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北秦四皇子,邪魅狂狷,不可一世。她,是李府三千金,温柔可人,秀丽端庄。她,是匈奴小居次,娇俏美艳,受尽宠爱。一朝兵败,她忍辱负重,前往北秦议和,却没想到,宫宴一见,便是倾心。她选择了他。却不曾想他早有婚约。一道圣旨,原来的准皇子妃由妻变妾,让他心上之人受辱,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司梵眼角一抽。
又翻开第二本。
【那年杏花微雨,他站在树下,深情款款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冰灵,”他说,“此生我必不负你。”此后一别,再归来时,他将娶他国公主为妻,而她,只能做一名侧妃。她笑得惨烈,这么多年,她的付出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她恨,既然如此,那也别怪她不念旧情了!】
司梵眼皮子一跳。
【她是匈奴居次,而他是北秦皇子。北秦匈奴连年战乱,一次和亲,将两人强行绑在一起。秦居棣起先是看不起作为战利品送来的须卜瑟的。两人虽是夫妻,但却隔着血海深仇。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两人只会做一对表面夫妻。可后来,有宫人看到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将皇子妃抵在墙角,眼尾通红,低声诱哄。“乖,说爱我,命都给你。”】
司梵眼睛疼。
【世人皆言:四皇子喜爱匈奴小居次。不然,怎会放弃与他青梅竹马呢?可她明白,他并不爱她。娶她,只是因为两国邦交,以避战乱而已。洞房花烛夜,居然让她这个四皇子妃去伺候候那个侧妃,对她极尽羞辱!他威胁她:“要想本皇子不休你,你就老老实实的听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决定,以后就离那两个人远远的吧。眼不见,心不烦,更不会痛。可是,事与愿违。谁能告诉她,这男人又缠上来做什么!?现在来赎罪又能如何?她绝不会再次将心丢到这个男人身上!】
司梵直接闭上了眼睛。
秦罂落看得津津有味。
“阿梵,”秦罂落为司梵作出了总结,“你看,第一本虐恋情深,第二本醒悟复仇,第三本给命文学,第四本追妻火葬场。”
“都好有趣啊……”
有趣?
司梵勉强调动面部肌肉扯出一个虚伪的微笑来。
她没有觉得有趣,她只觉得脚趾有些痛。
最后,秦罂落羞涩一笑:“我就是喜欢这种天雷滚滚狗血淋头的话本子。”
司梵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通畅了。
她艰难开口:“我想我还——”有些事。
没想到秦罂落却放下了话本,扭头看向她。
“南楚六月份的祈福仪式,父皇好像是想让我去观礼。”
司梵怔了怔,“这是好事啊,四年一次呢。”
“可是,阿梵你会陪我去吗?”
“你想什么呢,五月初的时候我就要离京疗养了。自然是陪不了你的。”
“这样啊。”
秦罂落瘪嘴,很是低落。
“不过,五月初……我那个四皇兄是四月底成亲,你倒是还能陪我去喝喜酒。”
“四月底?”
“对呀,四月二十七,钦天监说是个好日子。”
“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
她礼物都还没准备好呢。
这也不能怪她不上心,毕竟这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了。
傅彦之来了秦京,又有沪河阚县河堤决口淹了无数庄稼……
此次她进宫也是为了商谈河堤决口一事。
自然顾不上一个已成定局的和亲了。
“饭包~”
“师父,您怎么来了?”
“为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傅彦之翻了一个不雅的白眼,话题一转,“这半年又犯了几次病?”
“五六次吧。”
“药有好好吃吗?”
“一直在吃。”
“那就好,这次换种药。”
说着,傅彦之将手中的瓷瓶往司梵那儿一抛,司梵稳稳接住。
“多谢师父了。”
“啧,记得给为师养老哈。”
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还有多久到?”
“回家主,还有两日就能到秦京了。”
“两日……”
马车里的橙衣女子长相大气,又有攻击性,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但实际上,她已经四十岁了。
如果司梵或裴与渡在这儿的话,定能识得眼前女子的身份——
于家家主,于皖音。
“呵,我就不信了,傅彦之他还能跑!”
一旁的婢女见于皖音心情不好,便主动去给她捏腿。
“三哥!”
“阿落?”
秦居恪看着气喘吁吁眼泪汪汪的妹妹,秀气的眉毛一挑。
“你这是怎么了?哭了?谁给你气受了?”
还能怎么了,终于找到活人了,感动的呗!
但秦罂落是不会这样说的。
秦罂落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小声道:“我刚刚和顾寒熙赛马了。”
“你赛马能赛到我这里来?还能哭出来?”
“嗐,三哥你这是哪里话,当然是许久不见你想你才来的嘛。”
“而且,我的眼泪正是对你思念的证明啊!”
对于某女张口就来的鬼话,秦居恪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你确定不是迷路了?”
见到活人激动的要哭出来的那种?
秦罂落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有那么明显吗?
他微笑:“你刚看见我的时候就跟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个样。”
秦罂落:“……”
好叭,是她失策了。
没控制好眼神。
“三哥,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秦居恪的凤眸中霎时变的“和善”起来。
“好消息是,你可以出京了!”
