪儿,他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你不要着急嫁给他,等我再探究一番。”
……
“千雪,我昨天看到他从烟楼出来,你一定要提防一下。”
“不是我酸,千雪,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北坞不是个好东西,你爱信不信。”
……
为了北坞,她和昔日好友反目成仇,和父亲的感情变冷淡。
直到前一刻她还坚定不移地相信他。
“哈哈哈哈”
东千雪突然仰头狂笑。
她错了,错得离谱。
“哈哈哈,父亲说的对,世界上怎么会有绝对完美的人,哈哈哈。”说着,眼泪从眼眶喷涌而出。
她看着湖中挣扎力量越来越低的人,心第一次感觉冷和想吐。
她到底是被什么蒙住双眼。
东千雪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她压抑着恶心的感觉,看着慢慢没了动作的人勾起嘴角。
欺骗她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又等了十几秒钟,见湖里的人彻底没了动作,她才摸了一把肚子跳进去。
……
经过几天舟车劳顿,北初雪他们终于看到村中竖起的高墙。
几年没回家的北若天,看到这陌生的墙,疲倦的她也有了几分精神,她好奇地问:“我们村什么时候弄起了高墙?”
离她不远坐着的北初雪笑得眉眼灿烂,“大概一个月哦。”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吊了几天胃口的北若天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北牟从车厢外进来,表情笑得有些傻,“既然都等了几天,要不给你们看个惊喜吧!”
还没等她们答应,他就从背后拿出四条白布条,“来,把眼睛蒙上,嘿嘿。”
北若天:“???”他哥什么毛病。
南夕:“???”亲家在卖什么关子。
南宝:“???”这个舅舅好怪。
南风:“???”有这么神秘吗?我倒要看看什么惊喜。
南风主动帮儿子把布条蒙上,接着给自己蒙。
等做好了准备,车刚好停下。
北牟小心地拉着几人下车。
村里早早看到他们,这会出来迎接的人看到这画面,瞬间了然,配合着不说话,还带领他们前往最近一个种满神圣的漂亮小草的农田。
被搀扶着走了几分钟的人越来越好奇,也越没耐心,“到了吗?到底搞什么神秘哦。”
被问话的北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种满整片地的漂亮小草竟然能好看到令人窒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最前方那一片漂亮小草都是粉色系的吧,远点的是红色,再远点是紫色、蓝色……
北初雪等人也捂住嘴巴,激动得上跳下窜。
久久没听见回话,北若天受不了,直接伸手扯掉白布,结果下一秒她惊呆了,“天呐!”
听到声音,南风几人跟着扯掉白布。
那鲜艳刺目的漂亮颜色猝不及防撞入心口。
他们震惊地发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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