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有个习俗,每年五月初五,将军府上下要去东离皇城祭祖。
从建国以来沈家历代都为东离国做出巨大贡献,所以沈家祖先和后人都供奉在皇城的宗庙里。
每一年的五月初五是沈无言过的最不开心的一天。因为要去东离皇城,那里是南宫家的天下,那里规矩森严,儿时的他受尽了白眼,和欺辱。
沈无言身穿墨色暗纹锦袍,黑发束起带着金冠。黑着脸,看着将军府外面备好进皇城的车队。
“这次不仅要祭祖,还要参加沈飘雪的及笄之礼,又焚香又沐浴的,没有五天都回不来。”沈无言小声嘀咕着,冷如尘和阿轩站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这时两个小侍女搀扶着沈老夫人出了将军府。
冷如尘低头看了沈老夫人一眼,只见她花甲之年,鹤发童颜,慈眉善目,梳着高天发髻戴着命冠,身穿藏蓝色朝服,很是典雅端庄。
老夫人见沈无言站着不动,拿着手杖敲了敲地面,严声对沈无言说道:“言儿,莫要磨蹭该出发了。”
随后一个小侍从掀起车帘,那两个小侍女扶着沈老夫人进了马车。
将军夫人南宫锦一身淡黄色凤尾锦缎裙,雍容华贵,芊芊玉手搭在身旁侍女的手背上。看了沈无言一眼,没有好脸色。
“这次莫要再闹出笑话来。”
然后又瞟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冷如尘,很是嫌弃的样子。
侍女搀扶着南宫锦轻移莲步也进了马车。
前面两辆马车都已经出发,沈无言板着脸也向马车走去。
阿轩坐在马车前边,冷如尘却低着头站着不动,刚想回府。手臂就被人抓住,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沈无言。
“冷儿,你要去哪里。”
沈无言看着转身要回去的冷如尘,赶忙下了马车。
冷如尘看着沈无言轻咬着薄唇,摇了摇头。
他知道她不想去,可是他不知为何,就想让她时刻呆在自己身边。
“你是我的侍女,怎么能不去,听话。”沈无言不等她回答,拉着她又进了马车。
车夫轻甩马鞭,驾着马车向皇城驶去。
马车里冷如尘蹙着眉,手捻着衣角,她不喜皇宫,她讨厌那高深的宫墙,那幽暗的宫门。
“冷儿怎么了。”
沈无言见他一直蹙眉,还明知故问。
冷如尘没有回答,虽然沈无言对她很好。但他老做出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比如拿她宫铃,骗她入东离,带她去皇城。
沈无言见冷如尘又不理他,心中着急,看样这段时间的感情白培养了,这小美人又厌恶他了。
车队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皇城门口。
众人都纷纷下了马车,因为东离国只有皇室的马车才能进皇城,所以众人只能徒步进去。
冷如尘望了一眼那铜墙铁壁,固若金汤的城墙,心里厌恶。
进了宫门,两边又是高墙,犹如一个巨大的金丝鸟笼,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宫殿门口。
冷如尘瞧着东离皇城那些庄严的宫殿,红墙绿瓦,金碧辉煌,她竟不知皇宫原来是这个样子,她从小生在冷宫,只知道皇宫是黑暗阴冷的,不禁心里冷笑。
宫殿门口已有侍从等待在那里,看见众人到来。
一位管事的公公身材有些微胖,穿着墨绿色宫服,头戴纱帽,手拿拂尘,走在前面,对着老夫人和将军夫人行着礼。
“老奴,拜见沈老夫人,拜见将军夫人,拜见小世子。”
“何公公多礼了,这年年都要麻烦您。”沈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位公公轻声说道。
“老夫人,瞧您说的,这不都是老奴的份内事吗!您快请,寝殿早就给您收拾妥当了。”何公公赶忙弯着腰扶着沈老夫人向休息的寝殿走去。
“祖母,母亲。”
这时从前方跑来一位,身穿粉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眉清目秀,天生丽质的少女。
她来到沈老夫人和将军府夫人面前,脸上带着喜悦,对着她们扶了扶身。
“快起来,飘雪出落的越□□亮了。”沈老夫人拉着那少女的手,眉开眼笑的说道。
那少女也是甜甜一笑,随后来到将军夫人身边,和他们一起进了寝殿。
东离国皇宫大小宫殿有六十四座,横八围,竖八围,被六十四道宫墙隔开,如迷宫一般。
横八围都是皇室用地,竖八围里包括冷宫,天牢,太医院,观星台,名典寺等等,总共八个大的殿宇。
沈家人要住的殿宇,位于竖八围第一排,专为离国一品官员家眷进宫办事准备的。
这一排大大小小的宫殿又有二十多个,每个寝殿一共有三个房间。
他们分别住了四个寝殿,沈老夫人一间,将军夫人一间,沈无言一间,侍女们一间。
老夫人和将军府夫人,带了贴身服侍的仆人十六人,算上冷如尘和阿轩一共十八人
沈无言没有让冷如尘和其它侍女住在一起,而是让她住在了自己对面的房间,阿轩住在沈无言的隔壁。
这里在最外围,离皇宫正殿还很远,也算安静,只有一些宫女和侍从,墙外是巡逻的侍卫。
老夫人折腾了半天有些乏了,回寝殿休息去了。
南宫锦带着沈飘雪去看望自己的母亲皇太后。
沈无言坐在寝殿里悠闲的喝着茶,向门口望了望,却一直没见冷如尘的身影。
“阿轩,冷儿去了哪里。”他转头看向在铺着床铺的阿轩。
“冷姑娘进了对面的房间门就没出来。”
阿轩看着沈无言,见他闷声喝着茶,又忍不住数落起他。
“少爷不是阿轩说你,冷姑娘不想来,你偏拉着人来。这刚缓和一些的关系,又回归原点,果真是找虐。”
阿轩撇了撇嘴,也没心思在搭理他,收拾好房间后就出去了。
沈无言没有反驳,阿轩说的没错,刚和冷如尘建立起来的信任,又被清零了。
他要不是怕她找到宫铃后,会离他而去,他也不想带她来这里。但事情本就是两面性,有得就有失。沈无言放下茶杯,起身来到对面冷如尘的房间。
“冷儿,冷儿,把门打开,我有事要与你讲。”沈无言厚着脸皮想要把她哄好。
冷如尘冷着脸打开了房门,也不去看他,冷声问道:“何事。”
沈无言见她这般给自己摆脸色,刚到嘴边哄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是皇城,我不在你身边时,莫要乱走。”沈无言也板着脸,沉声说道。
“不用你说。”冷如尘生气,随手关上了房门。
沈无言,站在门外气的抓心挠肝,感觉冷如尘就是个小白眼狼。不管他怎样对她,只要他做了一件让她不喜的事,前面的好就都是泡影。
可他又怎知,冷如尘一出生就在西楚国的冷宫里,她从小就对皇宫很是讨厌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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