“坏消息是,你被派去治理沪河水患了!”
秦居恪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你想先听哪一个?”
秦居恪凤眸一弯,秦罂落虎躯一震。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消息是,有人来接你了!”
“坏消息是,来接你的人是骠骑大将军!”
一位身着墨色骑装的男子倚在不远处的树上。
“殿下可真是让臣好找啊。”
秦罂落有些心虚。
毕竟是她提议的赛马,结果赛到半路自己迷了路,把人家给丢下了。
还让人家亲自来找。
面无表情的顾寒熙牵着一脸愧疚的小公主走了。
秦居恪伸了个懒腰,回了三皇子府。
前脚刚到,后脚就来人宣旨了。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姜不期也在随行队伍中。
姜不期深得秦帝看重,能从京试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有这么一个得力干将在,他也能放心摸鱼躺平了……个屁!
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他作为皇子,平日受百姓供养,也该为百姓做些事情了。
希望这次能快些解决这些糟心事吧。
第二日,城门一开,几辆马车就迅速出了城。
十里亭。
青草遍地,泥土气息在夜雨过后更加浓郁。
十里亭位于秦京以南,是前往阚县的必经之路。秦罂落昨晚出城赶到这里来,守株待兔。
三哥这么一走,连四皇兄的婚礼都来不及参加,也不知得过多久才能见面了。
虽说秦居恪、秦居棣两人关系也算不上多么好,但面子工程该做的还得做。
所以,秦居恪特意嘱咐管家将贺礼送往四皇子府。
“三哥!”
“你怎么在这儿?”秦居恪从马车上下来,见秦罂落衣着并不厚实,拧眉,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秦罂落身上,“不嫌冷?”
秦罂落摇了摇头,挡住秦居恪要为她披上披风的手。
“不必了,我不冷。”
秦居恪没听,依旧我行我素地给秦罂落披上了披风。
“有一种冷,叫你哥觉得你冷。”
秦罂落:“……”
“三哥,我是来送你的。”
“嗯,我知道。”
“三哥,这个给你。”
秦罂落拿出一块似木非木的令牌,塞到秦居恪手里。
“你拿着这个,只要是苏家的产业,都会帮忙的。”
秦居恪:“多谢。”
“谢什么!”秦罂落凤眸睁圆,假装生气道,“我们是兄妹欸,怎么能说谢呢?”
说着,便气汹汹地翻身上马,无理取闹:“你惹我生气了,我不理你了!”
“驾!”
秦居恪笑了笑,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明明就是不喜离别,还偏偏要装得没心没肺……
他转身,握着令牌上了马车。
“走吧。”
四皇子大婚,虽说时间紧迫,但该打理的也都打理妥当了。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
秦罂落是很晚才到场的。
来也只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而已。
她看着一同进府的两位新娘子,心下不禁有些感慨。
她戳了戳司梵的腰。
唔,软软的。
司梵怕痒,腰部不禁缩了一下。
“怎么了?”
秦罂落眨眨眼,眼睛努力往大了睁,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温软又无害。
“想你了。”
司梵睨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放回大堂的新人身上。
秦罂落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未注意到司梵如玉般的耳朵染上了红意。
哇,要送入洞房了欸。
司梵不喜交际,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秦罂落倒是留到很晚,才慢慢悠悠的在宫门关闭前回到了宫中。
“大人。”
司梵回头一看,是熟人啊。
“何事?”
王乐对她行了一礼,“小女有一事相求。”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来罢。”
王乐连忙跟上,进了府。
听王乐说明来意后,司梵美眸微挑,潋滟漂亮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
“你想清楚了?”
王乐有一瞬间的恍惚,后察觉到失态,连忙低下头,答道:“是。”
不得不说,国师大人的眼睛,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那便去吧。”
王乐抬头。
那双眼睛依旧不见情绪波动,怜爱众生,却又冷漠异常。
“谢大人。”
“去吧。”
司梵挥挥手,揉了揉太阳穴。
有些困了。
星坠轻声慢步地走进来,帮她摘下头面,换上寝衣,替她按摩头部。
司梵撑着睡意洗漱完毕,睡意却又去了大半。
便随手拿了本书看。
“姑娘,您要绞干头发,”星坠拿着块干净的毛巾走了过来,止不住碎碎念道,“不然第二天您容易头痛的。”
身着白色寝衣的女子笑了笑,足以惊艳世人。
“这就有劳星坠啦。”
说罢,又低头看起了书。
星坠先将毛巾搭在一边,拿起剪刀剪了剪灯芯。
蜡烛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随后又拿起毛巾,细细地为司梵擦干头发。
司梵的目光停在一段文字上。
“放之不失,收之不盈;亡不为夭,存不为寿。福无所得,祸无所咎;各从其命,以度相守。明者不以智胜,暗者不以愚败,弱者不以迫畏,强者不以力尽。盖无君而庶物定,无臣而万事理,保身修性,不违其纪。”
司梵摩挲着那些字,垂眸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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