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司梵抚着怀中的小老虎,捻了一块桂花糕喂它。
“咚咚咚。”星坠站在门外,轻声敲了敲门。
“进。”
“姑娘,长相忆来人了。”
司梵连眼都没有抬一下,依旧顺着小老虎的毛发,语气平淡,“何事?”
“那人说,他们楼主请您去长相忆一聚。”星坠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道,“姑娘若是不想去,那我便去回绝了他。”
“不必,”司梵抱起小七,“照顾好小七。”
“小七,姐姐出去一趟,你要乖乖的哦。”
小七的身体比之前又大了不少,不过还是没有断奶,毕竟老虎是要到六个月才能断奶的。
司梵心疼它,牛奶羊奶,只要是能寻到的母乳,几乎是任由着它挑着喝。
看着一直往她身上拱的小老虎,司梵向来冰凉的眉眼渐渐融化,她将小老虎抱给星坠,“好好看着它,我一人去即可。”
说罢,司梵摆摆手,让星坠先下去,自己从衣柜中挑出一套专门为中秋节定制的衣裙,将身上的衣物换下来,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出门去了。
……
长相忆。
楼中的客人不少,今日甚至还有花魁娘子在。
长相忆虽然不是青楼,但其幕后主人在夜城北部看了一座青楼,不过里面的大多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说来也巧,今日来长相忆的花魁娘子司梵曾经见过,正是花神祭上的那位。
司梵美眸微挑,她倒是还记得那枚玉坠,虽然类似的玉坠子很多,但她对于那枚玉坠甚是喜爱,而且,那枚玉坠戴久了,还有安抚神魂的功效。
因着这个功效,她和南曦的混沌状态也越来越少,只要不受太多的刺激,嗜杀的情况几乎不存在了。
……
“师父,你怎么也在?”司梵看到傅彦之时,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傅彦之心中腹诽,他本来不想来来着,还不是姓司的那混蛋威逼利诱,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着,又拿出一只千年血灵芝诱惑他,他没撑住……然后他就到这儿来了。
但这话显然是不能对着他家饭包说的,不然他正直严师的脸面往哪搁?
“这不是有人八抬大轿请我来了吗?不然面子上都过不去,啧啧。”
司梵也没有多问,毕竟她相当了解她的这位师父,肯定是司墨尘给了不少好处。不然,以他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怎么可能巴巴的来?
说来也巧,在傅彦之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们身后便响起了一道清凉的嗤笑声。
是司墨尘。
“梵儿,来为父这里。”
听到这话,司梵非但没有上前,反而还条件反射般后退了几步。
无他,她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父亲,着实没有太过亲近的感觉。
“你别吓到我家饭包了。”傅彦之吊儿郎当的说,身子不着痕迹的挡在司梵身前。
司墨尘的桃花眼浮上几分落寞,这也怨不得别人。
当年本就是他一心只想着妻子,忽略了孩子,现在不愿意认他,也是情理之中。
“走吧,为……我带你去见见你娘。”
司梵沉默了一瞬,“好。”
……
奢华又不失典雅的房间。
三人走到梨花木卧榻旁边。
榻旁悬挂着的两盏八角琉璃灯,将整个房间映得朦胧古意,淡淡地发着温暖的光。
“这是你的母亲。”
司梵看着榻上的女子,不得不承认,她与南伊有五六分相似,至于剩下的……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站在她身旁的司墨尘。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她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男人长的漂亮不可怕,但长得比女人还要勾人就很可怕了。
司墨尘坐在榻边,为女子按摩着手,傅彦之坐在椅子上,司梵则是坐在榻边的绣凳上。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是梵儿,那另一个是……?”
“南曦,另一个是南曦。”
司墨尘怔了怔,看着南伊沉睡的面容,良久,才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你们母亲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虽说司墨尘知道一体双魂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另一个孩子的名字,虽然说南楚圣女在各国皆享有盛名,但其真正的名讳却很少有人知道,况且,司墨尘先入为主的以为南楚圣女并不是他的女儿。
至于原因……司梵从小随傅彦之云游四海,四年之前还跑去北秦做了国师,司墨尘除了外出寻找草药,一般都会在夜城居住,也算是陪着妻子,夜城又在北秦境内,他自然是听说过国师的辉煌事迹的。而南曦的活跃地点一直都是南楚,他很难想象两人共用同一具身体。
毕竟时间也太赶了。
要学习的东西也太多了。
灵术,占卜,礼仪,帝王之术,琴棋书画舞……
每一项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您要见见她吗?”
