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爱家的房屋是最老式的土基房子,有好几处土基都掉落出一个坑,搭在上面的瓦片也斑驳不堪,长出了有半个人那么高的枯草。
一个土基房子能看的,就只有那么一扇门,还是被虫蚁驻得大个洞小个洞的,风一吹就吱呀一声,仿佛风大点就会被吹倒一样。
小王先一步上前,敲响了半掩的门:“大娘,我和小张来看你了。”
屋里有动静传出,没一会儿,木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那是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妇人,佝偻着背,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小王,见是他,顿时笑起来。
“哟,是小王啊,怎么突然来大娘家了?哎呀,小张也来啦,快,快进来。”筆趣庫
小王把提前准备好的水果,牛奶提了进去,热络的说着:“来看看你和大爷,唉,大爷呢?”
“人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下次可不许再带了,我和你大爷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你问你大爷啊,他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废纸废塑料的,捡了换点钱,也是我这老婆子身子不中用了,不然我也和他去捡,要是运气好的话,一天一个人能捡个五块钱哩。”
白小爱的母亲颤颤巍巍的走在前面,看得出来,她的脚上有隐疾。
我跟在小王和小张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统共也就四十平米左右,中间是客堂,两边有两间小卧室。
白小爱的母亲见我和杨芳华是生面孔,问小王:“这两人……是你们的朋友吗?”
说完,也不等小王回答,就招呼我和杨芳华坐下,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地方太小太破,你们别介意啊。”
然后又自顾自的牵起杨芳华的手,赞美道:“这女娃子,真好啊。”
我看到,她看杨芳华时,眼中带着光,那束光里似乎又夹杂着几分希冀,像是透过杨芳华在看另一个人,我知道,她是想自己的女儿了。
杨芳华听人这么夸张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娘,您就别取笑我了。”
这时,小王也开口了:“大娘,这两位是小爱的朋友,这次,
我们是专门带他们来见你的。”
听到小爱这两个字时,大娘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一张愁容,仿佛化不开的雾一样,让人多看一眼都会流泪。
“是小爱的朋友啊,怎么,你们来是……”
我从兜里把玉佩掏了出来,递给大娘:“大娘,这玉佩,是小爱让我还给你的,她让我告诉你,她一直都在。”
大娘看着手中的玉佩,不可置信:“这……”她抬起头看着我,手颤抖得厉害。
突然,她仿佛明白了一切,当即跪在了我的面前,给我磕头。
“谢谢你,谢谢你把这玉佩给我找回来了。”
我被大娘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看她跪了下来就要磕头,我立马俯身扶住她。
“大娘,使不得,您会折煞我的。”
大娘一个劲儿的说着谢谢,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本来就苍老的脸,此时皱纹更加多了。她紧紧的攥着玉佩,把它放在胸口,低声呢喃,叫着小爱的名字。
此时此刻,要说我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是不可能的,但小爱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如今把她送去轮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杨芳华看不得这悲惨的情景,原本是劝着大娘不哭的,谁知劝着劝着,她自己倒大声哭了起来。
这下好了,一个两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我哄都哄不过来,幸好有小王和小张在,大娘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把玉佩带到,也算是我为白小爱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在走之前,我又给大娘留了一些钱,她本是想拒绝,可我和她说这都是小爱的钱,她这才勉强收下。
……
“姜九,我们要回去了吗?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杨芳华问我。
此时的我,不用想也知道脸色不好,因为就在我们和小王小张分开不久,我收到了一条琉璃的短信。
上面只简要的写了两个字:救命!
再打过去时,她的手机已经关了机!
又是救命,又是关机,直觉告诉我,琉璃一定出事了!
我不能再在柳阳城耽搁时间,我要尽快回去,找琉璃。
“琉璃出事了。”我和杨芳华简
单说了一下。
杨芳华大叫一声:“什么?你不会弄错了吧,琉璃道行那么高,怎么可能会出事?”
我停下脚步,认真看着杨芳华:“如果,抓她的人是赵义,你还会觉得琉璃有把握吗?”
我这一问,问住了杨芳华,她沉默了,显然,她也清楚琉璃和赵义对上,凶多吉少。
一想到这,我的心就火急火燎,恨不得长双翅膀立马飞回青阳城。
我不该,让她去监视赵义的,要是她真的出了事,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和杨芳华用最快的速度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差不多明早就能够到青阳城,现在时间紧迫,一秒都不能耽搁,到了青阳城我还得找琉璃的线索。
这条短信并没有告诉我,琉璃她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杨芳华见我脸色太过难看,在一旁安慰:“你也别太担心,她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化险为夷的。”
我也只能如杨芳华说的这样去想,琉璃,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们坐上了回青阳城的火车,和来时一样,我们买的都是卧铺,这次,对面的人倒是挺正常。
因为担心琉璃,我一直没有睡意,直到半夜两三点的时候,眼睛实在酸涩得厉害,我才躺下休息。
但很快,我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静了,实在是太静了!
就算现在是凌晨,大家都睡了,也应该有呼吸声或者呼噜声,可我仔细听了听,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耳边,只有火车的轰鸣声和火车轮子和轨道摩擦的声音。
“芳华?芳华?”我叫了两声睡在我上面的杨芳华,也没人理我。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杨芳华作为驱鬼师,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死。
我立马坐起身,严阵以待的看着周围,眼前一片黑暗,我只能靠感觉和触觉去感受身边的一切。
“呼呼。”一阵风吹过,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腥臭味飘了过来。
像是腐烂的肉味,又像尸体味。
该不会,又遇到什么邪祟了吧!
这样想着,我不动声色的拿出了龙鳞匕首,同时唤出了多日没有出现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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