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然顿时哑口无言。
正如苏羽炫说的那样, 他为什么要拿黑暗源头来证明是不是诅咒？明明还有其他方法证明。
苏羽炫见莫央然沉默不答，便已明白对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禁低头一叹, “还好连上你的意识, 否则你将一直困在此处。”
倘若苏羽炫没有连上他的意识，他肯定继续寻找黑暗源头。
到最后, 极大可能会因为阴气不足遭到诅咒反噬。
想到诅咒反噬, 石海本能飘过‘生冥咒’三字。
莫央然瞬间醒悟, 醒悟到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我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你也不要放在心里。”
“不，这次是我不对，是我骄傲自负。”莫央然想起诊断前做出的承诺，内心的自责越发膨胀，以至于自身气息便阴沉都未发现。
好在苏羽炫连着莫央然的意识, 能第一时间得知对方的思绪好坏。
眼看莫央然情绪变暗, 苏羽炫立即伸手敲了敲对方脑袋，“央然, 你是不是又在责怪自己。
莫央然选择沉默不答。
“……”苏羽炫扯了扯嘴角，目光锐利训教道：“央然, 你平时说我们不要胡思乱想，怎么轮到自己就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 只是……”
“只是觉得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被看穿心思的莫央然只能尴尬一笑。
苏羽炫一副‘果然如此’表情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换成我，说不定比你更糟糕。”
“是你的话, 肯定不会犯我这种错误。”
“原来我在央然你心中这么厉害啊！”苏羽炫一副受宠若惊调侃道。
莫央然摇头一笑, “我没开玩笑, 你一直很厉害。”
“停停停。”苏羽炫捂了捂自己手臂, “我认输，不跟你玩了，你也别说些起鸡皮疙瘩的话。”
莫央然眉头一挑，“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苏羽炫摆正姿态，目光严肃道：“是朋友就不要说感谢之语。”
“……”莫央然拗不过苏羽炫，自愿退一步，“行，以后不会对你说感谢之语。”
“这就对嘛，说谢谢多伤感情啊！”
“你还说对！”莫央然瞪了苏羽炫一眼后，又在对方欢笑时摇了摇头，“不了此事，我们言归正传。”
苏羽炫立马收起笑容，点头调侃，“我还以为你忘记来此的目的了。”
“忘记其他事也不可能忘记诅咒之事。”
莫央然环顾四周一圈，随即用阴气绘出四只蝴蝶朝四周飞去。
一旁观察的苏羽炫看着紫蓝色蝴蝶飞到黑暗深处，才收回视线问莫央然，“你还打算寻找黑暗源头？”
“虽然可以利用其它办法证明此人体内是否有诅咒，但是我的目的不是证明。”
“只是证明根本不需要你出手。”苏羽炫明白莫央然要的是破解、弄明白。
可是连天阶鬼丹和杨鹤仙气都不能解决，依靠简单的阴气能行？
“只依靠阴气自然破解不了。”
苏羽炫惊讶地看着莫央然，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你既然猜出我在想什么，那是不是说你已经有解决办法？”
莫央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目沉默片刻才睁眼回答：“能不能解决还不知，但是既然决定救，那么即使是冒着受伤风险也要把人救回来。”
“受伤风险？”苏羽炫眉头紧蹙，“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灭了这个诅咒。”莫央然扭头看向苏羽炫，见对方眉头拧得更紧，顿时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赶忙微笑解释：“刚才你说我别胡思乱想，现在你自己也开始胡思乱想。”
苏羽炫扯了扯嘴角，不服气反驳，“你刚才的话没法让我不怀疑。”
莫央然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微笑地摇了摇头，随后再次严肃解释：“闲话不多说，先做正事。”
苏羽炫也收起姿态，问：“你安排易紫沣叫我前来协助你，说明你已经想到了救人之法。”
莫央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平静地解释：“离开炼丹房，我和紫沣赶到客居，就见邪气包围整个屋子。”
苏羽炫眉头拧紧，安静地听莫央然继续说道：“费了一番功夫，我进屋压制住邪气，也亲自出马诊断、探寻。”
“结果灵气毫无用处，阴气却能探寻深处？”
莫央然面带微笑地看着苏羽炫，“看来你已经亲自尝试过。”
苏羽炫点头承认，“把人带回凌虚道宗我就用灵气试探了一番，结果我无论注入多少灵气，都破不了男子体内蕴藏的黑暗。”
苏羽炫顿了顿，再看着蹙眉的莫央然，继续说道：“后来我就想，灵气无用，换阴气又会怎样？”
“结果你发现阴气不仅能成功深入黑暗源，还发现所谓的暗黑源就是一个神秘诡异的诅咒。”
