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维和两个女生的相熟,稍带叶挺宇也成了朋友。

    自篮球赛后,三人的饭局时常变为四人。正值饭点,东大的食堂里,四位年轻人聚在一起用餐。叶挺宇提议大家去校外餐馆搓一顿龙虾。

    薛然然坐在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红烧肉,有气无力:“不去,不想吃,不要吃。”她情绪不佳,对任何事物了无生趣,头也不抬地翻搅着,餐盘里的肉早被弄得稀碎。

    叶挺宇忙劝着,“去嘛去嘛,很好吃,很正宗的。”不停地使脸色,找救兵帮忙。

    刘思维见状,“去吧,去吧,去换换口味,食堂的饭菜都吃腻了。”

    薛然然仍无半分兴趣。

    她一幅饿死算了的样子,“没胃口,不好吃,不要吃,你们自己去吧。”还摆出不要理我,不要管我的势态。

    叶挺宇仍不死心,“你是我们中最懂吃的,你去品鉴品鉴,要是好吃,我们以后就经常去,要是不好吃,咱们以后就不去了。”

    一听说品鉴,薛然然好似有些被说动,她抬眼眨巴了几下,转头:“去不去呢?”

    陈楚言看着可爱的表情,对着圆溜溜的大眼,轻笑:“看你都没味口,说不定小龙虾真不错呢!”

    叶挺宇立马语带撒娇:“去吧,去吧,”他桌下轻踹一脚,“刘思维请客。”吃龙虾是幌子,借着龙虾帮兄弟拉近关系是真的。

    刘思维接收信息,着急忙慌地应道:“对对对,我请客,去吧去吧。”

    薛然然翻了记白眼。

    终是答应,“那好吧,那就去吧!”

    叶挺宇忙不迭前头带路还帮着拎包,引得薛然然一阵嘲笑。

    陈楚言看着打闹的二人,单肩背着小包的她浅浅一笑,轻挪着步子,时而扶弄微风吹乱的秀发,一旁的刘思维红了脸。那美目盼兮的一频一笑,那轻盈的步子,那阳光下闪闪动人的身影,双眼竟是挪不动毫厘。

    目的地——热热闹闹的龙虾馆。

    因新店开张,老板又是弄舞狮,又是玩游戏,还搞起抽奖,阵仗不小。广场的开放式环境,气氛活跃而轻松,小排了会队,四人落座,龙虾也立时上桌。

    入冬后的东成,太阳高高地挂起,阵阵轻风吹着,四人很是愉悦。

    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拿了箱子示意抽奖,薛然然顿时来了兴致,她一扫之前的阴郁,小手一伸从箱子里掏出两张,陈楚言顺势接过一张,两位男生也相继的各抽一张。

    薛然然迫切结果,服务生却示意大家餐后再行刮奖。

    四人虽好奇却也照做,小小的卡片随意放置在桌上。薛然然接着将注意力放到了龙虾上,她认真的从大盆里拎了只肥的,继而熟惗地剥了一只往嘴里塞。

    三人满脸期待地等待宣判。

    她不紧不慢,轻轻地咀嚼,慢慢地吞咽,终于说了一句:“还不错。”

    叶挺宇松了口气。

    他也拿起一只大龙虾搞怪,“要我说,龙虾龙虾,是龙王瞎了。”

    薛然然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叶挺宇揪起虾须:“你们想啊,要不是这老龙王瞎了,怎么还会被我们吃?你看看这长长的胡须,老糊涂了。”

    薛然然一脸嫌弃:“切,这个解释我们可不喜欢,一点也不美好。我记得上次我们在孙记饭馆,刘思维,你还记得吧?那上面的解释,可比这个好听多了。”

    刘思维放下刚拿起的龙虾,连连点头,十指紧扣,端坐:“那老板真是很牛,什么菜都会做,要说取的名字,也许网上看的或者哪里听来的也不稀奇,但风雅又朴素,也是情怀吧!”

    薛然然甚是认同,高兴地指挥:“言言,你告诉他们,那个炸虾球,老板取名叫什么?”话音刚落,她又一转念,“哦,不,你猜?”

    她指了指叶挺宇,又示意刘思维不能说。

    叶挺宇想了想说:“金球?”

    薛然然摇头。

    “金珠?”

    薛然然还是摇头。

    “金蛋?”“金龙?”“金虾?”“金身?”

