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熙熙攘攘前的人群之中，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平视左右，是各色的人影。
我跟琉璃一边走一边观察。
这地方，是我从未来过的。
之前我还怀疑，为什么金陀让我去的地方，全是我曾经去过的。
就好像他是特地为我安排好路线一样，曾经那些惊险的经历，只不过死他的一场考验。
可现在我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楚州。
我心头的疑惑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多了。
这就好像是有人对我做出了安排，而这些安排一开始是我不知道的。
现在我起了疑心，怀疑了，那人又立刻安排一个我所没去过的的地方，遇见我不知道的人，以此来打消我的疑惑一样。
不过，即便是别人的安排，那又如何？
这些事，本身也是我愿意去做的。
既然都会去做，那他是否安排，也无所谓了。
年少时总有人想要反抗命运，认为命运的安排，是对我们的束缚。
但是否我们的选择，本就是在命运之中，或者命运的安排，本就是我们想做出的选择？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我并不想多思考，总而言之，哪怕这次真的是金陀在暗中筹谋布置，我也并不抗拒。
“这里的风貌，似乎有所不同、”
琉璃突然开口，让我回过神来。
我看向她，她看向周围，轻声道:“明明是一山之隔，可这里的人，眼中似乎多了更多的……光？”
“那是自信。”
我也有些慨然，但并不想深究，人与人，终究是有所不同的。
这次我们的目的地，就在楚州，却不在楚州城，而是在楚州城西南，深山之中。
楚州城西南，乃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是卧龙山山脉的一侧，至于卧龙山山脉另一边，自然就是青阳城。
我们先是来到城区西南，一打听，便知道了结果。
西南边山脚下，坐落着一座古刹，据传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名为伏龙寺。
这伏龙寺自古以来便香火不绝，至于此时
，更是成为楚州城的一个著名景点，哪怕是当地人也交口称赞不绝，甚是出名，随便问一个人，都能给我们指明方向。
我们一路问了过来，终于来到山脚。
抬头往上一看，在山脚下，林深处，有一座座古刹禅院坐落于此，化作半隐于林中的一片建筑。
这里是公路的尽头，有路通向伏龙寺，很是宽广，但无法行车。
当初有人曾想要直接修一条通往古刹的平路，但被伏龙寺住持拒绝了。
我们走在石阶上，往上走，身边也有人跟我们一起，这些人，有的是香客信徒，有的是游人，前前后后，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全部走向伏龙寺。
明明看着不远，但这条路，修得七扭八拐，本来六七公里的路途，被大大延长，走下来竟也有十四五公里。
这可不近。
“这路为何要修成这般模样？”
琉璃有些不解，但随着一路上去，她渐渐明白。
我们看向周围，依旧有人跟我们一起，但人少了一大半。
等来到古刹之下，抬头，就看到红墙琉璃瓦，庙门大开，却无任何沙弥迎接。
步入其中后，院落当中，有一个巨大的鼎，上面香火袅袅，将院落变得一片烟雾缭绕，还有不少人正在上香。
往里走，跨过一扇中门，便能看到大殿，大殿两侧，是其他禅院。
而这一院落之中，有一颗硕大的古树，位于院落一侧。
古树枝丫繁茂，树干扭曲，枝杈横生，看得出来，这树从诞生至今，绝无一人修理过，那枝杈都伸到其他院落去了，更有无数树根从地面冒出，又钻入大地之下，地面上的砖石，都只是在树根周围修葺，完全没有动多根茎。
这时一株菩提树，乃释家非常尊崇的树。
相传，曾经释迦牟尼正是在一株菩提树下悟道，自我觉醒，明悟智慧，发下大愿，最终化作佛陀。
看了一眼后，我们便不再关注，而是继续往大殿方向走，这寺庙，我们一进来，就觉得有些奇
怪。
“怎么会没有僧众呢？”
琉璃不解，她也去过其他寺庙，无论大小，往来香客，都会有僧众接待。
无论是院落，还是禅院，都有僧众接引。
至于大殿，更是僧侣众多。
可这伏龙寺，一路走来，却没有见到一个僧侣。
这不合理。
我四处看了看，终于见到，在大殿之中，有一个光头默默站在香客旁侧，异常显眼。
没办法，这寺庙太奇怪，僧众太少，我们至今就见到这一个。
于是我伸手一指，说道:“喏，那不就有一个？”
说着，我们就要过去。
这时，一个声音在我们斜后方响起。
“两位，来本寺应该不是上香请愿的吧？”
我们回头，就看到那株菩提树下，有一个和尚。
他团座在地上，周边有菩提树树根虬结，遮挡住了他的大半身躯，难怪我们刚进来时没看到，因为视觉的原因，进来的时候，他完全被树根和树干给挡住了。
我跟琉璃面面相觑，而后直接往小和尚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小和尚也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几片落叶，双手合十，笑道:“见过两位居士。”
我看向小和尚，嗯，年龄跟我应该差不多大，一声灰色僧袍，脚下踩着百纳鞋，手中持着一串持珠，至于挂珠，那自然是没有的。
他的脑袋光亮，但并没有结疤，一身僧袍看起来穿了多年，已经被洗得有些泛白，还有各种补丁在上面。
最令我注意的，是他的气息。
那是一种平静祥和的气息，像微风，像落叶，像路边的花草，不注意，便注意不到，若是注意，便又觉得极度恬静。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自然。
“小师傅，你好。”
小和尚笑了笑，说道:“我发号觉明，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我名姜九，这位是琉璃。”
琉璃不怎么说话，于是我连同她一起说了一下名字。
而后我便问道:“觉明师傅，这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怎么师傅就叫住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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