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王宫。
又是一天的朝会!
几番较量下来,太妹有些灰心。没有人支持她发动一场战争!
理由很现实,条件不允许!
冷静下来,她也有些担心,帝国现在确实需要“稳”字当先!可是抑郁在胸口的这口恶气,出不来,她又不甘心。
是要见一见那个小冤家了。
不行,先拿她出一出气!
“备车,我要去石牢!”她对心妍吩咐道。
心妍知道,太妹是要去看欧阳春风。“您去石牢干嘛?”她瞪着大眼睛问道。她必须要这样发问,她不能读懂太妹的心思。
“我要去看看春风,听一听她如何解释!”太妹果然十分满意心妍的表现。
“那也不用您亲自去呀!我派人将她押回来见您……”
“不!我要亲眼看一看,她在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太妹止住了心妍的建议,恨恨地道。
春风进入帝都石牢已一个多月。
她渡过了自己人生最痛苦的一个月。
这是一段心路历程,疯狂——沉默——反思——疯狂——反思——沉默!
她在疯狂了几天后,终于没有了气力!
她老实了。
安静下来,她开始观察四周,这是个十多平米的石头房子,高高在上有一个小窗户,一根根粗且密的铁条已然生锈,这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矮矮的铁门,仅有一个可以伸进勺子的洞。
帝国石牢建在哀鸣山上,距离京城44里地,专门关押帝都重型犯。每年春秋两季,由帝都刑部拟定一位犯人的去处,是生是死、是去矿场,还是充军……
清理一批,为帝都新犯人腾地儿。
她以前听说过这里,也曾也同僚们互相开着玩笑:
“把你送石牢,凉快几天,你就知道,火龙烧热一点的好处了……”
“让你尝尝石牢里的饭,你就再不挑我的手艺了!”
“你对我待搭不理,等你进了石牢,你见了一只臭虫,你都会跟它聊半天……”
这样的玩笑话她听过很多,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石牢那是个远在天边的地方,现在却近在眼前。
一个石头床,铺满了稻草,她已经将它们扔了满地,因为最困的那一夜,当她无奈的闭上眼睛,躺下时,她闻到那些稻草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她一下子清醒了,她愤怒了,将那些稻草一把一把抓起,扔向透着风的小窗户……
那一晚,稻草飞了一夜!
第二天,她乖乖地将它们一点一点拾起,重新铺回到了石头床,它太硬太冷了,没有那些汗臭味的稻草,她只能座着睡觉……
她太困了,安稳的睡了一夜,醒来后,又开始大闹……
稻草又开始满天飞,直到她筋疲力尽时,又不得不把它们抱回到床上。
这是第几天了,她不知道,从进来时,她就在发疯,身休发狂、脑袋发热、嘴在发彪、手在发抖……
她觉得世界都疯了,只有她一个正常人!
那个老狱卒又过来送饭,照例是一碗汤水,两个黑馍,每天如此。第一天她将汤水和馍,都扔出了窗外,第二天,还是扔……
她冲着送饭的那两个一老一小狱卒又喊又骂“你当我是什么人!竟然敢把这些喂猪的东西拿给我!等我有一天离开这里……”
俩人像是聋子、哑巴,凭她大呼小叫,不等她闹完,一声不吱,摇摇头走了……
这一次,她喝了这碗汤水,她又饿又喝,但只喝了半碗,因为她看到了碗底那层沙子与黑泥。她不敢晃动一下,动一动,地些泥水就会飘浮上来……
这一次,她没有将那两个黑馍扔出门窗外。
她吃了一个,留下了一个。
因为在头一个晚上,她才后悔,扔掉黑馍的行为有多愚蠢,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痛苦叫饥饿。
从那一天起,她不再想北狄了。
她开始关心自己的生命问题了。
这是第十六、七、八天了,她在石牢墙上又刻了一竖。她只能大概算出来日子,因为头几天,她忙着抓狂,根本没有意识到,算日子也是一个问题。
三四天后她冷静了下来,那时她已没有力气折腾了。
窗外忽明忽暗,根本不是一天一夜!她知道,极昼的天气来临,根本不能以日月来算日期!
