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东大食堂门口。

    薛然然看着佼好的脸,“言言,我会想你的!”一把抱住纤细的柳腰不肯撒手。

    陈楚言回:“嗯,我也会想你的。”

    薛然然委屈巴巴,“你一定要特别特别想我哟。”满脸不舍。

    陈楚言摸摸可爱的小圆脸,“我一定会特别特别想你的。”

    变成敢于表达的人。

    薛然然开怀。“那就好,我走了,记得要好好吃饭知道吗?”又说:“有事找刘思维,找叶挺宇。”瞅了身旁的两位男生。

    两位男生见惯了她的鬼马,洒脱地耸肩,见其一本正经,立马投降:“知道了知道了。”

    薛然然打趣:“你也可以找”卖着关子看了下近旁,凑近耳旁用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男神。”

    陈楚言害羞了。

    两位男生大写地疑惑。

    薛然然给三人唱一出“悲壮离去”的戏码离开。

    夜晚,女生宿舍楼,陈楚言立于阳台,远眺前方,宿舍楼里灯火通明,再看近处,几株寒梅开得极好,忽而有了赏梅的兴致。

    简单披一件外衣准备下楼,回看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想念一月回家一次、才刚回家的薛然然,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桌面,快速下楼,想借寒梅驱散阴郁的情绪。

    轻笑自己莫名的感伤。

    这么多年一个人的生活,竟在多了朋友后反而变得脆弱了。

    她走到一处观赏,寒梅的主干弯弯曲曲盘旋而上,树冠枝繁叶茂,上头的梅花姿态优美,梅花外层呈粉色,里层呈白色,花蕊又是黄色的,这么多的梅花,一朵又一朵,一朵有一朵的颜色,开得五彩缤纷,立于树下,便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心头的愁云去了几分。

    忽尔,瑟瑟寒风袭来,凛冽而刺骨,她感受着寒风时而细碎的脚步,时而着急的步伐,再看梅枝跟着寒风或轻轻摇曳、或落下片片花瓣。

    寒梅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出一身的傲骨。

    她想起画里的男子:是否和女子在寒梅下同行过?是否也有和她一样的感伤?是否最终错过一生的挚爱?是否刚毅不屈?

    男子?感伤?挚爱?不屈?

    陈楚言轻笑。男子和自己何干?男子和此番景象又有何干?自己为何感伤?她轻轻摇头嘲笑自己的愚笨。

    欲离开,一股奇妙的气息袭来。

    转身,一男子立于一米之外的树下。

    片片花瓣落下,落在他的头顶上,他的衣上、脚边、四处,和这里融为了一体。他双手插兜,卡其色大衣配白色毛衣,米色修身长裤配小白鞋,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一枝梅花遮住半张脸,隐约中瞧着忧郁,忧郁里带着寂寥。

    正对着一株梅花认真欣赏着。

    风,梅,夜,人

    一切切平添了“清心苑”的寂寥和他的孤傲。

    那认真到旁的一切与之无关,诚挚到欲与寒梅倾诉心事般的男子,陈楚言不自觉缓缓顺着身体找寻手机,想拍下这一幕!

    匆忙下楼,遗忘于宿舍了。

    她遗憾美好的事物稍纵即逝,缓缓后退想将美好留给他。

    男子叫住:“好景一起欣赏才不枉它的出现。”

    回头,犹如模特般的“神级脸”出现。

    侧颜已是完美,正脸帅到不可芳物。

    陈楚言显得不知所措。兜里的两只玉手紧紧握拳,心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呼吸更是急促不已。呐呐:“你,我”

    “这一株开的极好。”“神级脸”指了指近旁的一株。

    陈楚言轻挪步伐,深怕自己的鲁莽破坏了意境,好半天才说:“嗯,开的确实美。”

    “植物园的梅花开的比这里还要美,回头一起去,可好?”他宠溺地询问着。

    陈楚言睫毛带着微颤,看着期待的俊颜,竟不知自己的想念如此强烈。不是天天联系吗?不是早晚问好吗?不是才个把星期未见吗?但想见再见的心如此激动,小脸早已红到耳根。

    她暗暗深呼吸调整,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好。”

    “神级脸”眉眼弯弯:“那到时候,校门口公车站碰面?”

    她不知如何增加字词,再一次呐呐,“好。”

    他打趣:“你不好奇我怎么在这里吗?”

