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二楼从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安楠的身影倒映在半开的窗户上。
少女微仰着头,望着混黑的天幕上那轮狡黠的月亮,看着它静静的撒下洁白的月光,附照着在静密的小院。
风吹动着窗沿下满架的葡萄叶。
安楠放下了手里的笔,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垂眼看着桌上仅剩的一张稿纸。
明天就是双休,正好可以去街上采购一些东西。
安楠把手上的稿子画完,时间已然不只不过的指向了十二点。
揉了揉酸痛的指尖,歇了手,洗漱一番便歇下了。
翌日安楠是九点多出的门,本想和许崇说一声,把院子和书房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就连刘静文也不在。
想两人应该是出去买菜还没回来,就写了纸条留在桌上。
十月的天,还没有完全冷下来,安楠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浅色牛仔裤。
这段时间,院子附近的人都知道,许崇有个外孙女,很小的时候见过,之后就没在瞧见过。
对于他们来说安楠分外的神秘。
前几日得知安楠在这住下后,他们对于她这个几年都未曾见过的外孙格外的好奇。
先前碰见总是会热情的和她搭话,在看出她的不自在后,便没在上前含蓄。
但每每瞧见,总是会多看上两眼。
安楠在公交站台等车,几分钟后车子进站。
车里的人很多,没有多余的空位。安楠便握着就车门旁的拉杆站着。
一路跌荡,没有多余的经历去玩手机,只能静静的看着车外。
不知等到了第几站,车里的人渐渐少了,车外路上的新人却是渐渐多了。
街头的树荫下,少女穿着一条粉色连衣裙,走在上年的身侧,不知说了什么,侧头朝他笑着。
露出了脸上的酒窝,很甜。
九月的天,少年依旧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衫。此时低垂着眼,神色慵懒的把玩着手机。
男生正是池妄。
而那个女生听说是学校的校花叫苏果,班里她听不少人说过,她正在追池妄,并且已然追了好几点,攻势猛烈。
他们都说,要不了几点,池妄应该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安楠默默的看着少年身上的黑色薄衫,和衫女的白色连衣裙,不禁想,这一点两人似乎格外的般配。
很快两人便站在公交站台下。
公交车也缓缓驶进站台。
车门打开,池妄收了手机,略先上车。
安楠的心轻轻的跳了跳,紧握着拉杆的手松开,从马上就要关闭的车门钻出。
余光瞥见少女上车的身影,车门在那一刻彻底合上。
无意间,和一双漆黑的眼对上,心头不由一紧,一股心虚悠然而生。
好在这对视仅仅只维持了一秒,随着车子的驶离而错开。
安楠垂下眉眼,看着自己略湿手心。
安楠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下车了,她的目的地在下一站,不应该下车的。
她没在等车,索性离的不远。
安楠没有去买稿纸,而是去了图书馆。
等到的时候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好在安楠原本就没打算回去吃午饭。
图书馆里人很多,却很安静。
各自站着一天角落,看着手里的书。
安楠找了些有关设计的书,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生,笑着和她点头。
安楠回以一笑后,就一直低着头,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书,时不时的在她带的那本笔记本上划伤几下。
对面的男生几次抬头,张了张嘴,想和她搭话,最后又咽下。
等安楠把书和上时,对面的男生已经离开,变成了以为三十来岁的女人。
安楠肚子有些饿,收拾了一下,便出去找了了家店随意吃了点。
她对吃食方面并不太讲究,吃的也少,寥寥几口就算解决了。
一点,外头的日后正盛。
安楠在店里坐了会,付了钱,又重新回到了图书馆。
等到太阳西斜,才去了文具店,买了一堆要用的东西。
晚上的风有些凉,吹在身上却很舒服。
安楠慢慢的走在街上。
小巷口,老人穿着一身浅色的衣裳,应着子的红色塑料袋落在地上,深褐色的板栗滚了一地。
此时拄着生了青苔的墙面,弯屡着腰,一手捂着胸口,用力的喘着气。
安楠看出了不对劲,小跑着过去。
“不舒服吗?”
