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栀并不知道章母究竟想要跟她说什么,但不想拂了章母的面子,就跟着章母走到了厨房。

    本来覃栀以为章母想要和她谈的事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结果刚进去厨房,覃栀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刚进厨房,章母就面色紧张地问覃栀:“覃小姐,你真的是覃栀吗?”

    覃栀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嘴角听到这句话僵在了脸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当然是叫做覃栀了!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听着覃栀的肯定,章母却直摇头,嘴里说着:“不,你不是覃栀,你肯定不叫做覃栀。你可能想不到,我见过你的,倪小姐。”

    覃栀不可思议地看着章母,章母觉得她可能在疑惑自己是在哪里见到的她,于是便向她解释。

    “倪小姐,我并非巴蜀土生土长的人,我的故乡是皇城,我之前会故乡想着最后再看一眼,在那个时候是见过你的。”说到此处,章母的眼神也落寞了下来。

    “一开始,爹娘是为我准备了一位极好的夫婿,可当时年少轻狂,再加之我丈夫的甜言蜜语,我一度认为他是真心对我的。

    可陪着他来到巴蜀后,见到的女子多了,他渐渐地也变心了。曾经许诺过我的誓言,他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的县令将我娶到了巴蜀之后,就一直在纳小妾。

    他并不喜爱张儿,而那些小妾一直以来都想着要除掉我的张儿,我不能将他留在这里,那样他会没命的……”

    还没说完,覃栀就不得不打断了她。“你不要说我不近人情,只要你还活着,那些小妾即使再受宠,也不会伤害到章张,毕竟他还有你这位主母撑腰,没人会不长眼地在你没有去世之前对章张下死手的。”

    听到覃栀的话,章母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似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说出话。

    “如果我还能活下去,我是不会找您来帮忙的。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我生病了,我得了一场很重的病,我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我活不了几天了。

    在这剩下的时间里,我只想为我的张儿的未来而努力谋划。拜托倪小姐您来帮忙,实在是万般无奈了,真的是抱歉了,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可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如果可以,没有一个母亲不会希望想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娶妻生子。”然后,章母跪了下来,抓着覃栀的衣袖,怕惊扰到章张特地压低了声音。

    “倪小姐!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张儿吧!而且县令大人他并不喜欢张儿,如果没有人带他离开,那他真的会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宅院里啊!”

    这个时候,覃栀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还没有到腊八那天,章母就开始为章张做八宝粥了。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喝八宝粥,可由于节日的关系,她一直守着节日礼仪,就算章张再怎么喜欢喝八宝粥,平常也不会给他做。

    但如今,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能再多看见自己的张儿开心,于她而言,应该是生命的尽头中,最大的温暖吧。

    在最后的时间里,她想用尽自己的能力满足自己的张儿想要的东西或想做的事情

    覃栀并不是圣母,她如今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抱住他人,正当她准备狠心拒绝时,章母又改了自己的祈求。

    “倪小姐!你也不用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只要带他离开巴蜀,离这里远远的!甚至你就让他做一位书童也可以,你让他给你端茶倒水也可以,虽然吃点苦,但至少他能活着啊!如果将他就在府里,他会没命的!”章母紧紧攥着覃栀的衣袖。

    她宁愿章张去做仆人吃点苦,也不想要他死在深庭宅院里。

    虽然覃栀不喜欢麻烦,但她也不希望在自己的眼前见死不救。虽然不知道这位县令的小妾到底有多么得残忍,但是好在覃栀挺喜欢章张的。而且,只是带章张离开这里罢了,等到了皇城,自己好好安顿一下他,好像也是可以的。

    这似乎并不影响她阻挡江黎对她的伤害。

    要不然……带上章张?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带上他。

    覃栀沉默了下来,因为她在思考究竟要怎么做,而章母以为覃栀的沉默代表着她拒绝带章张离开,那一刻她的眼神涣散下来,仿佛整个人丢失了魂魄一般。

    覃栀再怎么情商低,也能够看出来章母这是误会了,赶紧将一直瘫在桌子旁边的章母扶起来,赶紧向她解释。

    “夫人,您恐怕是误会了,我那不是拒绝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带章张离开后该怎么安顿他而已,你不要多想。”