    “我好奇的。”陈楚言着急地点头又摇头不知如何回答,但真的好奇。

    他说:“我是特意来告诉你这个约定的,没想到刚巧就在这遇到你了!”真的刚巧。过来时发现寒梅开得极好,短暂地驻足,发现他的女孩也在这里,刚才内心欣喜不已。

    “就为了当面告诉我?”陈楚言微张着嘴,显得不可思议。她害羞地说:“其实可以手机里说的。”

    他摇摇头:“不,想亲口告诉你,当面告诉你,”犹豫了一下他变得调皮,“我怕你手机里拒绝,当面说,我可以再想办法让你回转心意。”

    陈楚言“噗嗤”笑出声。

    她脱口而出:“怎么会拒绝?”笑得好看而夺目。

    周慕寒乐开花,“我的方法终于不用派上用场。”接着问:“糖果吃完了吗?”

    “还没呢。”陈楚言停了停加一句:“其实有点舍不得吃。”

    “傻瓜。“他上前摸摸她的头,“吃完了可以再买的。”看她紧了紧自己的身子,说:“快上楼吧,天冷起来了,我看你上去了再走。”

    陈楚言乖巧地点头,看他眉眼弯弯地静立于梅树下,如此应景,心在一刻间暖意直流。他的每每出现,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她心动不已。

    周六。

    东大校门口的公交站点。

    周慕寒一身休闲装束立于站台,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女孩。

    大长腿和九头身的挺拔身势在一众人里显得尤为出众,出色的衣品令其出彩,不断有女生拍照,三不五时有男生评论。

    他正听着好听的音乐,耳里各塞了一只耳机,全然不知早已成了众人的谈资和焦点。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小小的站台显得热闹不已。和往日的穿着截然不同,不穿西装的他,带着阳光、朝气、青春,一种超然的自在和令人亲近的气质,给人一种世间美好的感觉。

    倏的,一女生羞涩地上前搭讪:“你好,你是东大的吗?我是经济学院的,你是哪个学院的?”

    周慕寒正沉浸在音乐里。

    他摘下耳机不失礼貌地轻点头笑笑不语,完全没听清女生的话语。女生尴尬,绯红着脸逃离站台,无辜的他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他好莫名其妙。

    但音乐的魅力巨大,他似乎也未受多大影响,继续听了几首音乐后抬手看腕,原来提前了半个小时,笑着摇头又惹得众人一顿“莫名其妙”。

    就这样,在两番“莫名其妙”后,她出现了。

    一身休闲装束的女孩,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戴一顶可爱的帽子,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围着红色围巾,在众人的目视下来到了他的身旁。

    周慕寒灿烂的和她打招呼,女孩明媚地回应着,再一次引得站台的众人震惊不已。这是怎样的神仙组合?怎样的郎才女貌?

    就这样,公车适时地出现。

    车厢有些拥挤,二人好不容易上去,在周慕寒细心地保护下,陈楚言显得从容而淡定。下车的乘客不少,没过几站车厢便有了空位。

    二人落座,相视一笑间又不约而同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植物园离东大差不多二十来站,二人一路聊得不多,只在音乐的伴随下,一个小时后顺利到达植物园。

    一进门,两块高大的山石叠磊,旁边一池残破的荷叶。荷叶呈深褐色,上面布满残破的洞洞,只叫人生出一词“凋荷残境”。

    沿着青石板往前,两旁的草地已是枯黄,侧旁的柳树裹着一层薄薄的霜花,许是太阳的到来,叶片又滴着不规律的水滴,像是为欢迎众人的到来,正在认真给自己做洗礼。

    虽为寒梅而来,但冬的植物园那独特之美吸引了陈楚言。

    她脚步放慢,缓缓地往里走,满地的落叶飘下,她拘身拾一枚于手,红的;又拾一枚,针形;再拾一枚,小的不一会,手里竟是五花八门的各色树叶,极尽丰富而别样。

    周慕寒静静地立于身侧,身型高大的他像极了一座大山,勇猛的护卫。她停下,他驻足;她笑着,他也笑着;她拾一枚,他看着;她再拾一枚,他也跟着拾一枚把玩。

    不知不觉间,便至寒梅盛开处。

    寒梅园大片大片的花儿比“清心宛”的来得夺目。各式的品种争奇斗艳,红的、粉的、白的都有。它们如燃烧的火焰绚丽夺目,如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带羞涩,如舞动的精灵流连忘返,如银雕玉琢清丽超然。