司墨尘眼中迸发出期冀,但又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
司梵看着安静沉睡的南伊。
那是她的母亲。
她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不起她们姐妹俩。
她倒是无所谓,但她一直都知道,南曦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父母亲情的。
比如,看到携着孩子的妇人时,小孩子坐在高大父亲的脖子上时,看到那一户户炊烟悠悠冒出来时,看到那一家家灯火亮起的时候,内心的颤动是无法忽略的。
「南曦,」司梵垂眸,在心中呼唤着她,「出来,见见父母。」
「啊?」
下一刻,无论是傅彦之还是司墨尘,都明显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灵力波动。
是南曦。
南曦抬起头来,她与司梵的记忆是共通的,倒也没有什么惊讶。
但是近距离看到自己的父母,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父亲?”
司墨尘:“对,我是你父亲,这是你母亲。”
南曦回头看了看靠在椅子上的傅彦之:“洛叔叔好。”
“嗯。”
“你们好好叙叙旧吧,”傅彦之瞧着换了人,也没有待下去的心思了,“我去外面透透气,一会儿再进来给她把脉。”
……
“怎么样?”
“脉相倒是平稳了不少,比之前好多了,你再去寻千年雪莲来,情况应该又会改善许多。”
“好。”
司墨尘堪称昳丽艳绝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多谢了。”
傅彦之并未被美色所迷,他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真不知道她当初看上你哪儿了。”
“大概是,长得好。”
“饭……小曦,走了,我送你回去。”
“嗯,谢谢洛叔叔。”
他们离开后,榻上女子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
回到客栈,小七就猛地扑了过来。
南曦急忙微微下蹲抱住它,生怕它不小心伤到自己。
“怎么了,想我啦?”
小七呜呜地叫了两声,一直往她身上拱。
星坠有些奇怪,今天小七怎么这么热情?难道是姑娘离开了一会儿,想了?
星坠也没再多想,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姑娘,这是丞相大人派人送来的广寒糕和桂花酒,说是他亲手做的。”
“嗯,今日小七吃奶了吗?”
“回姑娘,吃了。”
“好,那你先退下吧。”
「我精神有些撑不住了,你出来吧。」
「你不吃口广寒糕,喝口桂花酒?」司梵看着自家妹妹,「我给你输送点灵力,你好好过过中秋节。」
「呜呜呜,姐姐你真好。」
「你知道就好。」
「……」
南曦净了手,将桂花酒打开,倒在雪白的瓷杯里。
桂花酒色泽浅黄,南曦尝了一口,唔,桂花清香突出,并带有山葡萄的特有醇香,酸甜适口,醇厚柔和,余香长久。
她很喜欢。
然后她又尝了尝广寒糕。
广寒糕,其实就是用甘草水做成的桂花糕。士人在科举考试的时节相互赠送广寒糕,取“广寒高甲”、“蟾宫折桂”的好彩头。
清甜不腻,味道甚佳。
吃了一块之后,她就不再吃了。
毕竟这是别人送给姐姐的,她总不能全都吃完吧?
一阵恍惚过后,南曦陷入沉睡,司梵出现。
司梵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酒,尝了尝,眼睛一亮。
师兄的酿酒工艺又提高了。
比之前酿的好喝多了。
又吃了几块广寒糕,才停下。
她净了手,走到桌子旁,桌上还有未下完的棋局。
黑白相生,无从下手。
她将小七放在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坐下,执了一枚黑子,继续下棋。
最后摆出一盘玲珑棋局,正是当年洛不遇与南曦下的那盘棋局,至今还摆在秦京书院里呢。
她观摩着,揣度着下一步该走哪里。
思考无果,便又很耐心的将黑子与白子一一归类。
她抱起小七,走出门去,“星坠,我出去逛逛。”
“姑娘,”星坠有些犹豫,“我跟着吧。”
“不必,有暗卫在呢。”
北秦,丞相府。
裴与渡还在打理着那株曼陀罗。
“主子,”一道黑影突然站到他身后,弯腰行礼,“国师大人应该已经收到礼物了,西鄯世家未能及时实行新法,似有异动。还有一事……”
“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咳,今日公主并未与顾将军一同出行,而是在前几日单枪匹马跑郭山去了。”
裴与渡:“……”
亏得前几天顾寒熙跑到他面前,若有似无的炫耀他中秋节有人陪,而他孤家寡人的还不知道要凄清成什么样子。
啧啧啧,瞧瞧,现世报来了吧?
