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舟摘下口罩和墨镜，抬头打量着顾斯年的神色，除了看到他那明显与众不同的左眼有些惊讶外，压根没有什么变化。
“我的左眼就是我总遮着脸的原因。”
叶行舟为之前的各种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后，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便当里的其他菜。
炒糊了。
他不信邪，又吃了另一样。
这次，是盐放成糖了。
曾经的顾斯年不仅会煮粥，对于做菜也是好手。
现在做的菜，尝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我理解，你的左眼很好看。”
顾斯年站起身，打算离开：“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不会再纠缠你，那一亿你也不用还了，我的团队依旧会借给你，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综艺，拿到一个好名次。如果你需要什么，和小赵说。”
话音落下，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缓缓减弱。
顾斯年的背影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这是叶行舟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落寞，他一时有些出神。
等到餐厅的门被关上后，顾斯年靠着凄白的门，浑身乏力，顺着门瘫坐在地上。
在确定这一幕能清楚的通过门上的玻璃，被餐厅里的人看到后，顾斯年勾起唇角，笑的单纯。
他傻乎乎的金丝雀啊。
餐厅内。
顾斯年走后，叶行舟也没心思吃便当了，更何况这便当难以下咽。
他拿起新换的手机，拨通叶临川的号码，压低声音：“哥，当时你从哪听说顾斯年房间贴着我照片的，还有，顾斯年喊我名字的视频你有吗？给我发一份。”
很快，顾斯年微信上收到两条消息。
一条是狗仔的偷拍，上面是顾斯年对着贴面照片的墙面发呆的画面。
如果不细看，还真要以为那墙上贴的都是同一个人。
照片上的那些人年龄职业都不同，而且有一部分，叶行舟在顾斯年的手机相册里看到过。
另一个是顾斯年参加综艺的视频，视频里，顾斯年俨然一副不安的睡颜，双手紧紧攥着床单，轻声呢喃着两个字。
“阿叶。”
不是叶行舟，是阿叶。
整篇新闻报道里都没有叶行舟这三个字，只有阿叶。
这个亲昵的称呼，顾斯年曾经也喊过。
电话还没有挂断，叶行舟顺嘴问道：“顾斯年在我出国的这些日子，有没有生过病，或者出过什么车祸？”
叶临川虽然奇怪叶行舟的问题，但还是在大脑搜索一番。
“好像在两三年前，他莫名其妙大病一场，当时他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休养很久才恢复，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据说在他病好后，闹到顾家硬说他是顾家大少爷，结果一查，还真有血缘关系。对了，我还没给你说，顾斯年现在是顾……”
没等叶临川说完，叶行舟就挂断电话。
他看着桌上的便当，苦笑一声。
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即使他站在顾斯年面前，顾斯年也认不出他的原因了。
就像顾斯年忘记了如何煮一碗红枣红豆粥一样。
顾斯年，把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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