    ……叶挺宇猜了好一圈。

    他沮丧又怯弱:“那是什么?”看着薛然然嘲讽的脸,满脸羞愧地解释:“我语文不太好,是特长生招进来的,见谅见谅。”

    薛然然笑着做了个弯腰的动作,“是恭喜发财。”

    叶挺宇佩服地五体投地:“哎哟,超有想象力啊。”也做了个“恭喜发财”的传统手势。

    陈楚言轻声嘟囔,“恭喜发财?”反倒愁郁。不知为何,她总能联想到“盐水猪肝”,而这道菜名和注解一直令她耿耿于怀。

    她的忧容落进了刘思维眼里,浓郁的睫毛下闪着担忧,他知道她多愁善感,更知道自己的心跟着纠得多紧。

    谈笑风生的薛然然并未发觉,大笑着叶挺宇:“你个老龙王,给我们恭喜发财呢?”

    叶挺宇一听,立马摆了个躬身的姿势,“提前给三位拜年了。”

    薛然然看着他滑稽的动作和表情,顷刻间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叶挺宇,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笑死我了。”

    几个年轻人吃吃聊聊,不断地撤盆又上桌,竟是吃了接近十斤的龙虾。看着桌上满满的虾壳,还有垃圾筒里满满当当的红色,陈楚言展颜,没有胃口的人儿,竟是吃得最多。不同口味的龙虾,椒盐味,麻辣味,红烧味,应有尽有,满足了各色口味人的需求。

    看着临桌们酒足饭饱的满足感,陈楚言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诸多,正准备离开,想起刮奖卡片还在桌边躺着。

    四人相视一笑,纷纷开启了“好奇”之旅。

    男生们倒是快,不等硬币,三下五除二揭晓答案。叶挺宇的“谢谢惠顾”遭到了薛然然的嘲笑,刘思维中了个“再来一盆”引得薛然然满脸羡慕,看陈楚言并未刮卡,只是静静地看大家热闹,薛然然便从开始的迫切变成了神神叨叨。

    陈楚言拾起挂在凳背上的小包,从里面掏出硬币递了过去。只见薛然然屏气凝神的一点点刮着,像是刮太快卡片会疼痛似的,叶挺宇准备讥笑,薛然然一记白眼送上,叶挺宇变得乖巧。

    “谢谢惠顾”四个字显现时,薛然然气不打一处来:“叶挺宇你故意的吧?”

    叶挺宇很是无辜:“我的姑奶奶,我可冤枉啊,我还能操纵这玩意不成?”

    薛然然哼了一声。

    陈楚言想着代刮,薛然然厉声:“不行,你自己来。”她递过去硬币,陈楚言笑笑轻轻地刮动着。

    “玩”字出现时,薛然然制止了动作。

    她怂恿大家猜猜后面的字到底是什么?显然易见,一定是中奖了啊。

    “玩?玩什么呢?”叶挺宇绞尽脑汁的思索。

    “玩具一个?”刘思维猜测。

    薛然然说:“玩具,这也太没新意了吧?太好猜了。”

    叶挺宇不认同:“玩具也正常啊,你看这小孩这么多,你说是吧?”广场上满是玩闹的小孩,临桌也有好几个带着孩子就餐的家长。

    薛然然心理认同,但仍不死心,转头问:“言言,你来猜一个。”

    陈楚言脱口而出:“我也觉得要嘛玩具一个,要嘛玩偶一个。”薛然然示意她刮下去,只见上面真写着“玩偶一只”时,她变得很是失望。

    陈楚言笑笑。

    薛然然说:“你可真是容易满足。”

    刘思维补充:“一会看看是什么样的玩偶,说不定特别有意思呢?”

    薛然然立马又来了兴趣:“我这就去兑。”

    片刻,只见她抱着个巨型玩偶出现,路人一脸好奇、惊叹和羡慕。薛然然尽是欢颜,高兴地连说:“下次还来,“再来一盆”要继续。”

    回来的路上,叶挺宇成了“搬运工”,扛着巨型玩偶走在校园的路上,真是拉风又抢眼。二男二女的组合,爽朗开怀地谈笑,郎才女貌地搭配,真是一道靓丽到极致的美丽的风景线。四人或微微一笑,或侧目注视,或谈笑风声别样的校园一幕,频频引得同学们的侧目和耳语。

    饭局令关系亲密,随之的八卦应运而来。

    即便高知东大,亦不免俗。

    自篮球赛后,“陈楚言是刘思维女友,他俩青梅竹马”,自“孙记饭馆”后,“陈楚言追的刘思维,刘思维家里不同意”,自龙虾馆后,“他们毕业就会订婚,双方父母都见过了。”

    随之,越传越多……

    对付流言,时间会推移掉流言蜚语的,陈楚言终是没说。

    更何况,对于不信的人而言,解释即掩饰,只白费口舌罢了。

    晚上,侧躺在床上,她看向对面的人儿,见其忽而盯着天花板发呆,忽而轻声嘟囔,陈楚言好奇:“然然,你在想什么?”