人家公主直接放了他鸽子。
他虽然没有同师妹一起过中秋,但双方的礼物都送到了,看看他,就收到了来自他师妹的玉兔望月。
玉兔望月,是一个玉摆件,由寒玉精雕细琢而成。
之前他在一家拍卖会中看到过,但是为了拍一株草药,他没能拍到那件压轴的玉兔望月。
据说那个摆件是前朝末代皇帝亲手为皇后雕刻的,作为中秋节的礼物。
他当时见了,觉得这个摆件十分漂亮,本想拍下来送给师妹,可是却被一个神秘人给拍走了。
最后,他派人去探查,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想到,兜兜转转,倒是到了他的手里了。
还是师妹送给他的。
裴与渡这样想着,耳朵不免染上几分微红。
“等等,你说公主跑到郭山去了?”
“是,”黑影停顿了一下,“十日前玥王前去剿匪,估计已经到了,公主殿下是在三日前去的,据在郭城的探子来报,乘的是汗血宝马。”
郭城,坐落在郭山脚下,也是时常受到盗匪骚扰的城池之一。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到了?”
“是,属下可要派人保护,毕竟国师大人与公主殿下私交甚好。”
“不必,”裴与渡抚了抚花叶,“她有那个能力,而且,你当她身边的暗龙卫与苏家暗卫是吃素的?”
暗龙卫是皇家的私人暗卫,而苏家暗卫更是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是以,他完全不担心师妹好友的安全。
再者,就算是真出事了,与他又有何干系呢?
裴与渡一袭青衣高华冷然,很是冷血的想。
“你先下去吧,记得派人去寻千年人参来,质量上乘的。”
“属下遵命!”
……
顾寒熙在街上游荡。
是的,游荡。
今天早上,宫里来人,跟他说公主不见了,后来看了信,他才知道,秦罂落是跑到郭山剿匪去了。
他被放鸽子了。
顾寒熙一个武将,上午把自己关在房中忧伤了一个多时辰,下午换了身简单的黑衣,出门到了秦京最繁华的长街。
没关系,他去买些好吃的好玩的,能留的就留给她一份好了。
他才不伤心。
夏可盈在一处小摊前面挑选首饰,眼神一瞟,就看到了一身低气压的顾寒熙。
她认得他,不是因为他的赫赫战功,而是因为,他真的太黏秦罂落了。
怎么说呢?
只要是秦罂落在的宴会,他必然也在,并且眼珠子全程不着痕迹的黏在秦罂落身上。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哟!
因着暗恋秦罂落,没通房,没妾室,没婚约,简称三没人员,深受秦京未出阁的小姐们的喜爱。
去提亲的媒婆不知道有多少,连门都不让进,久而久之,大多数人也就放弃了。
夏可盈看戏看的很畅快,将军暗恋公主欸,这可不比写将军与丞相的故事带感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后者更带感。毕竟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嘛!
夏可盈看着顾寒熙失魂落魄的背影,立马脑补出秦罂落作为嫡公主整日花天酒地,放人鸽子,还喜欢调戏旁人,整个人就是一个芳心纵火犯。
她在外面享受万人追捧,而她的正夫顾寒熙却只能在后宅里默默的等待着妻子浪子回头,独自垂泪到天明……
想着想着,手里还拿着人家簪子的夏可盈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直到感受到店家怪异的视线,才回过神来。
完蛋,她的美少女形象。
她战术性的咳了一声,“这支簪子不错,店家,多少银子?我要了。”
“承惠,二百钱。”
“玳儿,给钱。”
夏可盈身后的婢女连忙付了银子。
把玩这手中制作精良的木簪,夏可盈头脑中的灵感都快抑制不住了,“走吧。”
她要回大公主府写话本子了!
题目她都想好了!
郭城。
“皇……阿姐,你怎么来了?”
秦罂落低头瞧了瞧她身上的劲装,挑眉,“我这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协助你剿匪啊。”
秦居玥:“……阿姐,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不,”秦罂落竖起一根指头晃了晃,“郭山盗匪卷土重来,必然是有备而来的,你才带了多少人?”
“再者,郭山易守难攻,现在你连他们的具体位置都没搞清楚在哪儿,怎么剿?”