苏羽炫微笑耸了耸肩膀，“和你相比，我那符箓可摆不上台面。”
“非也。”莫央然抬手溢出一团异火，又在苏羽炫诧异目光下快速绘制出一个符箓，“灵气都无法渗透黑暗源，备受诅咒喜欢的阴气又怎么可能渗透。”
“理论上是这个意思，可你的阴气……”
“我能渗透黑暗源，是因为你送入的阴气符文的关系。”
苏羽炫一脸不相信，“你说我随意造出的五阴符箓帮助了你？”
莫央然点头，“不错。”
“不可能。”立马否决的苏羽炫继续反驳，“我虽然修炼五行，也炼制各种灵物，但和至纯的相比，根本摆不上台面。更不要说什么阴符、鬼符了。”
苏羽炫不相信自己的五阴符箓能做到这个地步，否则他之前的诊断早就有结果了，哪还有现在的苦恼。
“若是你之前一直坚持下去，不，应该说你换一种方式探寻，或许真能够突破黑暗源，解开此人体内是否有诅咒之谜。”莫央然面带微笑看着苏羽炫。
苏羽炫背脊一冷，挑眉问，“你有读心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若有读心术，早就飞升成仙，哪还有这些烦心事。”莫央然瞧苏羽炫满脸不信，不禁翻个白眼，“是你的心思全部挂在脸上。”
苏羽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看意味深长微笑的莫央然，顿时恍然大悟。
“现在明白了？”
“咳咳。”苏羽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继续回归正题，“你说用另一种方法就能突破？什么方法？”
莫央然收起调侃心思，转身注视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符箓，喃喃道：“阴阳五行平衡之法。”
“阴阳五行平衡之法？！”嘴里重复一遍的苏羽炫，还是猜不出此话中的含义，不禁皱眉问：“什么意思？”
“见到这个男子之前，九剑山的长老用了天阶鬼丹和大量灵气都未把人从生死边缘拉回来。”莫央然顿了顿，在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把人带回来，你和子鹤都用自己的功法诊断，结果是你们一个知道诅咒存在，另一个是把邪气从男子体内引出。”
苏羽炫虽未看到杨鹤引出邪气一幕，却也能想象出莫央然说的场景，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算起来，几乎都把能用的都用上了。”
“何止是用上，已经超乎寻常了。”莫央然笑着说：“此男子只从表面看，与凡人没什么区别，细细了解后，虽知不可能是凡人，却也弄不清楚他之前是修炼什么道。”
“他体内蕴藏这么浓的阴气，不是魔道就是鬼道。”
“魔道和鬼道我还是能区分出来。”莫央然低眉思考一会儿，再转身看着炫富的紫蓝色符文，“先不提修炼之道，子鹤能把邪气引出来，多半是他自身仙气的关系。而你常是阴气探寻也只是得知了诅咒结果。”
“所以你说的阴阳五行平衡之法真能行，我实话跟你说，当时诊断差点被阴气反噬。”
“这才是我想说的。”莫央然回头微笑地看着苏羽炫，“你可还记得临城客栈一幕。”
苏羽炫点头，“当然记得，又是邪道散仙、又是救人。”
莫央然意味深长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卢怡是怎么脱离危险的？”
“自然是……”刚说出三字的苏羽炫伴随着脑中出现莫央然说的邪气一事，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难道……”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莫央然操控紫蓝色符文搁在苏羽炫面前，再道：“无论是卢怡还是杨鹤，都是我出手协助，他们才脱离了诅咒反噬的危险。而羽炫你只靠微弱的阴气符箓就能脱离危险，不觉得很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肯定是我阴气不足，才没能被反噬。”
“若是因为阴气，卢怡的事要怎么解释？”
“……”苏羽炫回答不出，因为卢怡用的就是灵气。
莫央然见苏羽炫沉默了，微微一笑，“其实我们应该庆幸，至少还有一丝突破希望，而非毫无解决办法。”
苏羽炫虽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脱离反噬的危险，但是莫央然的话很对，赶紧点头赞同，“你说得对，至少有希望。”
“弄明白这一点，我便有一个想法。”
苏羽炫想起莫央然提出的阴阳五行之法，再看悬浮在自己面前的符箓，结合遇上男子前后发生的事，才明白过来，激动问道：“你想用我的五行功法配合你的阴气功法来突破黑暗源？”
莫央然盯着满怀期待的苏羽炫一会儿，才勾起嘴角说道：“功法配合只是其次，我要的是绘制出最平衡的鬼符。”
“鬼符？”没想到是这用这种方法的苏羽炫一度被结果怔楞了。
莫央然也没有做过多解释，抓住苏羽炫的手搁在悬浮的紫蓝色符文前，“试一试就知道了。”
苏羽炫很清楚，他们不能浪费时间，便收起好奇心，认真问道：“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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