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的说话都费力气，田鑫的大水壶从早上到现在就没离过手，中间又几次补水，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警察形象，恨不得全倒头上，反正圆寸干得快，“丽姐，饿啊！”
“回去泡面。”佟丽头皮的汗水被毛囊分泌的油脂闷在头发里，散发着酸臭味，恨不得现在就剃光头，无比羡慕地瞥了眼田鑫的圆寸，“再走几步，就到分局了。”
“丽姐，我要加卤蛋！”田鑫提溜着瓶子，有气无力。
佟丽、田鑫两人早上出门时天凉，就没申请车，骑自行车去走访。回来时烈日当天，太阳晒脸，自行车座烫屁股，她俩的每一滴汗水里都透漏着辛酸。
“加，你加卤蛋，我加鸡腿。”佟丽“吨吨吨”灌自己水，和警卫员打招呼。
“佟阿姨！”一个高马尾鹅蛋脸小姑娘推开警卫室的门，跑过来抱住佟丽的腿。
“莹莹，出什么事啦？”佟丽半蹲，“你怎么过来啦？”
“佟阿姨，我想见妈妈。”莹莹见到佟丽，鼻子立马酸了，委屈地哭起来。
“佟警官，这小姑娘非要见你，赖在门口不肯走。”警卫员走过来，“你们组的人都不在，我就先让她进来等了。”
佟丽对警卫道完谢，把莹莹带到阴凉处的花坛旁，“莹莹，渴不渴？”
“不渴，佟阿姨，”小姑娘拽着佟丽不撒手，“我想见妈妈，爸爸不让我见。”
“莹莹，你是大孩子了，很多事情瞒不住你，想妈妈了就看照片好吗？”佟丽搂住莹莹安抚她，“妈妈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保护你。”
莹莹推开佟丽，抽噎着说：“佟阿姨，我知道，呜呜……我都知道，但那是我妈妈，我不害怕，我想见妈妈，如果……如果这次不见妈妈，我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说着说着坐地上屈膝哭起来，“我真不怕，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想见妈妈……”
佟丽心疼莹莹，抽纸巾帮她擦眼泪，“阿姨去和你爸爸聊，你先起来好不好，地上脏。”
莹莹抬起头，哽咽着问道：“真……真的吗？”
“佟阿姨去找你爸爸谈，尽最大努力地谈。”佟丽不敢打保票又不想让莹莹失望，帮莹莹细心擦干净泪水与鼻涕。
“好。”莹莹站起来，牵着佟丽的手，“谢谢佟阿姨。”
“莹莹，给！”田鑫拿着刚从自动售卖机买的果汁，拧开瓶盖，递给莹莹。
“谢谢姐姐。”莹莹大口喝起来。
佟丽擦干净花坛，“慢点，坐下喝。”
“谢谢佟阿姨。”莹莹拧上瓶盖，抱着瓶子，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阿姨，妈妈当时是不是……是不是特别疼？”
“好孩子，咱别问，”佟丽眼闪泪花，“妈妈现在在一个很快乐的地方。”
“阿姨，你会抓住坏人的对不对？”
“对，阿姨一定会抓住它！”
“谢谢阿姨！”莹莹站起来抱着瓶子朝佟丽、田鑫鞠躬。
“关芷莹！”关雄瑛收到田鑫的电话匆匆赶来，扯着莹莹的胳膊往外拉，莹莹哭闹着不走，关雄瑛一巴掌呼莹莹背上。
“关雄瑛，这是警局！”佟丽一把搂过莹莹。
“当着警察的面揍孩子……”田鑫挡在前面。
“警察，你们算哪门子警察，到现在了，连一根鸟毛都没查到！”关雄瑛拽回莹莹，任由莹莹哭闹踢打，扯掉了她手绳的珠子，把她带出警局。
佟丽捡起掉落的珠子，把气不过想找关雄瑛理论的田鑫摁在原地。
“丽姐，太气人了！”田鑫边往办公室走边气得拍栏杆，“他骂我们警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怎么能打骂自己闺女！”
佟丽拍拍田鑫肩膀，下意识地转动手腕的编织绳手链安抚自己内心的烦躁。
“丽姐，想你闺女了？”田鑫瞥到佟丽的小动作。
“快一个星期没见她了。”佟丽低头敲了敲手绳，微笑说：“我的幸运绳，每次心烦意乱，转转它，很快就能平静下来。”
“样式很不错。”田鑫搜空大脑憋出一句赞美话。
“洗洗眼睛吧！”佟丽哭笑不得，撞田鑫肩膀，“编得歪扭七八，他们学校美术老师都没给她打及格。”
“丑得独一无二就是艺术，妞妞未来可期。”田鑫快步爬楼。
“没想到莹莹和妞妞同校，”佟丽把捡到的珠子展示给田鑫，“这个镂空图案是她们学校的校徽……”
“丽姐！田鑫！”冯赟赶回分局，飞奔上来，“有发现！”
杨斌跑得太急，差点没摔倒，被田鑫扶住。
“走！”佟丽大手一挥，众人跑向会议室。
常镇、何潇已在办公室等候，待老韩端着电脑匆匆赶来，会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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