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沈盼睇，有人找！”
“319沈盼睇，有人找！”
“盼睇！盼妹！宿管喊你！”
沈盼睇抓了个外套往外跑，跑下两层楼梯，瞧见了宿舍楼门口穿着运动衫的王招儿、齐梅。
“昭昭！梅子！”沈盼睇真的很意外，“你们真的来了！”
“哪像你是个没有良心的，我们都很想你。”
沈盼睇挂在王招儿身上，又扑到齐梅身上：“明明我也想你们的，昭昭听说你谈对象啦！”
王招儿就算是红着耳朵，也要犟沈盼睇：“可不是，马上要成为一些人嫂嫂了。”
齐梅大开眼界，昭昭这么大胆的么，再一瞧红到耳根了都，她跟昭昭壮胆：“对象就是林木，你师哥。”
“那我不是省了一份礼金！”
王招儿气笑：“抠不死你！”
沈盼睇去念高中的时候，给宿舍留下一台单放机，还有英语学习的磁带。
那些她整理的初三的资料也留给了108，她们宿舍个个都升了学，王招儿最是出息念了中专，再念一年就毕业。
其他人都高中毕业了，考上大学的就何琼玉，上了护理院校。
“我现在是落榜生，昭昭是中专生，你是大学生，想想是我最没出息。”还不等别人说什么，齐梅又说：“以前还真没想过这样一回事，没想过自己能高中毕业。还能认识大学生、中专生，还能来首都。”
原来不是遗憾，是炫耀啊。
沈盼睇还有点小情绪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是先发制人？你也没问啊。”王招儿有点儿心虚。
她点了点头，又开怀了问齐梅之后有什么打算，问她们是怎么过来的，林木没有送她们来么。
“你都说了许多次外头不安全，是跟别人一道过来的，路上吃的喝的都是自己的，也不跟陌生人聊天。”
沈盼睇：“那不是两天没吃过热的？我去换件衣服，一起去外头吃。”
她们远道而来，她尽地主之谊。
她们说话多少还带着乡音，一说话就是个外地人。
来到这样远的地方，还真的是没有想过的事，沈盼睇在这边念书，给了她们这样的机会。
沈盼睇是打开她们人生窗户的那个人。
从前齐梅看着村里的山地，最多想到种树、砍柴哪里会想到的要承包果园。
承包山地种果树，是沈盼睇让齐梅看到另外一种可能。
今年果园第一次看见了盈余，这也是家里头愿意继续让她高考的原因，不过齐梅自己没有这个念头。这一回县里又正好要向省城农科院推人，齐梅拿到了那个机会，十一月就去农科院。
“现在来过首都，之后去省城我都不怕。”
王招儿说自己还没去过省城，不知道毕业后有没有机会被分到省城去。
齐梅问她这是要抛下对象了，沈盼睇抢答，师哥肯定屁颠屁颠跟过去了。
王招儿没有否认这个说法，说屁颠屁颠不太合适，林木有去省城安家的本事，这会儿来也是跟沈盼睇说一下腊月里她会定亲，肯定是要通知沈盼睇的。
等毕业了就办婚礼领证。
齐梅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光是知道王招儿有对象，没料到节奏这样快。
“这是领先一大截啊！”
王招儿说也不领先，比她快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在她同班同学里，她确实算快的，考中专的都是应届初中生，哪里有人成婚的，她这个节奏是领先的。
沈盼睇还挺高兴的，她问：“昭昭你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昭昭明月的昭吧！”
王招儿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王昭昭”，说到这个就得说起她与沈盼睇初遇时的黑历史，那时候她还为“招儿”这个名字骄傲过，后来倒是平淡对待，不过办身份证的时候把名字顺道改掉了。
齐梅拿着王昭昭的身份证瞧：“之前都没注意，这个名字好看多了，跟我们平时叫你的是一个。”
她们说起初中班里同学的现状，不得不提起最出息的那个：“还有个大新闻！何秋生他考上了协和！整个市传遍，南林县第一中学也算是闻名了。”
“县中恨不得在街道上拉横幅。”齐梅偷笑，“真不是这人脑子是什么做的。”
王昭昭道：“要我说前无古人，后十年也不会有来者，县中是走狗屎运。”
“你一个中专生怎么屎屁尿的！”齐梅很不赞同，“淑女淑女。”
齐梅：“盼睇，协和跟这边远么？”
“不太近。”沈盼睇想了想，“不过他也不应该在协和吧，应该是先上几年预科再去本部的。”
具体沈盼睇也不知道，她不是协和的学生。
能从一个县中到首都协和，确实很了不起，堪称奇迹。
比她进农大难多了。
沈盼睇的成绩其实也能进华大，但是协和她是没有什么勇气报名的，这不仅仅要看自己的成绩还要看别人的成绩，拼运气的。
选择农大出自爱好，也是为了一个决定性的概率。
无论是协和还是华大，一个省就招那么些个学生，特别是协和分数线不是很稳定。
报名是在出成绩之前，她选择一个无论出什么意外，只要上了考场她就能考上的大学。
不能见着传奇人物，心里有点遗憾，不过这不是还是见着了另外一个传奇人物。齐梅的心里话说了出口，沈盼睇审判她：“原来不是想我。”
王昭昭添油加醋：“这顿饭说来说去还是得齐梅请，她是满足了心愿的。”
沈盼睇：钱都付了，你说这个
是不是有些晚了。
吃完饭走在路上，两个人东张西望，问沈盼睇她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
为了让她们能够看到首都的最大风景，沈盼睇打车去了旋转餐厅。
两个人第一次坐上了出租车。
也是第一遭坐上汽车，瞧见沈盼睇付了十二块钱。
王昭昭咋舌：“这里人过得是什么生活。”