    薛然然把玩着皮筋,“没什么,就是心烦呢。”

    陈楚言满是关心:“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给你拿点吃的?”

    对方有气无力地摇头。

    “那你是不是……来那个了?要不要给你拿红糖水喝?”

    对方嘟起小嘴。

    “那是为考试发愁?

    得到的回复仍是否定。

    肚子不饿,身体并无不适,更不为考试担忧,情绪却不高涨,陈楚言思衬了片刻,担心地问:“是遇到烦心事了吗?”

    薛然然耷拉个脑袋,“哎,就是不知道烦什么,才烦呢。”

    陈楚言看着她萎靡的样子,想起最近的流言,自己虽未受到太大困扰,但的确也被影响,再看往日大剌剌的薛然然一脸心烦意乱,应是为此事难过。

    她不假思索地盘腿坐起,厉声说:“然然,我有事问你。”

    薛然然狐疑娇容里的严肃,“什么事?”

    陈楚言半眯起杏眼,轻声又谨慎,“然然,你是不是喜欢刘思维?”

    “喜欢刘思维?”薛然然迷糊地复述了一遍。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大喊:“想哪去了?没有的事,是好哥们!”她气急败坏到双手叉腰,凶神恶煞似地看过来,“喜欢刘思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楚言以为她羞于面子,亦或顾虑友情,忙解释:“刘思维那么优秀,又没女朋友,你俩又都单身,你喜欢他很正常的。”接着鼓励道:“我们都是朋友,不能因感情而生嫌隙甚至割裂关系,若是你喜欢,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薛然然看她满脸认真,瞪大了双眼,“陈楚言我告诉你,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她停了停,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喜欢他,谁都拦不住,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还有,假如咱俩要是都喜欢同一个人,那……”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屑着:“那是不可能出现的,我的真命天子不会在东大出现。”

    陈楚言盯着她微红的小脸,“什么情况?快说,快从实招来。”

    薛然然一脸害羞,“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转瞬又愁容密布,“可惜走了,”见陈楚言不解,忙说:“上次我不是说回家一趟嘛,还记得吗?”

    陈楚言绞尽脑汁回忆。

    薛然然解释:“就是和刘思维一起吃饭那回,孙-----记----饭-----馆!”逐字逐句里透着情绪。

    陈楚言恍然大悟,“我记得,我记得,对不起,你继续说。”满是歉意的示意薛然然说下去。

    薛然然面露难过,语气也跟着沮丧:“那天,我是去机场给他送行的。他说要去美国留学,等学成再回来,要几年后吧。”

    她面露不悦:“你说好端端的干嘛去国外读书,国内不好吗?有好吃的,好玩的,又有好朋友,还安全!”接着又满脸认真:“在国内,天天出去玩也不担心危险我也不是说国外就一定危险,”

    她停了几秒,“但哪有国内好啊,是吧?”

    “反正,我是不会出国的,一辈子就呆在国内。毕业后,就好好上班,买买好吃的,偶尔去旅行,周末约闺蜜逛个街,再看个电影什么的。”

    “过几年,就结婚,要是有了孩子,周末就去看看父母,等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也差不多退休了,然后两个人不管其他事情,就去各地旅行,你说多好。”

    薛然然噼里啪啦规划着蓝图。

    陈楚言提着的心放下,这何偿不是自己的心愿呢,“然然,他是追求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没错,你应该支持。人活一世,不单单在乎生命的长度,还要再乎生命的维度,既然他那么有抱负,你应该支持,然后等他回来。”

    见薛然然仍愁云不减,她继续:“我知道你不舍得他,又担心他在国外吃不好,睡不好,但他也是大人了是不是?如果你怕他遇到危险,那就经常联系,这样,他如果真的有危险,你也能知道的,说不定你还可以帮到他。”

    薛然然长长地叹息:“可是我没在他身边。”

    陈楚言笑了笑,提醒着,“那就更应该多多关心,经常地问问他,和他谈谈心,提醒他学习的同时别忘了健康,更让他多注意安全。这样,我相信他一定会重视自己,他也一定会时刻记得,有一个女孩在默默地关心他,等着他,他就会更爱自己,更好地保护自己了,”。

    薛然然听着字字珠玑的话语,每一句都直击心田、有理有情,顿时扑过来抱住:“言言,我太爱你了,我这就联系他。”

    陈楚言笑看着活蹦乱跳掏手机的幸福之人。

    薛然然遇良人,人生何其富庶,回看自己,周暮寒若是她的良人。

    会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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