    听见覃栀这么说,本来眼睛里已经死气沉沉的章母又迅速燃起希望,失礼地一把拉住覃栀的手激动地问:“那倪小姐的意思是同意带着张儿离开这里了,是吗?谢谢倪小姐!倪小姐是位好人,会平安喜乐,会长命百岁的。”

    覃栀还在想着自己还没有说一定会带章张走,刚准备提醒章母,却在与章母对视时,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她还没有穿越之前,父母离婚的那一天。

    她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家暴覃栀的母亲,有的时候,还会打覃栀。

    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接受教育的覃栀,只以为是自己和母亲做错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招来父亲的毒打。

    可直到有一次,她的父亲又开始暴打她的母亲,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忘不了飞溅到白墙上的血。

    忘不了母亲的哭喊。

    忘不了母亲的昏厥。

    红色与白色形成强烈鲜明的反差,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眼睛。

    后来,她的母亲被送进了医院,那天,她实在是不理解,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救治母亲的医生。

    那位医生告诉她,她的母亲没有做错,做错的一直都是她的父亲。

    那位医生告诉她,让她劝着自己的母亲离婚,并且报警。

    于是覃栀照做了。

    值得庆幸的是,离婚成功了,报警也成功了。

    然而当时的她们母女,依然受到威胁。

    她的父亲并没能蹲监狱。而她的父亲因此记恨在心,总是想着要报复她们。

    但是母亲很细心,也很有智谋,一直都没能让她的父亲得逞过。

    可意外出现在那一天。

    那天,她的母亲由于公司要求加班,于是回家晚了,于是她的母亲就见到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阴影。

    熊熊的烈火燃烧在她们的家。

    她想:我的女儿还在里面!我的女儿!

    她赶紧报警。她心里很清楚,是覃栀的那个混账父亲做的好事。

    等到消防员来的时候,覃栀母亲也像如今的章母一般向他们下跪,边跪边磕头。

    “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你们救救她!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啊!”那晚,她是真的害怕。

    她不理智地想要冲进火场,想要去救自己的女儿,去救覃栀。

    她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女儿了。

    很快,她就没有力气地瘫在柳树的旁边,眼睛死死地看着大楼,看着她们的家。

    很幸运,覃栀的命很大,她活了下来。

    看着自己的女儿平安地被消防员抱着从房子里离开,那一刻,覃栀的母亲瞬间燃起全部的力气奔向自己的女儿,又是亲,又是抱。

    然后,也是像如今的章母一样,对救了覃栀的消防员说:“谢谢你!你是位好人,你会平安喜乐,你会长命百岁的!”

    看着眼前逐渐与自己母亲的身影重合的章母,覃栀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拒绝章母的话语。

    那曾经已经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回忆被揭开,血淋淋地,让人心生疼痛。

    正因为覃栀她感受过这种感觉,所以她不希望眼前的章母会难过。

    覃栀拍了拍章母的手,说:“你不用担心了,只要我不出事,我会尽力保住章张的。”

    听见覃栀的保证,章母激动地瞬间泪流涕下,忙抓着覃栀的手说:“谢谢,谢谢!”

    覃栀安慰她笑了笑,然后说:“章张他现在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要不要告诉他?”

    这一问题,又让章母陷入了沉思,思考很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才对覃栀说:“倪小姐,我即将身亡之事,莫要告知张儿。你就对他说,他的母亲想要他去学习,去科考,等到他中榜之日,就是他能够再次见到他母亲的时候。”

    覃栀有些不太明白。“夫人,我不太理解,你这样给他希望,万一日后他了解了真相,他能受得了吗?”

    章母笑着摇摇头,说:“不,他可能会伤心,但绝对不会受不了的。他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他从小就很坚强的,等到他真的中榜了,你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会理解我们的,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他是我儿子,所以我会信任他。”

    覃栀点点头,虽然她还不是很了解章张,但章母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相信了。

    最后,章母又拜托覃栀到时候帮忙让章张好好读书,好好学习。

    覃栀当然同意了。

    然后,她就离开了。

    但不巧,刚出门,她就看见了柳括。

    覃栀被吓了一跳。“我天!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阴魂不散似的?”

    听见覃栀这么说自己,柳括的脸黑了几分,却还是回答覃栀:“当她确定你是倪梅德的时候,我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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