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心之术!
金山一愣,不以为意道“听说过,是一种迷乱人心的邪术,一种旁门左道而已。”
临风道“这种东西视人而定,你不信它,就会视为胡说八道,可是越是意志坚定的人,信了它,被蛊惑了心智,就越坚定而不能自拔。太妹就是用了这个东西控制了女皇!”
“哦?还有此事!”
见金山有些不怀疑,临风道“这是我亲眼所见!那个横空出世的小弟弟太阳对太妹造成了巨大压力,满朝文武都上书要求立太阳为太子,结束帝国女权时代,太妹坐不住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即将坍塌,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于是她再一次将这个难题交给了上官家。”
临风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一口气将自己压在心中的疑惑说出来“那时我在上官府任府外主管,那一年,有数以百计的各地道士、隐人、邪徒、巫师出入于上官府,我当时怀疑到,这可能是上官家又在研习一种邪术,但是不能确定,毕竟我只是外臣,府内发生了什么,我无权过问。
一年后,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那是在一次验证成果的现场,让我很是震惊……”
那名老臣名叫东方陌路,是太妹的表叔,当时他极力主张将皇权传位给太阳,以保东方血统世代相传。这是太妹的一个眼中刺,虽然他当时已年近七旬,但身体健朗、思路清晰,能言善辩,又因其特殊身份,成为了朝堂上的领袖,他的主张让太妹恨得牙痒,在大清理中,他首当其冲,被第一批下了狱,罪因是十几年前一桩往事。
“往事?东方陌路被人拿住了把柄?”金山与陌路辅相曾有过几面之缘,对其人品很是敬佩,不禁好奇地插嘴问。
临风苦笑摇头,继续他的讲述。
当时给出的罪名是私通南蛮西路王,这是一个荒唐且无稽之谈,没有人相信,但他本人却供认不讳。
上官家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居然从跳蚤市场找到陌路三子,那是被逐出家门多年的一个浪子。上官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个做了多年乞丐,腐烂了双手双脚的濒死之人,举报出十几年前,陌路辅相曾在相府宴请过南蛮西路王使节一事。
那一年西路王派使节进京,要求帝国承认已占领南部一郡六县的所有权,这是帝国南部一个多年未解决的难题,南蛮陈氏夺权后,自立为西路王,于日落二十年,出兵占据了南方岭南郡。
南宫郡王几次出兵征讨未果,均以失败告终,日落女皇恨铁不成刚,本已决定调遣西北军进入南郡作战。
这一决定最早还是由相辅东方陌路提出,奈何山高路远,西北军正在筹备之时,西路王这时派使节提出这样的要求,日落女皇的本意是稳住西路王,这时两国尚未撕破脸,两国主相互请,实属正常。
可是太妹却查出了当天晚宴上,两个相国之间的对话,定罪东方陌路私通南蛮西路王,是朝廷内奸。
我当时认为这结论很可笑,那一日,跟随太妹、监察史团入狱中对东方陌路进行取证,我本以为,这位老相国会火冒三丈,将我们骂出来,哪想到极是刚正不阿的一个老学士,竟然像个丢了魂魄之人,浑浑噩噩全部承认了下来。
当时的庭审过程震撼心灵,回到家中,我几夜未眠,觉得恐怖至极……
——你私通西路王,妄图里应内合,推翻帝国,此事可有?
——有,我一时糊涂做出了此大逆不道之事,微臣罪该万死!
——讲!你是如何与西路王密使接触,又如何制定计划,什么时间准备实施……
——臣讲,臣全部交待,那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
——你就是帝国的走狗!
——臣是狗,臣是狗!汪!汪!汪!汪!汪!汪!
——住嘴!你猪狗不如!
——臣是猪!是猪!是猪!
…………
看着满地翻滚的“猪”,太妹满意地走了,面无表情。
临风讲到这里,想起当时发生的诡异情景时,身子不由得发抖。木头已被烘干,大火已上来,烤得两人面目通红,听到这里,金山亦觉得背部一股股嗖嗖凉气,极不舒服。
小鼹鼠又睡热了,踢开了毡被,翻了个身,吱吱呀呀叫了几声,又睡着了。
金山感慨地说“小鼹鼠今年20几岁出头,想那太妹也不过这般年纪,怎会有如此心机,如此手段!”
“帝王之心,普通人哪能读懂。从那件事后,我便怀疑,太妹对日落日皇实施了蛊心之术。日落每年在太庙祭祀时会露面一次,像一个木偶一样听从着太妹的安排,完成了一套程序后,又神秘消失,没有人理解女人的想法,也就没有人怀疑日落是被摄去了心魄。”
金山想象不出当时的场景,问道“那个有继承权的小太阳呢?”
“早死了!太妹哪容他活在世上!太妹登基第二年,那个男孩就神秘消失了。在那一年的祭祀礼上,当礼部尚书将这一消息告知日落时,她当时只是嗯了一声,那漠然的表情让所有人愕然,接下来的日落的表现更是让人难以理解,她很高兴地修改了当年的诏书,确立了太妹永久女皇的地位。
这时,我发现,日落当时的眼神与东方陌路何其相似,是一种没有心智、茫茫然的表情!之后的几年,日落每年都怀有身孕,在那个男宠花易冷的搀扶下参加祭祀大礼,可是没有一个孩子活过满月。
女人生活在不断死孩子、生孩子的轮回中过着每一年,她那幸福的表情欺瞒了所有人的眼球,一切正常,没有人觉得不正常,只有我知道,她已经是一个完全丧失理智,任人摆布的玩偶,一个不断生育的机器,沉醉在自己怀孕乐趣中的母兽。”
“那时,我很迷茫,觉得这个世界都黑暗了,再不会有太阳了,直到那一天,我见到了龙生,一个真正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觉得他就是拯救这个黑暗世界的光明之神!”