“一公里就要一块钱，我走路怎么就没这么挣钱。”
沈盼睇说：“对一些人而言，时间就是金钱。有的人一个月挣两百，有的人一天挣两百，对他们来说打个车一天挣两百，比一个月挣两百合算。”
“路上开的车是天津大发，定价在三万左右，有的人要花五万买到手。”改开让华国的穷人富人割裂开来，有的人一天挣几毛钱，有的人一天花四位数。好的东西、新潮的东西，供不应求的东西，价格就会上涨。
只要有市场，就有人买。
旋转餐厅的票，就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
另外花了钱的，这一点沈盼睇倒是没有说，只是让昭昭跟齐梅能够在餐厅上俯瞰首都。在餐厅里再细细聊，明儿个去哪里。
后天沈盼睇要上课，没有时间陪她们。
这对她们来说真的太新奇了，在旋转餐厅里，她们都有些束手束脚，就算是有沈盼睇给她们壮胆子，她们也觉得自己是土包子。
还好沈盼睇带她们试新衣服的时候，她们收下了盼睇的好，不然此时此刻她们留下的只会有窘迫。
齐梅实在佩服沈盼睇：“盼睇是怎么适应这里的生活的？”
这儿跟南林有太多的不同，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沈盼睇来首都的那一年才十五岁。
一个人从小地方到首都，离家千里。
就算是对那个家没有什么眷恋，沈盼睇念初中时，寝室里的人就见识了盛丽的面目，知道沈盼睇的妈是怎么对待她的。所以离开那个家，对十五岁的沈盼睇而言应该是一种解脱，是天高任鸟飞。
来到首都的沈盼睇像一只飞入丛林的幼鸟。
告诉她们外出注意事项的沈盼睇，在坐着火车的那两天肯定也是提心吊胆的。
沈盼睇没想到会被问起这个问题。
反应慢得不像她：“时间久了就适应了，其实就是换了个地方读书，没有什么区别。至于校外的生活，我应该没有适应首都人该有的生活，不过这座城市的包容性很大。千万人口的首都，有着来自五湖四海，它很有包容性。”
看着就要哭鼻子的齐梅，沈盼睇苦笑不得：“在学校里交了朋友，跟室友关系和谐，老师博学多识，也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我是来念大学的，不是来闯荡江湖的，真的不需要适应。”
王昭昭拍了拍齐梅的肩：“你净瞎想，盼睇比我们强多了。”
其实王昭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齐梅想的事，她也想了。看着这样的首都，想着自己的窘迫，自然而然想到沈盼睇来到首都最初的生活。
哪怕现在过得很好，最初一个人的时候，不可避免迷茫、害怕。
不过那些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盼睇看上去就过得很好，她大方自信又坦然。不像她们，心里瑟瑟缩缩的，行为眼神上也有些落一拍。
她们没有多点旋转餐厅里的吃的，多只是瞧了瞧风景。
这儿的消费有些高。
总让沈盼睇出钱，她们也不好意思。
晚上住宾馆，也是沈盼睇为她们安排好的，在夜市里头吃得饱饱，躺在床上肚子都要抗议。来到首都要去看广场、还要爬长城，沈盼睇笑她们想得多，到时候就等着腿抗议。
这一夜初到首都的两个人聊到很晚，反而是带着两个人逛的沈盼睇一夜无梦。
第二天沈盼睇带着早饭上来，两个人都睡得很沉，没有要起床的迹象。
到了时间沈盼睇把人叫起来去爬长城，今个一天只把长城列入到计划里。
她们还拍了好几张照片，在拿着底片回去洗，跟拿到照片沈盼睇寄给她们之间，选择了后者。
沈盼睇才想起来，上次跟明槿拍的照，还没有去拿。
沈盼睇又托她们带两本书给沈水鸣，上一次的东西已经寄回去，这两本是漏网之鱼。其实不急，可以攒攒，但顺路带回去也好。
两个人买了周二的票离开，周一晚上逛广场，周二搭火车离开。
有直达的车票，备好路上吃喝要用的，其他的同列火车托运。
听着沈盼睇的碎碎念，从前她的话有这样多么？
齐梅去省城是有农科院的人接的，林木会在省城火车站接王昭昭，两个人再一齐回夏城，王昭昭的中专就在夏城。
沈盼睇想起从前的自己，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周一。
“夜不归宿的沈同志，所谓何事？”
沈盼睇说：“陪吃陪玩□□，朋友来首都玩两天。”
这么简单的事，差点变成劲爆话题。
“怎么不见你生日那次的朋友？”
沈盼睇确实有段时间没瞧见明槿：“他可能忙。”
自动理解成学业忙，人家的书生气原来不仅仅是长相的偏爱，而是实实在在的读书人。但这样一来就显得她看走眼，王露还以为明槿对沈盼睇有那方面的意思。又是送蛋糕又是说情话的，原来真的纯纯友谊。
不然再怎么忙，也不至于半个月都不见人影的。
“是个大学霸。”王露调侃，“朋友来，他没一起陪着？”
沈盼睇疑惑：“他跟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却是没什么关系的。”
苏桂琴服了王露打听点事还拐弯抹角的，也就是沈盼睇没有听出来，王露只是想知道沈盼睇跟明槿的进展。苏桂琴指了指白桦树下的人：“跟婷婷站一块的人是不是在看我们？”
林婷身边那个人不是齐楷，是个沈盼睇并不认识的人，她一眼望过去正好对上那个人的视线，对方没有移开，她也没移开。
她确定了，他确实在看这边：“可能是婷婷在给他介绍我们？”
所以他会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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