她发现了,一老一小两个狱卒交接一班应当是一天,从那里起,她开始在墙上刻道道。但前面已是几天,她无法准确确定。就算三四天吧……
所以她在第十八天时,她能确定自己进了石牢,不会少于十七天。
这不是她的发明,墙上布满道道。这是前人留下的。
在一个亮天时,她开始留意这面小窗户能照到的一面墙。
——道道,横的、竖的……
她刻得不算长,最长那个折回了九折,她估计这个前辈在这里最少待了半年,不得不佩服人的生命力之顽强!
——日落!死!司徒!死!……
这个应当是个□□!
——来丽红院找姐姐,姐姐活好,要钱少……后面还刻画两个圆圈,中间点了一个点……
春风不想看了,这是个快乐的□□!
——该死的狱卒,
这是个什么人,她判断不出来,但是却与这个人有同感。
饭——她已经会吃了。她会稳稳地拿着那木碗,轻轻地一口口喝,尽量让碗底的沙子少浮动,她就会多喝一些。
她会向那个送饭狱卒再要上一碗,偶尔那个老狱卒会看看她,将那长长的木勺子伸进那个从没有清洗过的大木桶里,再给她舀上一勺子,那个小狱卒却从来不理会她的请求。
她会小心翼翼地吃掉一个黑馍,然后将另一个,放在床头,这是她晚上实在扛不过去的夜餐。
一小口,一小口,一次不敢全吃完,尽可能多留下一些,为第二天抗不住胃里两个小鬼打架,存做余粮……
她已没有了火气,身子在一天天变冷。
从第五天起,她已闻不出那些干草的臭味,她要睡觉!她开始仔细琢磨这些干草的分配问题,一个石头床,就这么多干草,她要平均把它们分配在身体的各个部位……
生活在一天天步入正轨,她开始在这黑暗中想一些事情了。
二十多年的机关算尽,一朝崩盘,为什么?
她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在苦苦反思了十多天后,仍然找不到一丝答案,她错在了哪里?
方案出自帝国第一才子——醉梦!得到了帝国最具权威女人的支持——太妹!
过程又是那么完美!
她天天梦到,北狄国臣服在她的脚下,北方将成为欧阳家族的势力范围,家族在帝国中的地位将一跃成为最重要的力量……
可是这个北狄却给了她一场噩梦!
是因为她还不了解北狄国人吗?不!她曾经将个那个国家搅得昏天黑地、将那里的国王玩弄于床第之上……
她要好好捋一捋整个过程!
最后一次收到北方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是在极昼天气来临的前五天,这个日子,她一辈了也不会忘记!
那是从西北郡转过来的一份500里加急。
她正在后宫午睡,暖暖的火炕,和暖洋洋的太阳,她觉得身子有些热。
她听到一个声音对她说,太热了,就脱了衣服吧,这里又没有人……
她环顾四围,一片原始的沼泽地,水草丰美,确实没有人,那就脱了吧!
好热,她要下水,凉快一下!
清澈的小溪好凉爽,脚下的淤泥好柔软。
不对,自己怎么越陷越深!
啊!她爬不出来了!
什么东西,把她拽了出来,女人一回头,看见了一条粗长的蟒蛇……
大蛇缠绕在她身上,游来游去,舔她的脸、她的嘴、她的脖子……
掐它、咬它……
使上了吃奶的劲,就是掰不开它,她在草地上起伏、翻滚、哭闹……
正与那条蛇奋斗得你死我活时,啊——的一声惊叫声。
惊醒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文欣跑了进了,一只手在摇晃她,一只手在她脑门上试着温度。“公主!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春风反问。
心道“哪道女孩看到了那个恶心的梦。”
“你的脸红得吓人!”文欣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没事!可能是这里的火龙烧得太好了,我睡热了。”原来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脸,春风讪讪地应付道。
“哦,那你凉快一会儿,西北府下人送来个加急件,说是从西北郡过来的,我放在了外屋。一会你自己打开看吧,主子可能也快醒了,我要过那边去。”文欣说完就走,走到门口回头又叮嘱了一句“你可别急着出去,看那一头汗,回头别感冒了。”
春风急着要看信,哪里听她的话,跳下炕寻鞋子。
一下地,她才感到不对劲,身上确实出了很多汗,内衣贴在了身上,她没在意。
可是身下湿湿的,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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