临风说得有些激动,很是投入,金山听得也有些忘神。
“换岗了!”山羊一声高喊,惊醒了两个正在沉思的人。
傲寒听到响动,一骨碌起来了。
山羊过去踢醒了鼹鼠,男孩嘴里嘟嘟囔囔,迷迷糊糊跟着两个人出了屋门,一会儿功夫,狂沙、狂风、飞狼、野狗四个汉子从外面进来,他们冻坏了,都过来烤火。
“国师、大人,怎么还不睡?”狂沙问。
“狼叫的太闹心,睡不着。”金山笑着说,并没有说出真心话。
“狼群疯了,狂风拿火把赶了三回,也赶不走。我想射杀那头头狼,可惜没有神弓哥的箭法,射飞了好几支箭,明早,还得去雪地寻箭,还他……”飞狼兴奋地说。
“你名字里带狼,肯定杀不了狼。”野狗说。
飞狼不服气“屁话,你名字里还带狗,你怎么见了狗肉就抢着吃!”
热闹了一会,几个人手、脸、脚暖和过来,都去睡了,他们太困了。
汉子们都睡着了,鼾声重新响起,一切从回安静。
金山与临风更无困意。
关于太妹的话题已过去,金山忽然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道“跟我说说,宇文过客的故事。”
野狼声又一次响起,临风指着屋外的狼嚎,笑了笑说“这个人在东北郡被传说为疯狗!名声如这屋外的狼嚎。
关于他的故事,充满着变态,被誉为恶魔、淫鬼……
他施虐成性,甚至没有女人敢于靠近他……
他弑杀了妻子、女儿,更甚的是亲手肢解了她们的尸体,吃了……
他荒淫无度,睡遍了怡红楼□□,甚至那个50多岁的老鸨也没逃过他的魔爪……
他一个月竟然不着寸缕,如同野人,在妓院中追逐着女人……
他性格分裂,有时变成一条土狗一样,在集市中见人□□,尤其是女人的脚……”
又换了一班,山羊、傲寒、鼹鼠回来了,弑杀者、麦苏、明猪出去了,屋外的寒风又一次吹进屋内,一阵阵寒意袭上金山的心头。
临风说:快五更了,咱俩也过去睡一会吧。
“你先去吧,我现在困意全无。”金山国师盯着快要烧完的火堆,仿佛从即将熄灭的炉火里看到一张邪恶的脸,忽而一点点暗淡下去,忽而又张开了大嘴,露出血盆大口……
又是一风雪交加的早晨。
黑虎下令:杀了那匹蹩脚的马,生火做饭。
“黑虎哥,不用杀马了,我昨晚射死了两条狼,今天咱们可以吃狼肉!”射手兴奋地说。
神弓、射手出了屋子,寻找那两只野狼。飞狼、野狗、鼹鼠也尾随其后,他们是要找回昨晚射丢的箭。
还是杀了一匹马,那两只狼提回来,太瘦了,皮包了骨头。
山羊的手法很是利索,没一会儿成块的马肉已下锅,香气四溢,漠北的汉子人都很兴奋。高兴得大呼小叫,只有金山心事重重。
向那条疯狗进谏,他没有三分把握。看着兴奋的漠北汉子,他无法说出实情,这次进谏可能是前途未卜。
黑虎突然想到还有两个人“穆尔,去把那两个女人带来。”
两个女人虽然亲眼目睹了悲徒城堡的杀戮,但并不害怕。像两只斗鸡一样,一路与穆尔厮打着,小穆尔显然很享受这种游戏,一路吃着豆腐,女人骂他,也不恼,打他,也不痛。
临风看了,直摇头,金山、黑虎并不在意。
几十个漠北汉子,看见了两个胖乎乎的女人,兴奋了,大声地起着哄,笑话小穆尔不会撩女人,小穆尔就脸红了,一脸的严肃喊道“跪下!”,可是两个女人并不买他的帐,反到一左一右抱着他亲热起来,在大家哄笑中,小穆尔手足无措,引起了又一波的哄笑。
黑虎看见已闹得差不多了,开了口“棉花糖,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那个女人却笑了“我是糯米姬,她才是棉花糖。”
棉花糖也呵呵地笑“你心里想着我的名字,却看向姐姐,不是好男人!”
黑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更吸引女人,女人将风骚劲全使在了黑虎面前。
黑虎这时心情与金山一样沉重,可没有功夫与女人玩笑。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悲徒城堡,我没有人手留下来陪你们,这里将只有你们两个人留守,我会给你们留下两只羊,你们将学会自己生存,也许十天、二十天后,我们会再回来,带你们去南方,也许再也回不来了。等不到我们回来,你们就自己寻找出路吧!”
“不!我们要跟随你们走,在这样一个黑暗的城堡,我们害怕……”女人才开始意识到危险。
黑虎没功夫听两个女人的哭闹“给你们一个任务,将城堡中的尸首烧了,不要一次全烧尽,那样你们就没有了抵御野狼的柴火,在野狼没有吃掉你们之前,祈祷吧,祈祷我们胜利,带你们回南方!”
他令穆尔与麦苏架出了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两个女人的哭闹声远了,屋子里就显得安静了不少,这会儿这些漠北汉子才真正意识到了前路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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