老人依旧用力喘着气,没有答话。
安楠皱着眉,拿出手机打算打急救电话,却被苍老的手拉住。
老人此时抬起了头,脸上流着汗,面色惨白,呼吸却是缓和了些。
“不用这么麻烦,老毛病了,不碍事。”
安楠看着她苍老的脸愣了愣。
面前的人就是池妄的外婆,很是巧合,抿了抿唇,浅声道:“我扶你回去。”
老人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
“不用,你这是要回家吧。”
安楠点头,蹲下了身,把散了满地的板栗全部捡回那个袋子里。
最后红色的袋子,和装着纸笔的白色袋子一起,全部款在了纤细的手腕上。
安楠腾出的两只手,小心的搀扶着老人走近巷子。
先前走过两次,安楠还算认路。
院子离这不远,只不过她们走的很慢,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
安楠扶她进了屋,就要离开。
老人忙劝她留下用晚饭,安楠无奈,最后只能应下,安抚让她先去吃了药。
池妄接到电话后,就一路跑了回来,出了一身的汗。
不敢耽搁,喘着气推开门,就看到少女坐在矮椅上,手里拿着剪子,垂着眉眼,认真的剪着手里的板栗。
而他发病的外婆,正淡笑的坐在少女身边。
池妄不禁松了口气,宽大对手撸了把脸。
少女正好朝他这往来,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的撞上。
夕阳下,少女一身爽利的坐在阶前。
少年满身的汗,立于院门前。
身上那件单薄的夏衫被汗水打湿,薄薄的黑色布料被打湿,粘在身上,勾勒出淡淡的轮框。
黑色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下面的眼眸很深,漆黑一片。
安楠静静的看着他走近。
在她面前错过,站在老人的面前。
“没事了?”
老人起身,皱着眉道:“怎么跑的一身汗,我不是和你说没事了嘛!快去洗澡,可别感冒了。”
池妄应声,朝里走去,出了一开始的对视,始终没有可能安楠。
几分钟后少年的头发泛着水气,换了一身和她相似的白色衬衣出来。
安楠此时正和许崇打着电话,看着他这一身衣服愣了愣。
“还不回来嘛?”
安楠回了神,没在看他,低头看着地上。
“嗯,有点事晚点回去。”
好在许崇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交代了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池妄外婆已经不在外面。
刚把板栗全部剪好,这会正在厨房里翻炒。
一时院子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耳边的手机安楠一直没有放下,想要接着这通电话消减尴尬。
池妄懒散的靠着门板,看着台阶下的少女挑眉。
“还没打完?”
安楠缓缓放下了手。
“谢了”
池妄说的突兀,安楠不禁愣住。
“没事。”
池妄看着她这幅样子有些气闷,想到了白日里她下车的模样,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
“我很可怕?”
安楠摇头。
“那你躲什么?”
安楠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池妄这句话问出口,自己都愣住了。显然想起了几天前,在医院里自己说的话,脸色有些臭。
“我先回去了。”
池妄没答。
反到是池妄的外婆仿佛长了耳朵里一样,很是凑巧的从里头出来。
“安楠快进来,今天可真是谢谢你了。”
安楠淡声回着没事,却是没有过去。
池妄外婆看她不动,腻了眼一旁斜靠着门的池妄。
“你愣着干嘛,你站那,让人家怎么进来。”
池妄臭着脸进屋。
安楠在她热情的视线里婉拒:“我先回去了。”
池妄外婆皱着眉看她,语气里有些失落。
“这么快就回去了?”
“嗯。”
池妄外婆最后也没挽留,只是道:“也行。”
“不过我板栗都炒好了,也没什么好写你的。我给你去装点,带回去吧。”
安楠没来得急拒绝,就看到她进了屋。
最后板栗是池妄送出来的。
白色的保鲜袋里撞了小半袋,栗子裂着口子,颗颗饱满,裹着晶莹的糖浆。
保鲜袋的袋口被牢牢扎住,少数热气冲在袋子上,形成了点点水珠。
池妄没有说话,只是捏着袋口,伸着手把袋子递到她面前。
安楠最后接过,两人没言语。
袋子里的板栗滚烫,安楠把它小心的藏在那堆纸笔里,藏的严严实实的。
到家时许崇和刘静文都在客厅里看电视,显然是不放心,等着她回来。
随意询问了几句,就让她上六放东西吃饭,没有发现那袋温热的板栗。
安楠下楼的时候,许崇正把温着的饭菜从厨房里拿出来。
安楠随意扒了两口,不过她向来吃的不多,许崇也没怀疑,收拾了碗筷就让她回访休息。
最后安楠还是帮他整理了碗筷才上的楼。
关上房门后,从那堆纸笔里拔出保鲜袋。
保鲜袋上的结打的很紧,安楠解不开,只好拿了见到剪开。
从里头拿了一颗出来,黏腻的糖浆瞬间裹在指尖。板栗开的口子很大,一剥就剥开了,露出了里头蛋黄的肉。
板栗已经冷了,可浓郁的板栗香依旧在嘴里蔓延,夹杂着糖浆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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