    二人还未走近,浮动的暗香便在远远地引路,陈楚言渐渐倘佯在花间,阵阵芳香袭来,深深地吸入一口,不媚不俗,沁人心脾,顿觉心旷神怡。她忘我、快乐、自在,好似所有的束缚早已抛弃,一切的不快均被花香掠走,快乐地转圈,灿烂地微笑,轻盈地跑动。

    周慕寒竟不知原来笑容可以这般迷人,声音这般动听,身形这般吸引人。

    他拿相机拍着她,一张张的拍,只觉拍不够,每一张都觉珍品;她不知他在拍,一次次地跳动、一次次地轻舞、一次次地感受,只觉舒畅和自由。

    许是太阳放晴,又或是附近有养蜂人,一只蜜蜂停在花枝上,陈楚言害怕自己的到来打扰勤劳的蜜蜂,倏地停下了脚步。

    停顿来得猝不及防,一旁认真拍照的周慕寒忽地撞上,陈楚言瞬间不稳,一个踉跄,跌进了周慕寒的怀里。

    她带着十二分的羞涩,只觉身子发软,庆幸周慕寒稳稳地扶着,艳若桃李的脸瞬间腾起异样,周慕寒亦是心跳起浮剧烈。

    此时的二人,一个身形如描似画,一个眼里柔情似水。

    周慕寒悻悻扶起她,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这刚才没认真看路。”

    陈楚言呐呐:“没事,是我突然停下来。”看着周慕寒脱口问出:“你没事吧?”

    他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陈楚言忙解释:“刚才有只蜜蜂在上面。”指指枝头,蜜蜂早已不见踪影,尴尬地说:“现在飞走了。”

    周慕寒说:“那我们等等,兴许一会还飞过来呢。”看着浅笑的她打趣:“可惜不一定是同一只了。”

    陈楚言“噗嗤”笑出声。

    她指指枝头一朵清雅脱俗的寒梅,“我相信是同一只的,因为你看,这朵开的最好。”梅花不骄不躁地立于枝头。

    周慕寒闻着沾襟染袖的梅香,看着无瑕的笑容挂在她的脸上,那眼波流转的千娇百媚、那纤细身形盈盈可握、那午夜梦回百般思念,瞬间冲上来一波勇气。

    他往前一步,一眼望进她的眼里,深情地望着:没有杂念,没有非分之想,只有怜惜、爱护、照顾,只想宠着她、护着她、永远地顾着她。

    他当机立断说:“我们在一起吧!”

    没有任何犹豫,干脆、果断,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和坚定。李谦说的对,她的身边太多爱慕者,每每看她或被表白、或被打扰、或三五追随者,心头莫名火烧。

    他不想等了,所有的顾虑都被冲破,所有的计划都已作废。

    陈楚言许是被花香吃醉了,许是刚一摔还不清醒,迷离着双眼,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狂舞的心跳声。阳光照在身上、脸上、梅花上,那么的无瑕、神圣、纯真。

    周慕寒的一句“我们在一起吧”不停的在脑海回闪。

    她紧张到窒息。一切来得意外又惊喜,毫无半点准备又满心期待。曾经的日日夜夜里,无数次的想像过类似的画面,但到来时的猝不及防,许久许久她没说话。

    周慕寒紧张地凝望着。

    像是谈着大宗生意般紧张,不敢多说半个字,也不敢打扰,只屏住了呼吸。

    他手心冒汗、紧张的等着想象过可能的场景:浪漫的场景、她的表情、精心的准备

    无数次,更是想向她被别的男生拥入怀里,她成了别人的女孩、她成了他人的妻子而这些是他无法接受的。

    终于,她说:“好。”

    周慕寒觉得天大亮,活了过来。

    听着满口的应允、看着满心的欢喜、羞怯的笑容原来她的女孩,也和自己心意相通。他抱住她。许久许久,他轻轻地放开她,说:“看,蜜蜂。”

    陈楚言抬眼看,两只蜜蜂正扑哧着欢快的翅膀飞上枝头,幽幽的两小只渐渐地相偎在一起。看着它们,只觉脸红和不可思议。

    自己就这么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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