秦居玥:“阿姐是要来做军师吗?”
“非也非也,”秦罂落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我是来做卧底的。”
秦居玥:“其实……”
秦罂落睨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是父皇让我来的,他想让我们姐弟俩里应外合。”
“明日就行动。”
“……行。”
“今晚我们先从长计议一下,到时候就看我放的信号弹。”
“……好。”
见秦居玥如此乖觉,秦罂落笑道,“愁眉苦脸的做什么?今日中秋,可吃月饼了?”
“……还没。”
他今天一天都在为盗匪的事情犯愁,哪里有心情吃月饼?
“来,我派人去买了你最喜欢的莲蓉月饼,吃一个吧。”
“阿姐,你真的要去吗?”
“放心,你还不相信阿姐的演技和能力吗?”
秦居玥突然想到秦罂落当年的辉煌战绩,失了声。
“不必派人跟着,”秦罂落斟了一杯桂花酒,“我自有办法。”
秦居玥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因为在他心里,秦罂落不仅是女孩子,更是他的姐姐,无论她本身的实力有多强,作为弟弟,他都要保护姐姐的。
翌日清晨,秦罂落就独自上了郭山,凭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与过硬的演技,成功进入郭山盗匪的寨子。
她是易了容来的。
没办法,让她的容貌艳而不妖,是个难得的美人呢?
她把自己易容成了只有几分清秀在的女孩子。
经过一番话,以及几位当家的明里暗里的探查,他们终于对她稍稍放了下心来。
从探子口中得到消息的秦居玥:“……”
好家伙,不愧是他皇姐,瞧瞧,这效率杠杠的。
第三日,秦罂落协助二当家的成功篡了位。
秦罂落站在二当家的身后,看着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吐着鲜血的大当家的,眼神平静,似乎地上的并不是一个活物,而是一个死物。
当然,他也的确却快从一个活物变成一个死物了。
没想到啊,盗匪内部也不怎么和谐。
比如,大当家的抢了二当家的小老婆,当众落了二当家好大一个脸子;再比如,之前他们抢了一个富商的货物,可内部却因分赃不均差点打起来……
秦罂落看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二当家的,不对,现在他已经是大当家的了,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现在不宜有大动作,因为很容易会被起疑心。
之前那个大当家的只是靠着一身蛮力,底下的人早就有好多不服气的了,他们“篡位”也是人心所归,可现在这个大当家的,虽看着是个粗人,但他有脑子,虽然也不多,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能先安分一段时间。
大当家的请了秦罂落去,“妹子,你说朝廷都派人来剿匪了,到现在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呢?”
“唉,大当家的有所不知,这来的,就是个新兵蛋子,仗着家里有几分势力,便来赚个功绩,就是个绣花枕头!”
“妹子,你咋知道的?”
“妹妹之前也是京城人士,就是那家人陷害我们,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说到这里,秦罂落语气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的,“若非家中有老仆拼死把我送出来,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呢?”
说着,秦罂落的凤眸中饱含泪水,眼泪滑落,打湿了衣衫,“小妹听闻郭山有义士,不惧官府,敢与朝廷贪官作斗争,特来此投奔……没想到与大当家的一见如故……大当家的像极了我那含冤而死的兄长……”
秦罂落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小妹来这里也不为什么,虽然难以为我逝去的父母兄弟报仇,但也想给朝廷那些贪官污吏添点堵,否则心头郁结,难消我恨!”
秦罂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用手帕揩了揩眼角的泪花,又添了一句,“大当家的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查。”
听到秦罂落这么说,大当家的也信了七八分,便安慰道:“妹子你别怕,以后大哥就是你的亲人!”
“那小妹就先多谢大哥了。”
就此,秦罂落才算在寨中站稳脚跟。
与此同时,跑去山下探查消息的小弟回来说,那来剿匪的钦差,整日里正事不干,只知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连倚红苑里的姑娘都叫了好几个了。
大当家的瞬间对秦罂落的话相信了许多。
夜城。
星坠清丽的眉眼中氤氲着几分轻愁。
姑娘昨晚又咳嗽了半夜。
一年年的,每到这个时候,总会一直咳嗽。
“药好了吗?”
“好了,给姑娘端去吧。”熬药的妇人盛了一碗汤色棕黑的草药出来。
星坠闻着便觉得苦,于是又从厨房里拿了一盘蜜饯和几颗红枣,然后上楼给司梵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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