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上天都不愿意这些僵尸出世，毕竟他们全都不在三界六道无形之中。
于是，天空中撕扯出一道闪电，那电光照亮了大地，化作一片霜白，一闪而逝。
当然，也有可能是刚刚我想用引雷符引动雷霆劈死槐树精，可上天不许。
我虽然住手了，那乌云也开始消散了。
但上天觉得，雷霆都已经开始凝聚，这要不劈点东西，岂不是白来了。
于是乌云再度汇聚。
这些都是我本来的猜测，直到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看向琉璃，那张脸，永远这样恬静。
明明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怒火正盛，可她基本没有笑过，也没有露出过很明显的怒容，所以她的脸，还是那样恬静。
她跨出一步，似乎要对飞僵动手。
而我则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原本就有些冰凉，此刻我握着的时候，更好像抓到了一块冰。
我低头，她的手，原本生的极好，手掌细嫩，五指修长，葱白如玉。
可现在，手指上，指甲开始变形，扭曲着向外延长两公分，又勾了起来。手指上的纹路，渐渐变得深刻，宛如苍鹰的利爪。
手指根部，一片片细密的鳞片开始出现。
那鳞片，从柔软变得坚硬，不过几秒钟而已。
“琉璃……”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一抬头，就看到她额头两侧，出现了两个凸起，如同角一般。
与此同时，她的脖子上，出现了片片鳞甲，一片叠着一片，一层叠着一层，随着她胸口的起伏，鳞片不断开合着，好像跟她的呼吸同奏。
那些鳞片从原本的晶莹透明，在我的注视下，渐渐变成了白色。
她的双瞳，眼白变得如海水一般的淡蓝色，瞳仁则化作了火红，如琥珀般瑰丽。
我紧紧拉着她的手，摇头道:“不要这样，冷静点。”
“我很冷静。”
琉璃突然柔和一笑，挣脱了我的手，缓缓上前。
我抬头看向天空。
一股气流从天而降，一头连接着天空，似乎就处在那正在变得深沉的阴云之中，至
于另一头，正是琉璃。
她要化龙！
这是我一直以来不断阻止的。
这世界，多久没有出现龙了呢？
应该很久了吧，久到千百代人在这片土地上消亡。
但终归有人躲在暗中。
他们修为高深莫测，掌握着不可思议的伟力，冷眼对苍生，沧海桑田，与他们无关。
可如果有龙出现，不说全部，但一定会有人跑出来的。
如果我们已经站在修行的巅峰，那自然全然无惧。
可我们现在还太过弱小，哪怕是化龙之后，全盛的琉璃。
这才是我恐惧的。
我害怕失去她，我不敢失去她，所以我数次请求，数次阻止。
但这次，好像阻止不了了。
她没有直接爆发龙威，反而是身上先出现了龙的形象特性。
可令我惊讶的是，琉璃只做到了这一步，并没有真的显现龙驱。
她此刻的状态，不是人，不是龙，更贴近体内流淌着龙血的妖物。
天地间陷入了刹那的寂静，原本不断嘶吼着围上来的僵尸停下了脚步，闭上了嘴巴。
他们当中，级别低于毛僵的，直接勾下了身子，好像要直接把自己给掰断，浑身颤栗着，不敢轻易动弹。
毛僵则是一副拼命抵抗着压力的样子，明明脖子咯吱作响，却依旧努力的想要将低下的脑袋抬起。
“半龙化。”
这时，白苍抓着杨芳华来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什么？”
我讶异的抬头，白苍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看向琉璃，说道:“半龙化，或者你可以称之为妖化。”
“妖化？”我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喃喃道:“琉璃，变成妖了？”
“她本来就是妖。”
白苍无语的说道:“虽然她跃过了龙门，但她还不是真龙，所以她还是妖，只不过她毕竟跃过了龙门，已具有龙相，不会有人轻易称其为妖。”
哪有人把龙叫做妖怪的？杨芳华在旁边轻声吐槽了一句。
白苍当即眼睛一瞪，举起拳头在她头上来了一拳。
杨芳华疼得蹲在了地上，眼泪花都流了出来。
白苍干咳一声，继续说道:“我说了，除非她成为真龙，不然就还是妖，只不过和一般的妖不同，她若化作人形，则除非她出手，否则妖力内敛，无人能察觉，若显出龙身，则龙威会盖过妖力。也因此，一般人不会称她为妖。”
“那现在呢？”我追问道。
“她此刻，以人身承受部分龙的力量，所以妖力外显，但龙威隐而不发。若是一般的妖呈现她这个状态，那就是半妖化，可她这等身怀上古神兽之力的，就是妖化了。”
我朝琉璃看去，果然，一般不会出现的妖力，此刻缠绕在琉璃身上，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焰，且越烧越旺。
“那群飞僵要倒霉了。”白苍突然幸灾乐祸的说。
我忍不住点头赞同，如果寻常女人发火尚且能称其为女老虎的话，那么现在的琉璃，就是母龙。
哦，好像她本来就是。
天空开始降下雨点。
一开始是小雨，窸窸窣窣，慢慢的雨势变大，化作接连天地的水线，汇聚在一起，细密如珠帘一般。
雨水尚未落地，就会染上琉璃的妖力，而后被她掌控。
但她只是任由雨水落地，汇聚在一起，而没有操控她们。
可那些僵尸已经开始恐惧起来了了。
那些低等级的僵尸，浑身颤抖，它们不断鞠躬，似乎在求饶，随着时间流逝，它们鞠躬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脑袋左右看了看，似乎准备逃走，又碍于高等级僵尸的威势，还有琉璃的威势。
毛僵也开始恐惧起来，他们的灵智还未达到这个地步，只是单纯的觉得，此刻琉璃的恐怖程度超过了直逼飞僵，于是它们看向了飞僵。
琉璃静静看着这一切，我也静静看着这一切。
但我更关注的是飞僵的动作。
飞僵以下，虽然有些麻烦，但我们就可以对付。
可这几个飞僵就不一样了。
我们根本无法应付，哪怕是白苍，也只能与他们打成平手。
在我们的注视下，只见那几个飞僵面面相觑，然后歪了歪脑袋，弓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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